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爱打瞌睡的猫

3、第 3 章

　　君撷将军又打了胜仗回来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北国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欢呼着从家里走出来舞蹈，庆祝着战役的胜利，也顾不得外边白雪皑皑，雪花依旧扑漱着落下，人们踩在下了柔软的积雪上，吱吱作响，仿佛也在为大将军的归来兴奋的庆祝。
　　君撷骑着马带着兴奋的苏璇儿走在前面，又另给颜渥丹找了一匹马独自跟在他们后面，接受着百姓的拜贺。
　　原本跟在后面的应该是苏贵和林苏，因他们今日还有些敌军余孽未能绞杀透彻，继续追着残余消灭去了。
　　百姓们原本也没注意到身后换了人，却听见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说了一句：“后面跟着的那个哥哥长的真好看。”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后面的颜渥丹身上。
　　一时间，整条街道又沸腾起来，年轻姑娘们议论纷纷。
　　不知道这个好看少年是从哪里来的，娶妻与否？
　　君撷听见人群中的议论声，扭头看着后面仍旧面无表情的颜渥丹，低声笑着对苏璇儿说：“你们女人啊，就是看脸的生物！”
　　苏璇儿听见这句话内心有些烦闷，嘟着嘴说：“才不是呢！我就不是。”
　　声音很小，君撷只能听见她嘟囔了什么，却听不清，刚想问她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重重的“噗通”一声。

　　颜渥丹只记得自己昏迷前在马上，摔下来的时候乌乌攘攘的人群挤上来，最后还是君撷快马加鞭把自己救回来的。
　　眼皮很重，仿佛永远也睁不开了…
　　“颜公子？颜公子？”昏迷之间听见有人叫他……
　　他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豪华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周围的饿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想要跑，却没有出路，一种无助感从他的心底蔓延到全身……
　　忽而画风一遍，自己周围很多黑衣人，手中个个儿都拿着长弓，瞄准在自己的身上，白色的大地之间，他孤立无援……

　　又过了一夜，颜渥丹终于醒来。
　　没办法一下子睁开双眼，在黑暗的状态下过久，只能慢慢适应光明。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身黑衣，又过了一阵子才看到那双温情不足冷漠有余的眉目。
　　“醒了？”
　　君撷小心翼翼地扶着虚弱的颜渥丹慢慢坐起，“大夫说你这身子还是得静养，可能是你抱着璇儿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又把你的伤口扯开了。你竟然隐忍了一路！”
　　“习武之人，不足挂齿。”少年淡漠。
　　君撷笑了笑，觉得这话甚是有趣：“就算是武艺再高超的人，也是要珍惜生命的！”又顿了顿，嘱咐道，“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已经教训过璇儿了，那丫头古灵精怪，想起一出是一出，竟然拉着一个有伤的人出去玩闹！”
　　颜渥丹忽得心中一暖，淡淡的表情掩盖了此时他内心的感情，嘴里依旧冷漠地说：“这事不怪璇儿，孩子一个地方待的腻了，想换个环境也是能理解的。”
　　“你呀，不必再为她争辩了。”
　　颜渥丹听着君撷这话语气亲昵，和最初见到璇儿的语气一模一样，不由得一怔。
　　君撷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只是转念一想，颜渥丹也只是个少年罢了，看这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光景，自己已是弱冠之年，用这语气对自己的弟弟说话也并无不妥，也就任自己去了。
　　君撷又问了些颜渥丹的身世背景，虽然少年支支吾吾显然是不想告诉他，但也是有些微小的收获。
　　颜渥丹，琅琊颜家，也算是一代名人，可惜家道中落，与他人结怨，遭仇家追杀至此。至于仇家是谁，他沉默着不说。
　　窗外风声又起，发出轻轻呼啸声，如泣如诉，漫天大雪仍旧在没完没了地下着，落在庭院里，房顶上，沙沙作响。
　　“又下雪了。”
　　“嗯。”
　　二人再无言，只听着窗外越来越凄厉的风声，各怀心事。

　　从大雪中走来的林苏和苏贵掀开厚重帘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悉心地在喂另一位少年喝药！
　　可是这药太苦，面色苍白的少年碍于面子偷偷把勺子里的药从嘴角抿出一点，然后就看见君撷拿着手帕仔细地为他擦拭干净，动作甚是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林苏看得呆呆的愣在一旁。
　　“他娘了个巴子的，这群南国兔崽子，战斗力不强，窜窜的倒是挺快！老子追了一路愣是没追上。”
　　土匪出身的苏贵本来就是个粗人，不太在意这些细节末枝。
　　只是一心想着没有追上那些余孽君撷会不会惩罚他。
　　敏感的君撷从他们愣在原地的动作就已经猜出了几分，毕竟平日里打了胜仗就苏贵那大嗓门儿恨不得从五公里之外就传讯到寨子里了。
　　君撷轻轻地放下手中药碗，转身对门口站住的两人说道：
　　“无妨，南国主力军元气大伤，剩下的余孽也不成气候。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是。”二人皆应声退下。

　　自上次大捷后，南国就再也没有找过麻烦，可君撷总觉得不是太对劲儿，狂妄之徒如此安静，莫不是憋着坏招打算讲他们一网打尽？
　　他阴着脸站在练兵台上，看着底下松松散散的军队，有些气急。气愤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没吃饱饭吗？练得这都什么玩意儿？！要是在前线就这水平，早就被敌军斩杀了！”
　　多事的南国已经很久没来找过麻烦，他们也都松懈了，认为南国这等胆小怕事之徒肯定是不敢了，毕竟上次大战把他们打的惨淡不堪，就算是恢复元气也要好几年。等他们卷土重来，最起码也得十年吧！
　　“将军，那南国如此胆小怕事，肯定是不敢再来了！您就让我们休息休息几天吧！”
　　君撷一听这话，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狠戾的目光扫过军队，锁定刚刚说话的那个人，那个士兵被这个目光吓得一愣，本来笑嘻嘻的脸马上低下了头。
　　“今天，你说这话我不惩罚你，但是，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回我的军队了！”君撷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练兵场，“南国人，诡计多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眼前的平静只可能是他们在绸缪更大的计划，我们谁都不能掉以轻心，一旦现在掉以轻心，以后就是掉脑袋！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众人七嘴八舌地答道。

　　冬天悄然过去，因边疆无战情君撷剩余的冬天都在寨子里习武看兵书，也盯着苏璇儿不再调皮捣蛋，还时刻关照着颜渥玉的伤势。
　　苏贵不知公务繁忙将军为何要如此关注一个无名小卒的伤势，每日看到君撷亲自看着颜渥玉喝药就气不打一处来。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君撷对待那小子的确是不同，悉心照料着，有时还会与他一起探讨军事。
　　虽然这小子看上去是有两把刷子，但是每日沉默寡言，低调行事，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少的本领。
　　林苏只是觉得君撷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毕竟有个自己作为例子…
　　这二人都不知道，君撷眼光毒辣，从那少年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人城府极深，但应着还是个孩子，可塑性高，日后若为他所用，大有益处！
　　近日来与他探讨军事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此等谈吐非常人所能及。
　　打算开春他伤好些的时候，再找个机会试试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