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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他分明无心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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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在做什么？”津岛修治双手捂脸，哀鸣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啊～太可耻了。”
滚了几圈之后，他又半趴在床上，连蹬带拍的笑道:“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无特殊设定的和平世界是这种效果吗？”
环境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连崇尚最优解的森鸥外都变成了那副柔软天真的模样。
虽然也不能说他变成了笨蛋，但是那种对他人的轻信感，丝毫不掺假的关爱度，遭遇事件时细节处的圆融处理，足以证明他被感情擒获了。
这究竟算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津岛修治也不知道。
人类与世界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二者之间对彼此造成的影响，并不能单纯以好坏来评价。
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津岛修治也承认这种无特殊能力的if世界还是挺不错的。
不仅生活于其内的居民幸福度较高，世界内文化和娱乐的发展进程较好。而且从管理员的角度来看，这条if线的坚固度强，出错率低，基本不用维护。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设法将目前剧情还处于常暗岛战争时期的文豪野犬主世界改造成没有异能力的和平世界。
这就像培育品种娇贵的树木一样，枝叶就算长出一些奇形怪状的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但主干和根系必须精心养护，容不得差错。
什么是主干和根系？【基石】资料里到处都是的『文豪野犬』几个字已然诉说了一切。
因此，无论当初费奥多尔有没有什么过激的想法和举动，又是为什么离开的。他如今是为了彻底毁灭世界而回来的，这种令人迷惑的假想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他会不会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异能力这种设定令他无法忍受，继而强迫症发作，责任感上头，再次对这个世界做出什么过激的改造行动，谁又能轻易断定？
光看他这几天导出、修整、糅合而来的融合型数据包，就能知晓有些执着根深蒂固的埋在他的心底，从未有所改变。
“清空了波维诺家族的高端技术，还打发他们生产吸尘器，太过分了吧？”津岛修治用指尖戳了一下手账本的页面，通过了建立if线的申请。
他晃了晃两条后弯的小腿，笑着说:“都没给我留暗示呢，又不想落幕了吗？”
不提供售后服务这种事对于费奥多尔来说大概是常态了，可是津岛修治还是挺乐意做收尾工作的。
那或许是戏精的通病，少演一场戏就浑身难受。
“以为不设定登录角色就能拦住我了吗？难道我不能建个临时账号么？”嘟嘟囔囔的抱怨声越来越低，直到沉寂。
“叮铃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彻了校园，脱离牢笼的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奔出了教育楼，惹得风纪委员们接连呵斥，生怕他们互相撞击磕绊，摔成滚地葫芦。
拖着大号行李箱，路过校门口的卷发青年轻声哼着歌，缠住半个脖子的绷带勒出了压抑而魅惑的美感，沙色风衣的后摆随着风势向后飘荡。
棕发的少年，紫发的少女，银色短发的健气少年，银发过耳的少年，披着校服的黑发少年，刺猬头的黑发少年，像是被什么所吸引了一般，教学楼内外的几个人向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可不凑巧的是他们所看到的都是墙壁。
“快看，快看。”小卖部门口，某个少女攥着同伴的手，神色亢奋的叫道:“那边有……”
有什么？
容姿俊丽的身影悄然隐没。
记忆瞬间褪色，情绪戛然而止。
少女茫然了一瞬，讷讷道:“有片彩云？”
神是灵，心可见，眼不可视，亦不可忆。
“叮咚”
“嗨～马上就来。”
细碎而轻盈的脚步声后，日式宅院的铁质小院门弹了开，随后住宅的大门也打了开。
系着黄色围裙的棕发女人目光纯澈的望着来访者，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下午好呀，先生。”她露出了温柔开朗的笑容:“是找家光的吗？他还没下班呢，要进来坐一会吗？”
“你好，泽田夫人。”津岛修治鸢眸一斜，语气轻佻:“我找泽田纲吉的家庭教师，那位退役的杀手先生。”
“呀咧呀咧。”他凝视着二楼的某扇窗户，笑容清爽:“债主来访，这个态度可不太好哦～里包恩先生。”
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午睡刚醒来不久，衣衫不整，不便见人的意大利人默默地系上了西装扣子，戴上礼帽。
“欸？”像是通过某种奇异的方式过滤了他人的言行举止，筛出了最本质的一部分，泽田奈奈有些懵懂的道:“是给里包恩先生送东西的吗？”
津岛修治推回了行李箱的拉杆，将它提了起来:“东西什么的就算了吧。虽然只是个衍生品，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泽田奈奈不明所以的领着他进了屋，突然冒冒失失的跑进了厨房:“呀！坏了坏了，我炖了汤，盖子盖子，盖子没揭开。”
津岛修治走到了玄关处，放下手中提着的行李箱，随手拉开了拉链。
他抬眸看向青年模样的意大利人，意味不明的笑道:“保管好吧，新的基石。只要十年内他没有死，你们的世界就稳固下来了。”
原体吞噬过对方世界原本的基石，以此为媒介带走对方世界的全部本源，刻录了对方世界的全部数据库，那么作为同位体的存在化身为锚点，把这条if线固定在文豪野犬这台服务器的名下，岂不是刚刚好。
唯独不太好的是费奥多尔一如既往地小气吝啬，生怕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稳定率，增加没必要的工作量，连复制出文豪野犬世界里的主要人物作辅助锚点都不肯。
他还冷酷无情的把身为同位体的小费奥多尔扔进了破旧的孤儿院里面，一副随便对方自生自灭的模样，也不怕虐待出个恐怖分子？
垫有厚实绵软绒毯的行李箱中，身形幼小单薄，面容宛如人偶般精致绮丽的小男孩蜷缩成一团，静静地沉睡着。
他也确实是一具尚未开启运转的，身心纯白的崭新人偶，安然的等待着世界与世人为他描绘出种种斑斓的色彩。
里包恩目光幽深的瞟了乌发及颈的小男孩一眼，神情莫测的看向了气息缥缈，不似人类的卷发青年:“ciao‘su。”
“不想跟你打招呼。”津岛修治鸢色的眼眸中遍布稠红，似有暗潮在涌动，仿佛潮汐时期的血海。
但他的语气却是轻浮的:“一想到你带头欺负了我的宝贝，不只害得他差点坏掉，还害得他差点哭出来，我就不想跟你说话呢。”
里包恩无言以对，可他不能一言不发:“他叫什么名字？”
“费奥多尔。”津岛修治好似极有优越感的睨斜了他一眼，眉眼弯弯的笑着说:“费奥多尔·S。既是礼物，也是珍宝呢。”
他用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通透目光看了对方一眼，抬手打了个响指，行李箱自动盖了回去。
“哦呀哦呀。”卷发青年笑着说，语气是全无恶意的散漫随意:“你的眼神，稍微有点恶心呢，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通缉犯的退役杀手先生，该不会没察觉到新世界对你的厌恶从何而来吧？”
所有人都能洗白从良，在新世界中获得一份干净的履历。唯独这个人在和平的世界里还要背负着当过杀手的黑历史，说不是被刻意针对了，谁会相信？
“不知名的先生。”里包恩忽然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性感:“幼稚的男人可不值得信赖。没有人会依赖一个幼稚的男人。”
“而且……”他饱含深意的说道:“过于咄咄逼人的男人也不会招人喜欢。”
“怎么不进屋呢？”端着茶盘走出厨房的泽田奈奈疑惑的问道。
“欸？”她放下茶盘，小跑着来到玄关，似有奇异的不舍之情:“要走了吗？”
心思越是纯净的人，越容易感受到某些不可言喻的真实。
“是啊。那么，我就告辞了。”津岛修治握了一下泽田奈奈的手指，笑着说:“若是受够了这些只会敷衍你，欺骗你的男人，随时可以来找我哦，美丽的夫人。”
“啊咧？”泽田奈奈歪歪头，状似迷迷糊糊的道:“没有的事哦，我觉得大家都很好呢。”
都很好，怎样都好。
世界变得怎样都好，火焰存不存在都好，彭格列是黑手党还是上市公司都好，里包恩是小婴儿还是成年男人都好。
大家还能遇见彼此，还能记得彼此就好。
“都很好吗？”津岛修治瞟了她一眼，孩子气的撇开手，气鼓鼓的跺脚道:“我反悔了。”
他举止气愤的转身而去:“不在意是否有人为此做出牺牲的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太狭隘了。
温柔，宽容，这些品德固然美好，奈何终究受困于自私与狭隘。
清风拂过，卷发青年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在了日光里。
“啊。”泽田奈奈怔了一下，像是被老师严厉批评过的小孩子，耷拉着脑袋，双手揪着围裙，可怜巴巴的瘪嘴道:“我很抱歉。”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抱歉。
里包恩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就当扯平了。”
他曾有过读取他人情绪和感情的能力，与自身的观察力，分析力相结合后是近似于读心术的能力。
他曾在闪烁着蓝光的地下室里读到过宛如小夜曲般静静流淌的情意，本该当作谢礼告知于对方的。
但这种幼稚自我，对待女士全无风度可言的小男孩，果然还是应该多受一点教训才会学得乖一些。
像是并蒂而生的莲花，根系纠缠盘绕，花朵却各自绽放，永不相交。
当津岛修治迁移到名为十年后，实为附属副本般存在的世界，首先看到的便是披着浅蓝色长发的小女孩。
同样留着一头浅蓝色中短发的青年牵着她的手，嗓音轻缓:“我可爱的小美人鱼怎么又在噘嘴了？是想吃扇贝了吗？”
小女孩空着那只手握成了小拳头，力度有限的飞速捶打着青年的胸口，骄纵的大声抱怨道:“讨厌！讨厌！讨厌哥哥！哥哥坏蛋，坏蛋哥哥，冰淇淋都不让我吃，再也不喜欢你了喵～”
那是未被污染过的纯真，那是回归本我后的明净。
若她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又要如何在这崭新的世界里对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诉说满腔的爱和依恋？
背负错误和痛苦前行，是成年人的选择。
但因贪恋温暖而被他人钳制、利用的小孩子是有权利放下所有的过错，从头再来的。
何况她已经偿过一次命了。在烧灼器官般的剧烈疼痛中偿还那些施加给他人的痛苦。
“喵～”津岛修治软软地叫了一声，旋即失笑道:“要以魔鬼的方式做着天使的工作吗？不公正的代行者大人。若是审判我，你会使出怎样的处罚手段呢？”
白发青年追着红发青年从街角跑过，黏黏糊糊的道:“小正～小正不要生气了呀，我又不是故意把你的策划书打湿的，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嘛？”
他不经意的瞟了卷发青年一眼，平静的移开了视线，继续念念叨叨的追着前面的红发青年:“不要不理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帮你再写一份好了，不行就两份，小正，小正，啊呀～”
红发青年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猛地转过身，伸手接住了对方:“怎么又不看路？”
他怒喝了一声之后，又恢复了那副文弱到近乎怯懦的模样，磕磕绊绊的道:“上次，上次膝盖骨差点磕碎了，刀口还没长好。不、不能再、再这么不小心了。”
“那你盯着我呀。”白发青年没骨头似的窝在他的臂弯里，笑容甜美的像是怀春少女:“一直，一直盯着我。”
津岛修治知道费奥多尔只是清了白兰脑子里面保存下来的各种黑科技资料，却没动他的记忆。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白兰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世界，而是那个能够填补他内心空虚的人。
谁都可以。
只要有人真心的爱着他，宽恕他，接纳一无所有的他，什么都可以。
最卑微的渴望，就是怪物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类。
“噫，可怕～可怕～”卷发青年万分嫌弃的穿过一条条街道，以空间跳跃般的方式。
他推开了一间知名连锁蛋糕店的大门，在前台的玻璃柜台上拍了一下:“把你们老板给我叫出来，就那个到处勾三搭四的凤梨精。”
瞬间的寂静之后，客人和店里服务人员接连开了口，几十个人重叠在一起说话声组成了苍蝇成群飞过的嗡嗡声。
六道骸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前台，看到玻璃柜台上的戒指，伸手拿起了它。
他举止自然的将嵌着紫色宝石的男士戒指戴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一双蓝眸清澈如大海:“日安，先生，要来杯热巧克力吗？”
熙熙攘攘的人们接连收了声，面上都是一副等着看八卦的迫切表情，尤其是某一桌子的两个小姑娘，甚至拿出了手机想要录像。
但还没等她们把镜头对准疑似要打起来的两名男士，就被服务人员劝阻着制止了。
津岛修治目光冰冷的凝视着他，笑着说:“我家宝贝送给你的巧克力园。你请我喝？”
“哇哦，太有意思了。”他双手合十，语气轻佻的道:“一夜暴富让你膨胀了么？你这只卖弄风情的凤梨精。从无产阶级进化成家资亿万的资本家，只需要摸摸美人的小手，再给美人戴枚戒指。太容易了是不是？”
短促的惊呼接连响起，紧随其后的叽里呱啦的讨论声。
“羡慕了吗？”六道骸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姿态风流的半倚在玻璃柜上:“太小气的男人可不会招人喜欢。”
津岛修治假笑道:“你大方，长毛凤梨精。你知道自己该还什么吧？”
“这里太显眼了。”六道骸极有风度的作了个请的姿势:“请随我来。”
“不了。”津岛修治拆穿道:“你想把我引进你的办公室。”
他伸手比划了两下，配音道:“biu～biu～”
六道骸面不改色，微笑道:“您在开玩笑吗？我可是个良民。”
“不还就不还吧，反正你是没有机会再见他了。”津岛修治耸耸肩，语气珍重的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为了稳定性，戒指保管好。不过保管的不够好也没什么，只要这几个月别弄碎了就没关系。”
“那么，永别了。”他一如既往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脚步轻快的渐渐远去。
若是不看头发，那个背影和走路的姿势，与之前的某个人是一模一样。
并且显而易见的是，并不是他在学那个人，而是那个人在学他。
无形的橡皮擦擦掉了不该有的记忆和不应留下的痕迹，比平日略显喧闹的蛋糕店恢复了往日里的温馨。
眼角印花的少女与金发男人手拉着手向蛋糕店走来。
少女微微侧头，柔声细语道：“伽马，一直陪我逛街会不会很无聊？”
“怎么会？”金发男人满怀爱怜的望着她，耳根微红：“能一直看到公主殿下，再好不过了。”
六道骸不禁笑了。
有恃无恐的，都是为人所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世界观后，正派角色能适应，反派角色其实大多适应不了吧？像桔梗，继续当被欺压的上班族，能忍？像石榴，再弑杀就被电椅处理了。所以清理记忆真的没必要。哈哈哈哈。偷偷厨别人被抓包了，说好的不将对纸片人的感情转移给真人角色，说好的只是个平等对待人类的神职系角色，你却偷偷给了他们特殊待遇。青年状态的里包恩，凤梨的庞大家产。啧啧啧，就很气。假装酸溜溜的修治猫猫，其实真的酸成了一颗柠檬却不自知。不过凤梨精那个是奖励啊，费佳给他的人性拷问，杀不杀厨师，凤梨放过了对方，也放过了自己。而且很多幕后工作都是他做的，勤劳的工具人。费佳满意了，就拆了一部分不用归还民众的白兰的资产，给凤梨，哈哈哈哈。（这样才不会破坏原有经济体系）。至于凤梨扎费佳的那一下，既然是费佳自己计划的，他当然不会记仇了。哈哈哈，个人的视角一如既往的不可信。为什么费佳心里流淌着情意，因为他想起了他一屋子的抱枕，手办，周边。为什么走路姿势一样，衣服也一样，为了能被屑宰顺利的召唤回去。还没开始交往，就撒了三个世界的狗粮，这是什么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