《将孤独进行到底》殇之梦

3、第一次抓男人的手

　　要说对初恋的感情，还得追溯到小学的时候。
　　张朝怀疑自己精神上喜欢上了五十岁的小学班主任，如果十岁的孩子有喜欢这种感情的话。
　　班主任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张朝的事情。张朝被外婆独自抚养，连续几年见不到爸爸妈妈的时候，班主任老彭像老父亲一样照顾张朝的学习。其认真和耐心的程度，比他对自己的女儿还要上心。张朝并不傻，他自然感觉得到被看重的奇妙感觉。
　　高中的时候，初恋这个人对张朝是很不屑的。张朝为了讨好他，使出讨好老彭的劲唯初恋马首是瞻。周围的人都知道张朝对他与众不同的时候，初恋才终于网开一面，愿意施舍一点注意力给张朝了。
　　你以为张朝顺利地和初恋成为了好朋友？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初恋的傲慢和阴暗面，张朝的单纯和缺心眼，使原本应该成为普通同学的两个人一路偏离主题，诡异地朝同学眼中打情骂俏的虐恋情深发展了。
　　毕业后，初恋将张朝吃干抹净，拍拍大腿离开了。张朝却将初恋奉为心中的白月光，画地为牢。
　　所以才会衍变为后来无法消除的心境障碍。负心人常常有，而错失机会的人生却不会重来。
　　张朝从小学开始浸淫各类小说，从唐家三少的《冰火魔厨》入手，到晋江的子独，丁墨，红袖的秦嬴儿，miss苏，北方妇女社的梨魄，最后是重口味和小黄文，从周末闭关书店，一直看到高三凌晨五点钟的被子里。奇幻故事之于张朝，仿佛另一种人生，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力。
　　就像是填补缺失的友情、爱情、亲情。不管爱看书的人说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逃避现实的压力。
　　大六的张朝根本不屑于当下流行的《斗罗大陆》和眼花缭乱的言情快穿小说，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没日没夜地放弃所有扑在刷题上了。张朝有资格追求爱情了，她也已经因为过早地憧憬爱情搞砸了很多事情。
　　大二生病的时候，张朝关注的重点还是在男朋友身上。
　　为了证明在上一段恋爱中自己是对的，张朝对大二的班长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上课时宁愿和周围的同学发生矛盾也一定要坐在班长的周围，社交软件上疯狂地艾特班长，在班群里发红包庆祝张朝和班长在一起了。这天，张朝鼓起勇气坐在班长的旁边了，下课时班长叫住想溜的张朝：“张朝，我对你没有一丁点想法。”
　　张朝沉默，一言不发。她以为班长宣传慕课时是暗指他在课堂上仰慕张朝，盯着她要她在放弃医保的那一栏签字还贴身保管时是要她签卖身契。她以为，过往种种，都是她以为。
　　班长：“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同学。”
　　张朝怂得一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打扰你。”
　　班长：“就这样？”
　　张朝：“我走了。”说完撒腿就跑。
　　后来张朝降级住院了。后来听说班长去英国留学了。后来不管张朝怎么联系班长，班长就像当年的初恋一样，沉默不回，像没看到。
　　张朝出院回家休养那段时间，妈妈和爸爸轮流照顾张朝。张朝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爸爸。
　　关于爸爸，什么父子情深，张朝没有感觉。不过，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小黄文，爸爸和女儿……张朝看着爸爸，一时分不清谁更尴尬和危险。
　　女儿有意无意避着和自己的接触，一两次是想多了，日子一长，爸爸很轻易就猜到了女儿的心结。
　　这个病和这样的顾虑出现在女儿身上，爸爸心里会怎么想，张朝并不敢猜测。
　　这天，爸爸带着张朝到小区花园晚散步的时候，爸爸提议要抱抱张朝。
　　张朝惊恐得就差拔腿逃跑了。拗不过爸爸力气大，他面对面拖着张朝的屁股将张朝抱起来，举了有两分钟的样子，才喊着抱不动了，将张朝放下。
　　张朝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胸前一对在爸爸的胸口被压得像要爆开。她畏畏缩缩，觉得自己好脾气都要被磨尽。
　　这时爸爸说：“你看，抱了又怎么样。世界末日没有来吧？”
　　是没有来，我还没被吓死。张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把□□和被爱人抛弃视为世界末日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张妈妈嘲讽张朝被男人甩了就被刺激得疯疯癫癫，心胸狭窄，难成大器。
　　张爸爸火上浇油：“张朝不会到了生病的份上，还没摸过人男孩子的手吧？”
　　张朝挺直了背：“我不是冲着色相去的。”
　　张爸爸一副了然的样子，伸出手：“来，我的手给你摸。别把我女儿22岁还没摸过男人手的事情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张朝嘴上说不在乎，手上像猴子偷腥一样揩油揩得不亦乐乎。
　　爸爸的手比自己的手大，干燥有温度，握住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张爸爸不安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再摸下去我就有感觉了。”
　　张朝啪地甩掉张爸爸的手。
　　虽然窘迫，但在爸爸和妈妈身边，张朝终于找回了类似安全和归属的平常心。
　　有一个爸爸，似乎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