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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帝万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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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的傅云川摇着折扇，白衣翩翩，笑容和煦，语气却是担忧的，“明棠，怎么不动筷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一面说着，他一面对身边的宋小姐投去安抚的眼神，顺手为人添了杯酒，含情脉脉的眼神如同注视着此生挚爱。
不过是为了挑起嫉妒之心的小手段，傅云川对此十分娴熟，信手拈来。
顾明棠用看肥羊的目光注视他几秒，缓缓露出动人的微笑。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就你了，中央空调。
“不，饭菜还好，只是眼前的人看了倒胃口。”顾明棠娇滴滴的嗓音不像骂人，除了面前的女人，谁听了也不会生气。
【叮，来自宋云儿的恶意值+1！】
一行小字出现在宋小姐头顶，顾明棠唇角微弯，原来她叫宋云儿。
宋云儿咬紧了唇，倔强的神情透出一点委屈，手中酒杯微微颤抖，“顾姑娘，是我说错话了吗？我和傅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昨夜设宴不过是为了感激傅公子的救命之恩，如果顾姑娘对我有什么误会，那我向你赔礼道歉。”
顾明棠诚恳地揭穿她，“如果你没做错事，那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叮，来自宋云儿的恶意值+1！】
“傅公子心悦顾姑娘，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产生误会，既然顾姑娘生气了，那就一定是我的错。”宋小姐泪眼婆娑，强忍着委屈看向傅云川，梨花带雨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碎。
傅云川皱着眉，拍拍她的手臂，再看向顾明棠的时候就难免带了三分不满，“我与宋小姐清清白白，你不要无理取闹。”
但凡顾明棠对傅云川有半点爱慕之心，只怕都要被这个眼神腻歪透了。
顾明棠垂着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鲜红的指甲，然后反手一巴掌抽在傅云川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温雅的白衣公子脸上顿时肿起几道血印子。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教我？就算你有心做我爹，也得先去九泉之下问问我娘的意思。”顾明棠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却透着嘲讽。不等傅云川有所反应，顾明棠的目光就落到宋小姐头上，“你有心给人做小，我对做大妇可没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还是省省吧。”
接风宴上觥筹交错，随着她这一耳光，交谈声戛然而止，安静得似乎能听到呼吸声。
傅云川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他心里一跳，没来由地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顾明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穿了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攻略目标，傅云川温声安抚她，“明棠，是你误会了我和宋小姐的关系，你可以拿我的名声开玩笑，但不能污了宋小姐的清誉，你该向她道歉。”说着，便要来拉她的手。
宋小姐果然露出感动的表情。
顾明棠躲过他的手，发自肺腑地疑惑道，“嗯？你还有名声呢？”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1！】
顾明棠唇角勾起，一双天然上翘的凤眼仿佛藏着笑意，看起来温柔而多情，语气却是冰凉的，“你怕毁了宋小姐的名声，这没错，但你到处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就不怕毁了我的名声吗？”
【叮，恶意值+1！】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能够秉烛夜谈，把盏言欢，但我知道你们清清白白。”顾明棠眼神在他脖子上一扫，唇角笑意加深，“为你们的百年缘分，干杯。”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琉璃盏，将杯中的酒液“哗啦”一声倒在傅云川脑袋上。
【叮，恶意值+1！】
不断增加的恶意值让顾明棠丹田微热，丝丝缕缕的能量在她经脉中游走，让她始终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看着提供恶意值的傅云川，她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这就是传说中薅羊毛的快乐吗？
当然，傅云川本人并不觉得快乐。
比起耻辱感，他心中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顾，明，棠！”他抹了一把脸，脸色苍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这么羞辱人？”
“抱歉，手滑了。”顾明棠将那杯加了料的酒推到他面前，“我敬你一杯，给傅公子赔个不是。”
她脸上挂着温煦笑意，握在酒杯上的手指泛着羊脂玉的光泽，仿佛是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玉像，傅云川难免多看两眼，怒气都消减了不少。
当然，傅云川要在今晚之后才会知道，她可不是什么琉璃玉像。
用不了多久，她一只手就能捏碎他的骨头。
*
正所谓宴无好宴，这场为了世家公子傅云川举办的接风宴，从一开始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见到傅云川被泼了一脸酒，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停了下来，歌舞伶人纷纷退下，交谈声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顾明棠三人身上，露出探究的神色。
傅云川顿了顿，接过酒，在她沉静的目光下，为自己辩解道，“你误会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男女之间也有纯粹的友谊存在，她没去过上京，心中好奇，便和我多说了几句话，怎么能比得上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连她的手都没拉过，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友谊？你没拉过她的手，她都对你死心塌地，你如果肯拉一拉她的手，那她岂不是要一胎十八宝？”顾明棠摇摇头，露出愉快的神色，抓了把红枣丢进他酒杯中，道，“祝你们友谊万古长青，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傅云川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1！】
他忍了忍，露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你别多想，我知道你对宋小姐心有芥蒂，但我是真心喜欢你，明棠，你何苦说这样的话来伤我，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傅云川似模似样地叹口气，将一碟芙蓉糕摆在她面前，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我听说府里新换的糕点师傅，做芙蓉糕是一绝，你应该会喜欢。”
顾明棠没动，他摇摇头，夹了块点心递到她唇边，“不过是点误会，别生气了，生气就不美了。”
作为一个无情的刷分机器，顾明棠不仅无法对他感同身受，还不留情面地揭穿了他，“你这话对多少人说过了？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她眨了眨眼，话音一转，“漂亮话谁不会说，你嘴皮子这么利索，怎么不去戏台上喷火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掰下一条桌子腿，点着了往他嘴里一塞，“来，喷个火我瞧瞧。”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3！】
顾明棠眼睛顿时一亮，她正觉得恶意值增加太慢，没想到工具人傅云川就主动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一时间，傅云川发现顾明棠看他的眼神都变得热烈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突如其来的爱情吗？傅云川认真思忖道。
顾明棠只需要他心里的恶意，并不关心他内心的想法。看着那杯被他亲手加了料的酒，顾明棠一挑眉，敲着酒杯催促道，“不是说爱我吗？我敬你的酒你怎么不喝？难道你刚才的话都是骗我的？”
傅云川顿了顿，没说话。
顾明棠舔着唇，笑了一声，“大郎，喝药吗？”
傅云川下意识抖了一下，不知为何，一阵寒意从他心头升起。
他没听清，上前问道，“你说什么？”
顾明棠眼底闪烁着压抑的兴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啊，我是说，三郎，喝酒吗？你肯喝宋小姐的酒，却不肯喝我的酒，你说你爱我，我怎么敢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傅云川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爱慕顾姑娘，又怎么忍心欺骗你？”辛辣的滋味顺着舌尖蔓延开，傅云川压下心头骤然升起的烦躁，温声道，“爱慕一个人难道是我的错吗？怪只怪我太喜欢你，不忍心让你嫁去北境，和一个奸臣成亲……”
说到最后，他难免露出不忍的神色，停顿几秒，便要去抓她的手。
顾明棠当场躲开了。
他的语气更加失落，几分真几分假，“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顾姑娘，我的心都要碎了。”
顾明棠以手支颐，言笑晏晏望着他，见杯中的酒果然一滴不剩，笑意渐深，“真的吗？我不信。”
傅云川试图维持温和的表象，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1！】
极致的美貌足够成为杀人的利器，让他自食恶果的目的已经达到，顾明棠并不吝啬笑容，紧绷的神经随之微微一松。
俗话说，月下赏花，灯下赏美人，这话不假。
宴会上燃着的烛火映在顾明棠脸上，越发显得她肤白胜雪，目光盈盈，如同一泓秋水，看得傅云川心头一跳，恍然间竟生出一分真情实意来。
然而顾明棠下一秒就打破了他美妙的幻想，“傅公子，你说你爱慕我，那你肯为我去死吗？”
说话的嗓音仍是温柔的，可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将短刀“啪”的一下拍在他面前，“来，把你的心挖出来送给我，我就相信你，好不好？”
听了这话，再见到她真挚无比的眼神，傅云川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无比。
【叮，来自傅云川的恶意值+3！】
他面容俊逸，平日里温和中带几分笑意，真正是芝兰玉树，公子如玉，叫人舍不得说半句重话。
对合格的伪君子来说，一副好皮相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见他脸色苍白，包括宋小姐在内，宴会上许多女郎都对她面露怒色，顾明棠不为所动。
她可不是在开玩笑，按照顾明棠朴素的爱情观，真正的爱情一定会让人奋不顾身，悍不畏死。
她清楚记得，有一个人曾经为了她万死不辞。
哪怕攻略者的出发点带着强烈恶意，只要傅云川愿意拿起这把刀，也能让她高看一眼，给个厚葬的结局。
对天生不属于光明阵营的邪神来说，一个敢于破釜沉舟的恶棍，远比一个装腔作势的小人来得讨人喜欢。
傅云川脸上的温和面具差点功亏一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我随随便便就把心挖出来送你，我怎么对得起我的父母？一个不孝不悌之人，又怎么配得上顾姑娘呢？”
“难道胆小如鼠的人就能配得上我了？连为我死都不敢，还说什么爱我？”顾明棠扫他一眼，脸上的笑容骤然冰冷，翻脸比翻书还快，打得他措手不及，“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既然你的情意是假的，那你口口声声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都是胡说八道的了？”
【叮，恶意值+3！】
即使暂时无法察看顾明棠的好感度，傅云川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他心里重重一跳，暗骂顾明棠不按套路出牌。
“怪不得，你一面在背后抹黑我的名声，阻碍我的好姻缘，一面又同宋小姐勾勾搭搭，三分情意到你嘴里就成了十分，原来是做着齐人之福的美梦。”顾明棠摇晃着酒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傅公子，你不厚道啊。”
她嗓音娇柔慵懒，在夜色中沾染了水汽，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傅云川本来该生气的，可被她瞥了一眼，又被这样半是怨怪半是娇嗔的嗓音摄去心神，一时间竟让他连怒意都削减了不少。
这是他的攻略对象，这是天生就该属于他的女人，傅云川从未如此确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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