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为祸/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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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短篇]祸神
* 文/夏景殊未暮
我是八岐大蛇，就是那个天天被按着打、打完我还要我吐御魂和鳞片的八岐大蛇。
不是，划掉重来。
我是八岐大蛇，被封印在阴阳两界的缝隙中，独自一人（蛇）在无边的黑暗中时而沉睡时而清醒的邪神——八岐大蛇。
性别女。
性别女。
性别女。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能被记住的话说一遍就够了，但是记不住或者根本不去记，呵、说三百遍都没用。
显然，后者居多。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黑暗中，我度过了不知几许的漫长光阴，但我并没有想要逃脱这里的意思，因为没有意义，因为我对这片黑暗之外的那个陌生世界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与探知欲。
然而总有贪婪又愚蠢的人类，想要借用我的力量，不，与其说是借用，不如说是妄图掌控。作为交换，他们许诺为我奉献祭品，可我是女性，为什么要向我献祭童女或是巫女呢？只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之中，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我对所谓的祭品一点兴趣也没有，至于食欲？我并没有吃人类的爱好和习性，你看，人类就是这样，总喜欢以讹传讹，把真实歪曲的面目全非。
但我也没有放她们回去，那会被误以为我不满意，很麻烦，所以她们的下场，大抵都是被阴冷的黑暗吞噬殆尽。
那些人类为我修建了祭坛，作为借用我力量的媒介，于是我拥有了一只“眼睛”，一只观察人间的“眼睛”，那是个与阴冷黑暗的狭间不同的，五彩纷呈、复杂多样的世界。
可惜，人类实在太脆弱了，命数本就不长，还向我这等邪神借用力量，都不到五十年，就如同花期短暂的樱花般凋零了。
不过，我已经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又怎舍得回到万籁俱寂的无尽深渊呢？本来我是打算诱惑那些有所求的人类，与他们做交易来换取我一直拥有观察人间的“眼睛”的，可我突然离开了狭间，我被封印数年的本体、猝不及防的来到了我好奇的人间，无需与人类做交易就能亲眼观察、亲身丈量的——人间。
*
即使我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想去了解，但比起我从未吃过的童女和巫女，只有阴冷晦暗的怨恨等各种负面情绪才会让我产生食欲。
我顺着一股非常独特的情绪走去，那情绪真是怪极了，恐惧、贪婪、饥饿、怨恨等等交错着混杂在一起，还夹杂着无法忽略的浓郁到让嗅觉灵敏的蛇恶心的血腥味。
我隐藏在一条幽深无光的小巷巷口，打量着吸引我而来的人，那是个被人持刀指着、跌坐在地的男人，半长的卷发，梅红色的双眸，灰扑扑的和服，衣角零星的血迹，颤抖的身躯，我闻到了，他身上那浓郁至极的罪恶的味道，也是吃了无数人类、被无数冤魂怨魂缠身的黑暗气息。
人类的外表，却与人有异，不是妖怪，亦不是神明，奇怪而又有趣。
*
鬼舞辻无惨就是在这时在余光的范围内瞥到她的。
借着银白色的月光，能清晰的看到那个高挑的人影是个女人，黑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背部和耳侧，幽深的瞳孔深处仿佛在向外溢出丝缕黑气、深紫色的狭长双眸显得薄凉而神秘，金色的蛇形耳坠在耳边的长发中若隐若现，左右脸颊上都有深紫色的菱形印记，映衬着她嘴角透着邪气的笑，曳地的紫金长袍宛若光与暗的交织，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她站在那里，身后幽深的小巷中似有什么活物蛰伏着在蠢蠢欲动。
她是谁？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有何目的？
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力量，能让他逃脱这次生死劫难的力量。
“救、咳咳，救救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为了活下去，跌坐在地的狼狈男人毫不犹豫地在已经活了千百年的邪神颇有些玩味的眼神中大喊出声。
而他身前持刀的男子半分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人，扬起手中赤红的刀刃，他的目的，只为斩鬼。
哦呀？又一个跟邪神谈交易的……不明种族？
我抬起食指对准持刀男子的刀尖，宽大的袖袍垂在手臂下方，在夜风中无声的摇曳着。
下一刻，黑紫色的光芒自指尖迸发出，化为一道模糊的虚影，拦住男子的刀刃，让他的刀不能再往下一寸。
我凝视着地上那个神情变得惊喜的男人，从不那么黑暗的黑暗中走出来，走至他们的身边，俯视着地上的男人，“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能给我……什么呢？”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神秘莫测，空灵又邪气，仿佛开口了，又仿佛她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鬼舞辻无惨垂下眼帘，藏好了对这个视角的不满、不甘等情绪，“你、您……想要什么？”
我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言不由衷，但我不在意，一个实力微末的……蝼蚁，有必要放在眼里吗？我出手，只是对他的身份有兴趣罢了。
嗯……我以指化刃，眨眼间就划破他心口，取了他一些心头血，那些血液化为一团，在空中被一团奇异的紫黑色透明薄膜包裹着，没错，就是一些，我不会感知错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再生速度绝对很快，就算失去大量的心头血也不会死，啊啊，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被取走大量的心头血让鬼舞辻无惨残余的力量直接归零，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一下子躺倒在地上，他费力的瞪向我，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恨。
——这是个比起继国缘一更让他恐惧的女人，也是个比起继国缘一更让他憎恨的女人。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吐出一个字，我笑了，“恨？我救你，你付出代价，不是很公平吗？为什么要恨我呢？”
我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他，他的双眸紧缩，变化成了危险的竖瞳。
这时，我的视线转向那个被我阻拦的男子，见到我，他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确实是人类没错，但他手中那把刀却散发着太阳、散发着光的气息，虽然我不讨厌，但也不喜欢就是了。
我收回了那道虚影，他也没有对我动手，因为他知道，他赢不了我，也无法在我手中留下我身后那个男人。
“你很好。”
我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他一句，说起来，比之以前那些借用我力量的愚蠢人类，他很好，在人类中已是很强的存在，很理智，见到陌生的力量波澜不惊（我知道，他没有把我和地上那个男人归为一类）。
“你很好。”
我又强调了一遍，只是可惜，身后那个男人先与我做了交易。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答应了的交易，还是要完成的，再见了。”
话音落下，我和地上的男人就消失在他面前，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
*
虽然是与我交易的人，但我可没有丝毫怜悯，被我毫不客气地摔在地上的男人以手撑地，慢慢坐起来。
“交易完成了，不见。”
他出声想拦下我，“你……”
“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不见。”血液到手，不出三日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我直接隐去身影消失不见。
*
果不其然，三日之内，我就知道了他是什么。
鬼……？
形似人类，也有形似野兽的，夜间出没，以人类为食……
这些信息，在民间都以传说、逸闻的形式出现，很少有人把鬼的故事当真，也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初具规模，但没有被官方认可的斩鬼组织——鬼杀队。
我晃动着手中已经装在一个透明器皿中的血液，也是没有灵魂的生物啊。
不过，有点奇怪呢，我离开狭间后来到的人间，似乎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没有我之前“看到”的阴阳师，没有妖怪的气息，亦没有神明的气息……
这里，真的是我想看的那个人间吗？
不过，只要能满足我的好奇心，管它是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为祸/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