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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银川叛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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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曲阳的雾月和楚君阳心中皆是一震,不好的预感从他们心头蔓延。
“少主出事了?”很久之后,雾月用自己都不敢确定的声音颤抖着说。楚君阳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医书,但不住颤抖的手和一直没有翻页的书,透露了他此刻的焦急。
“嗖!”一直飞镖从门外直直的射了进来,深深的插入了房内的柱子上。也许是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所以雾月也没有出去追,而是取下柱子上的飞镖,抽出飞镖上的纸,细细的读了起来,读完后,手指一动,纸张顿时化为齑粉散落在地,“君黎,跟我来。”雾月急急的丢下这句话,便冲出了门外,楚君阳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仍然跟了上去。
两人从珈隐轩一直到了无尘客栈,来到无尘客栈,掌柜的一见是他们也不加以阻拦,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字楼九号,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不意外的发现了他们誓死跟随的人的人影——枫湮澈。
楚君阳脸色一白,冲上前去,抓起枫湮澈白皙的手腕,细细把脉。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冥府十判’之一的平一?”楚君阳似自问自答地说。听到“冥府十判”时,雾月的脸色也变了。“不错,是平一的虎阳掌。”床上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淡淡地说。“少主!”“澈!”两声焦急的呼喊声响起。白衣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碍,雾月问道:“此次去咸都,为何会遇上‘冥府十判’?”白衣少年的嘴角扬了扬说:“因为我伤了一个有趣的人。”楚君阳注意到,枫湮澈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疯狂,一丝嗜血的残忍,一丝同归于尽的觉悟,一丝报复的快感。“谁?”楚君阳有些不安的问。“徐清洛。”白衣少年笑得云淡风轻,笑得一脸的事事于身外,可雾月,却十分扫兴的问道:“那云无痕呢?”“云无痕找我要‘死亡香’的解药,无果。让‘冥府十判’的另外八人来围攻我。”“可是以你的身手,即使再来八人也不至于伤得如此严重吧!”楚君阳有些不相信地问。而枫湮澈别过了头,淡淡的看着窗外,楚君阳眼见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便换了个话题问道:“是谁救了你呢?”“云樊。”“想不到云樊,最终还是提前暴露了啊。”雾月有些感叹的说。室内,一片沉寂。窗外,枫叶飘飞,似在嘲笑着世人的愚昧,又似在期待着在这荒糜的北冥大陆上,会发生的一切……
随风飘摇是离愁,白衣绝代看红尘。零落枫飞似红叶,绿松还需衬古柏。
“云樊,那个孩子啊,都告诉了他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暴露身份的么。真是任性……”
“若云樊的任性扰乱了少主的计划,那么请少主责罚云樊。”大殿中,不知何时跪了一名□□。红衣飘飘,不似徐清洛的妖媚、疯狂,而是别有一番意趣的纯真、激情。
“罢了,不过如此一来‘冥府十判’那边就不好办了。”白衣少年微微皱眉。“况且,”话锋一转,白衣少年问道,“背叛自己的哥哥,你不后悔么。如此一来,你便再无退路了。”几乎是在这句话话音刚落的同时,那红衣的男孩坚定的声音便想起:“云樊绝不后悔跟随少主!”白衣少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嗯,现在给你个任务吧,‘冥府十判’那边是肯定回不去了。”“是,少主。”……
室内,在此恢复一片沉寂。
“澈,你总是有吸引他人的魅力呢。”楚君阳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魅力……吗?枫湮澈苦笑着,眉宇间是抹不去的哀伤,忧愁。“澈,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楚君阳看着枫湮澈微微皱起的眉,忙问道。“没有。”云淡风轻的回答,云淡风轻的语气,云淡风轻的面容,只是,那淡淡的伤,是他所不能改变的印记……
“少主!”从方才起就一直沉默的雾月有些闷闷地说。“嗯?雾月有事?”白衣少年笑笑问道。“少主为何要做这种伤人伤己的事?”雾月的头一直低着,即便是枫湮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伤人伤己么?也许吧。”白衣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又说道:“雾月,在最初我便说过,我要的是毁灭,无论什么人,什么物,都毁灭的决然。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跟随我,所以,这一切,我不过是在完成当初的誓言罢了。”雾月一震,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组深处的问题脱口而出:“少主心中有什么仇恨以至于要毁灭整个北冥大陆呢?”枫湮澈闻言也是一怔,然后便开始大笑,笑得疯狂,笑得凄凉,却笑得无奈悲哀。直到他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艳的血,那妖媚的颜色,衬得那张因为病痛而苍白的脸诡异却依然绝美、凄凉。“澈!”楚君阳心中一痛,上前便想为枫湮澈把脉,枫湮澈停止了笑,对楚君阳轻轻摇了摇头,转头对雾月说道:“我没有仇恨。仇恨于我而言,始终是过于高贵的情感,我,不配拥有。我只是想,在那个世界的痛楚,就让这世界来承担吧。”这句话说的平淡无澜,而雾月和楚君阳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憎恨的话语,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觉得悲哀的同时,也觉得枫湮澈的悲哀、凄凉。那想要毁天灭地的痛楚与决绝。
“澈,徐清洛,会死么?”楚君阳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他知道,越是说下去,澈心中的痛苦,与那份执着便会加深一分。“不会。”果然——这是楚君阳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所认识的澈,决计不会让他所憎恨的人就这么简单的死去。“什么?中了‘死亡香’还会活下来?”雾月惊叫着说,一点也不像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冥两大高手之一的蓝衫杀手雾月。“徐清洛体内有天下奇花百毒茎,所以他现在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顿了顿,白衣少年向窗外的某一处说道:“所以,云无痕,你也不必如此急切的要我交出解药了。”窗外,似乎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便没了身影。“澈,百毒茎可是触肤即死啊,他怎么会把这种比月见还毒的花种在体内呢?”楚君阳有些惊骇地问。白衣少年笑道:“也许当初无知的他误服了这剧毒之花,从此便成了徐清洛吧。”此话听得两人一头雾水,但也不好细问,便都明智的缄口不言。
“我不在的这几天,莫容叶迦来找过我吧。”君阳微微一怔,忙道:“是,他想要你支持他谋权篡位。”“哦?”白衣少年尾声上扬,似乎有些兴趣,“那你怎么说的?”君阳笑道:“我道,‘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是做腻了么?’吓得他当场就浑身颤得如筛糠一般了。”“嗯。”白衣少年危险地眯了眯眼道:“看来,辉玥快要变天了。”
两日后,澈隐轩。
“秦公子,皇上宣您入殿觐见!”钱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澈隐轩门外响起。“知道了,公公。少主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到达承邺殿的。”“可是……”钱公公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雾月并没有给他说任何话的机会:“钱公公,我家少主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钱公公被雾月那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吓到了些,忙道:“当然不会,秦公子的规矩咱家可是记得牢牢的啊!那咱家这就先回宫了。还请秦公子的动作快些才好。”说完也不等雾月反应,便落荒而逃。雾月看着那玄青色的背影远去,不屑的“哼”了声,这才进入澈隐轩。而澈隐轩内哪还有他家少主和君阳的影子?雾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心道:少主哪还需他来通传?
一炷香后,承邺殿。
“皇上找我是为了银川平原的叛军之事吧。”白色的身影淡淡地说。“不错,朕以为,银川平原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若是有叛军,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发起政变。珈隐你认为呢?”白衣少年闻言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对明黄衣袍之人的分析有些满意的道:“这是声东击西之法吧。”北冥兰脸色微变道:“那珈隐认为,这西,会击在哪呢?”白衣少年嘴角噙笑地指向地图上的一片区域,北冥兰顿时恍然大悟到:“想不到,他最终还是等不及了啊。”“皇上,衬着这天下即乱的形势,等不及的可不止他一个啊。”“不过,处理好眼前事物,见招拆招,这不是珈隐你教朕的么。”白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说道:“不错,那么皇上以为,此处应由何人去守呢。”“珈隐觉得张胤赧将军怎么样?”“不可,张胤赧虽有勇有谋,但行军方式好攻,而此次却是主防。”“那林柏明将军呢?”“林柏明?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那珈隐觉得谁更合适呢?”“我。”白衣少年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容道。北冥兰闻言脸色大变道:“不可!珈隐不可以身试险。”“皇上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不……”“那皇上是怕我不在就不能管理好朝政?”“不……”“那不就没问题了?皇上还有什么事么?”天下敢打断皇上说话的恐怕除了枫湮澈也别无他人了。“那么珈隐,你要小心,银川平原里,可不只有叛军而已。”白衣少年眯起眼看了那明黄的身影半晌,才说道:“好。”
三日后,秦澈,楚君阳和雾月三人便来到了银川平原,只带上了三千御林精兵。
“澈,你的旧伤都还没有痊愈,这次怎么这么莽撞?要是‘冥府十判’的人又来了,雾月一人可应付不过来啊!”楚君阳颇有些抱怨的说。“无碍的,这次前来银川平原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复叛乱啊。”“少主您?”“那灰叶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狠角色,竟然将五万兵力伪装城流寇山贼,也亏他舍得。”“少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冥府十判’是不会来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然,徐清洛也不会来。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雾月和楚君阳听着这保证似的话,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谁人胆敢在此扎营?”一声暴喝传来,伪装成商队的御林精兵停下手中扎帐篷的动作,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却见一名络腮大胡,身着虎皮衣裳,手持十斤重的双锤之人,领着一群小兵小将向他们走来。“这位爷,我们是从云南来的商人,行至此处,见天色已晚,便想扎营于此,度过一晚。不知这位爷允许否?”雾月身着蓝色长衫,嘴角挂着只属于商人的市侩笑容,恭敬的说。“你知道这块地是属于谁的么?想在这睡一晚,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络腮胡男子身后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尖利地说,还做了一个“金钱”的手势。雾月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问道:“不知爷想要多少?”“五百两黄金便可。”络腮胡男子粗犷的说道。雾月脸色顿时一变,有些嗫嚅地说:“这个数会不会太大了?你看我们也只是做小本生意,哪来这么多啊?不如我们给爷一百两黄金和三百匹上等丝绸?”“不用,我们山寨的弟兄都穿粗布衣服,要这么好的丝绸有何用?”“那爷……”雾月面露难堪的神色。“我们也不为难你,三百两黄金。如何?”“好,这位爷可真是好人呐。石头,还不快把三百两黄金给这位爷拿过来!”说完还对身边小厮摸样的少年厉声说道。“老大,这……”络腮胡男子身边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子吼了回去:“小四!我们是劫财,不是来找麻烦的!明白不?”“是,是,老大教训的是!”雾月低着头,是以谁也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神光。一群人拿走了三百两黄金后便浩浩荡荡的走了。
“少主,这群人只是普通的流寇,并不是灰叶的手下,这是怎么回事?”被称为“少主”的少年淡淡的说道:“灰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整个平原的流寇全部赶走,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君阳,今晚该你出场了。”“知道了,澈。”
是夜,三人走在这无边草地上。“行了,君阳,我和雾月只能到这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记住,不要太鲁莽,慢慢将他们套入其中。”“我知道了,你们就在这等我好消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帐篷密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