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侠游戏里当“片警”》宁知曦

2、进入游戏（二）

　　凌九棠开始跟着同期小伙伴一起修剑了！
　　以往的游戏，技能是通过键盘或者口令释放，依照固定的键位或者指令组合被施展出来作用在对象身上，人物会自动起跳、出剑，但是这点到了沉浸式全息游戏就行不太通。全息游戏不可能做个虚拟键盘放到视角正中央让玩家去点，也不能让玩家大喊一声“xx剑法”，那样打架看起来像个大傻子。
　　于是，凌九棠的修习就是真的学剑，字面意义上的。
　　“靠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拿把木剑练劈砍……”
　　回想起那天谢承平将一把亲自削好的木剑交给他时，对方看他慈祥的眼神，凌九棠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谢承平下一秒就要从师兄进化成爸爸了。
　　“师弟，专心。好好锻炼对招式的控制。”谢承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根小树枝当教鞭，凌九棠哪里做得不到位，就用小树枝敲两下以作提醒。
　　“收到……”凌九棠苦哈哈地揉揉酸痛的肌肉，“师兄你平常没事做的吗，天天盯着我？”
　　“有。不过目前我的任务是带你入门，把该传授给你的都教完。你好好学，给我省点功夫。”谢承平斜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要吃草？”
　　“嗯？我不吃草啊。哦，你说这个……不是吃，是嚼。嚼它是甜的。不仅是草，路边的随便什么花，都可以吸出花蜜，也是甜的。以后下山你要是跟着我，我带你试试。”
　　“……谢谢师兄啊。”

　　游戏确实无法完全做到比肩现实，譬如基本功的练习，如果换成凌九棠在现实中的身体，不练个两三年恐怕连肌肉控制都做不好，但在游戏里，短短一个月，他使木剑就有模有样了。
　　“走吧，带你去挑一把真正的剑。”谢承平收了“教鞭”，招呼凌九棠跟上。
　　门派内部如无特许不能御剑，主要是御剑速度太快，为免伤着同门，距离再远也得走着去。如果弟子想偷个懒省事，可以向会制符的同门购买神行符，私下交易门派一般不干涉，除非闹到执法堂。不想走交易也可以用贡献点从门派换。日常任务或者特殊任务都能赚贡献点。
　　谢承平带着凌九棠进了炼器房，向一名着短打的男弟子递出一块玉牌。男弟子点点头，转身从小门进去。他掀开帘子的一瞬，凌九棠隐约看到了里屋巨大的锻造台，台下时不时飘出几朵亮橘色的火星。
　　不一会儿，男弟子从里屋出来，手持一柄雪亮的长剑，“飞云剑并剑鞘一柄，所需贡献为三百五十点。”
　　谢承平点点头，接过男弟子手中的剑，塞进了凌九棠怀里，“给你的。”
　　“给我？这，不好吧？”凌九棠愕然，虽然npc会给玩家送礼物，但一般是玩家完成了npc交予的任务，作为报酬赠予玩家。他现在什么都没做，谢承平送的哪门子礼？
　　“新弟子入门，带教师兄师姐都会送一把入门仙剑，用来祝贺他们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往后可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事，你想要什么得自己想办法。”说着说着，谢承平还笑了起来，“以后你要是有品质上佳的仙剑，还可以配剑匣。剑匣太贵了，我自己换一个都肉痛，才不白送你。”
　　凌九棠被笑得莫名其妙，笑点在哪？
　　突然，谢承平伸手捞过了一只传音纸鹤，纸鹤在他手上停了不久，自燃成了一片飞灰。谢承品转身对凌九棠说：“段师姐有事叫我，你是跟着我去还是自行修炼？”
　　看谢承平的面色严肃起来，凌九棠觉得这可能是剧情开始的信号，当机立断要求跟随他一起。
　　谢承平也不废话，拍了两张神行符，几息之间他们就站在了段采夜面前。
　　管内务的段师姐，身姿高挑，柳眉凤眼，薄唇紧抿，标准的不苟言笑大师姐形象。见到她的第一眼，凌九棠就莫名有种上学迟到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的心虚感。
　　“山下发来求救消息，怀疑有妖邪的踪迹。你去查探一下。”
　　谢承平愣了愣，想要拒绝，“我还在带师弟练剑，我去了他怎么办？就没有别人了吗？”
　　段采夜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带他一起去。”后转向凌九棠，“这位师弟，你是否要跟随带教师兄下山查探妖邪一事？
　　来了来了！剧情起始点来了！
　　凌九棠终于精神了一点，向段采夜郑重表示，自己愿意和谢承平下山。
　　谢承平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y，只得接下任务。凌九棠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从头到尾安静如鸡，果然就被讨价还价的两个人忘到了脑后，成功窥到了一点八卦。
　　只见谢承平露出了一点讨饶的神色，段采夜努力扳起的面孔似乎出现了裂痕。两人对视几秒，段采夜先败下阵来，摸出了一只储物袋丢给了谢承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谢承平也不在意，捧着储物袋对段采夜笑得春光灿烂。这笑容，啧啧。
　　谢承平将储物袋收好，才想起旁边的凌九棠，不由得有些尴尬。凌九棠装作看不到他的尴尬，一边向外走一边扬声说道：“谢师兄，你怎么还不出来？”
　　谢承平这才快步离开。

　　“师弟，一会儿我御剑带你过去。你跟紧我，不要乱跑。”谢承平叮嘱道。
　　凌九棠点点头，知道自己目前的战力水平别说对上妖邪，就是山里大型的野兽都够他喝一壶，他这次主要的任务就是抱紧谢承平的大腿，走剧情开主线。
　　再次翱翔云端的感觉与第一次十分不同。第一次他刚进游戏，为了保护玩家不要从空中一头栽下去摔死，游戏系统把他的身体固定在了谢承平的剑上，连头都不能转的感觉十分诡异，也没什么心思欣赏风景。第二次就不同了，他很有闲心去东张西望。
　　高空十分寒冷。身周看上去如同薄纱般的云层，实际刮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谢承平的真元牢牢护住他，他才没有被劈头盖脸的风大卸八块。如果忽略这一点，御剑时的风景还挺不错。
　　脚踩山河万里，御剑来去如风。天边高悬的太阳仿佛永不落下，炽烈的阳光穿行在层层云团之中，反射出让人晕眩的光芒。
　　凌九棠闭上眼，试图捕捉烈风呼啸而过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谢承平推了推他，“师弟，别睡了。我们到了。”
　　睁眼一看，他们正悬停在一片小树林里，不知道停了多久。谢承平一脸无语地望着他，凌九棠从他脸上甚至看到了一点佩服。
　　凌九棠嘴角一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没有睡觉。
　　谢承平也没有纠结这个话题，收起了剑，开始用传音铃联系点星派的弟子。
　　不久之后，两名身着点星弟子服的男弟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向谢承平行了个礼。其中一人说道：“谢师兄。我与同伴前日在城中发现妖邪的踪迹，但其气息微弱，难以追踪，只好上报宗门。”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两名弟子又行了礼，将自己绘制的路线图和记录的详细情况交给谢承平，就离开了。
　　“他们去哪儿？”凌九棠很好奇，这两名弟子熟知本地情况，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行动吗？
　　“他们去进行另外的历练。这个任务交予我之后，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了。”谢承平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掐了个诀，“我们先进城。”
　　“这是什么？”
　　“风咒的一种，可以一定程度上隐匿身形，兼有加速的效果，能持续一炷香。”
　　凌九棠大惊，“你不是修剑的吗？”
　　“法术我也略懂一点啊。修剑的又不是只能修剑。你这个师弟啊，想问题怎么这么死板。”
　　“……”
　　谢承平拦住作势要出去的凌九棠，递过来两件衣服，示意他换上。凌九棠定睛一看，男式衬衣和牛仔裤。
　　这是啥？这不是古风修仙游戏吗？
　　凌九棠恍恍惚惚地换下了身上一派古意的弟子长袍。虽然为了便于行动做了一些改装，但它仍然是具有年代特色的服饰，再加上门派中一应器物皆是古代的用品，别说智能手机了，连个洋火都没有。
　　这谁能反应过来？
　　跟着谢承平从小树林钻出来，举目望去，果然，现代大工厂的烟囱正在向他致以亲切问候。
　　“走吧。我们要快点进城，不然赶不上公交车，只能走着去酒店了。”
　　……这在文学中叫什么，叙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