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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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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关于可乐和花的传闻，在当时来说可以说是轰动一时的特别祝贺，只是，假如没有当事人的说明，我也一直把那当成是朋友别出心裁的祝贺。
“学姐你知道吗？当进藤带着可乐走到我面前时，我几乎怀疑我们又倒退到了那一晚。他给我选择，而我却做不了选择。”
塔矢亮在那个清爽的下午仰着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说。
“那罐可乐就像是一个潘朵拉的盒子，光明正大的摆在众人的面前。我觉得那罐可乐可能藏着魔鬼，却又很想伸手去接。我很矛盾。我看向进藤，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塔矢亮说这句话时，微微一笑，眼里满是遗憾。
我想，也许就是因为这遗憾，他才肯对我吐露这多年前的事。
当我把塔矢的遗憾告诉进藤光时，他低头搅动咖啡，凝神沉思。
“他没有看出来那是当然。因为我也弄不清楚当时在做什么。带了花为什么又带可乐？”
“那你现在想清楚了吗？”
“不知道。”进藤光微微一笑，“也许当时我只是想看一下塔矢的反应是什么。我与她，他选谁？”
“结果呢？”
“我替他作了选择，把花给了他。”进藤依旧笑着，补充说：“当时我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没其他意思。”
我不信。
因为我知道，假如多年前塔矢伸手接了那瓶可乐，今天的他们，就不是现在的他们。
那天塔矢亮在跟我谈到那一瞬间时说：
“假如那天进藤不是先把那束花递给我的话，我就想伸手去开那罐可乐，看看那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塔矢亮说这句话时眼里飞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在旁看着他的神情，不禁也跟着幻想当年假如塔矢亮开了那瓶可乐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状况出现。
塔矢亮并没有告诉我。但是进藤光说了。
他说：“大概只是说声谢谢吧。可乐开了之后，也是有很多选择的。”
说这话时进藤光微微笑着，神情有些失落。
我盯着那失落，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同样失落的脸。
为什么当时他们没有继续呢？
为什么进藤光给了祝福却又想给出选择？
“你原来不是因为嫉妒新娘才带可乐的吗？”
进藤光摇头。
“不是。我想那不算是嫉妒，否则我大可不必出席。”
“那为什么会带可乐？是想让塔矢重新选择吗？”
“不知道。也许只是舍不得塔矢那么快就属于别人吧。当他伸手过来我把花给他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他属于另外一个人。”
进藤光说着，眼神终于黯淡下去。
“但我不应该替他做选择的。”
5．
“既然知道不应该，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当年塔矢亮结婚之后，便宣布不再参加棋士指导工作，除非是大比赛或者手合才会出席参加。
而随后进藤光也宣布退避棋坛，除大比赛和升段手合，只和好朋友切磋棋艺。
他们的决定在当时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今日看来，真相似乎可以揭开了。
“我们没有必要再一起下棋了。过去回不去，将来又不会有大的影响。对于是否在一起，无论我们还有什么的想法，都已经没有用了。这好像一盘棋，决定命运的劫已经过去，再继续下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
进藤光平静的说出答案。
他的淡定，就如同塔矢亮的淡漠，他们都把伤感隐藏在消逝的时间背后。
“一局棋中，那些让自己跃跃欲试的危险棋步已经因为对手的应对而没有尝试的必要。结局已经看得如此清楚，为什么还要让迷惑继续下去？”
6．
“你对小亮，是爱吗？还是喜欢？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
这是最后的问题，也是采访的最终目的。
无论这是否是塔矢亮想知道的答案，还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多年以后，当这件事再次翻将出来，它将得到明确的回答。
在我的问题提出之后，进藤光换了一杯绿茶，然后望着那杯翠绿的茶久久出神。
我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无论他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个答案不会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却须他亲口证明。
可他迟迟不语。
我变得有些郁闷起来。
“学姐是在替‘他’问问题吗？”
沉思过后，进藤光紧紧的盯着我。
拗黑发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逼不放的目光像是在探查某种真相，却又像是在企盼某种遥远的希望。
他那深沉的眼眸在审查我用意到底是什么。
那双眼眸明澈见底，带着百般复杂滋味。
我看着他眼里那一点微弱的星光，犹豫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疑问。”
“是这样吗？……原来，这只是学姐的疑问而已。”
进藤光低声说着，虽然略微透露着失望，口气却是十分轻松的。
我用力的握住笔，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是一阵抽痛。咔嚓一声，笔壳竟被我用力过度捏碎了。
进藤光瞄了一眼那支笔，端起绿茶喝了一口。
很慎重的说：
“学姐，我想你想必也料到了。我爱塔矢，……曾经。尽管有过迷茫，可是真的有爱过。我知道那是爱，不是喜欢。”
答案被证实了，不出所料。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我会紧张。
因为料到，所以才更加的惋惜。
又咔嚓一声，手里的笔终于承受不了，被我用力折断。
进藤光淡然看着那支笔，神情自若。
我紧紧的盯着进藤光，想从他眼光找出点什么。欺骗，或者慌乱，那怕一点点也好。
至少让我有理由去否定他的说话。但是我失望了。
他很淡定，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最终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