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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身不由己 ...

  •   身为模拟经营兼战略游戏系玩家,白兰对于集卡的热情十分有限,会收集某些特定的卡牌,也只是因为它们的实用价值比较高。

      换而言之,就算卡池里冒出来一张从未有过的稀有卡,若是牌面不够漂亮,数值不够高,派不上用场,他也不介意顺手销毁它。

      但幸运的是,他新抽到的卡牌不仅不是什么废卡,还是一朵带刺的紫蔷薇,在彻底枯萎之前,估计会给他带来很多的惊喜和乐子。

      “袋鼠已成功捕获,WM106,WG218请求收队。”

      因白色装潢占据比例超过80%,而显得像是高科技版医务室的指挥室内,青年沉稳到近乎刻板的声音从各人所佩戴的耳麦中传来。

      “南偏东15°,前行两公里。”费奥多尔背对着呈现出不同影像画面的显像屏,并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既然偏离了原定范围,就不要劳烦清洁队了。”

      他翻阅着摆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厚重书籍,神色沉静如同学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轻缓淡漠:“有些房屋自带地窖,烦请诸君务必清理干净。”

      轻易下达屠杀指令的人总是令人恐惧的,无论他是否具备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地位。光凭那颗冷酷无情,毫无动摇的心便足以令绝大多数人战栗不已。

      “万分抱歉,请您原谅我的过失。”

      开口说出类似话语的人不只一个,有的在显像屏里,有的在指挥室,但暂代总指挥官一职的费奥多尔却似充耳不闻。

      他扯下挂在耳畔的白色耳麦,扔向不远处已然搭建出大体形状的棉花糖机器人模型。

      “欸?”边吃边把不同形状的棉花糖当乐高积木使用的白兰手臂一挥,眼疾手快的捞住了飞至的耳麦。

      他惊魂未定般的吐出一口气,黏黏糊糊的抱怨道:“小谢苗又在故意欺负我了,真是太讨厌了!”

      费奥多尔抬眸瞟了一眼估计因为一直表现的太gay了,所以不管再怎么顶着一副gay里gay气的模样,都不会被下属们八卦性取向的意大利人,淡淡道:“我不会做那种事。”

      他低垂下眼睑,继续翻看着晦涩难懂的专业级书籍:“您既不会红着眼眶求饶,也不会死犟着不服气,根本没有被欺负的价值。”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哪像费奥多尔会说的话?

      “爸爸不允许。”津岛修治对着光屏,伸出颤巍巍的手,一脸惊恐的道:“费佳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的心动值我都看到了好吗?”

      他不可思议的道:“虽然他配合度高,自主力强,索求率低,接受力强,是你理想中的那种工具人,但你不是只喜欢那种纯洁无瑕的玩偶吗?永远不会犯错的那一种。”

      “这样啊。”从来不怕被人gay的白兰意味不明的瞟了费奥多尔一眼,捻起一颗棉花糖塞入口中,轻轻咀嚼。

      他舔了舔微黏的指尖,低声笑着说:“我会哭哦,会哽咽着恳求对方不要欺负我,会抽泣着哀求对方不要折磨我。毕竟我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嘛。”

      细小的抽气声混杂在各式指令之间,没戴耳麦或是耳麦压得不够紧实的人连忙作出补救行为。

      费奥多尔表里如一的平静无波,好似一潭死水:“您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就该招收新成员了。”

      已然大致推平了各国军政体系,成为暗地里的世界之王的男人自然不会为了招收不到员工而苦恼。

      “啊呀。”他用湿巾擦了擦手指,笑意融融的道:“还以为小谢苗是在向我要奖励呢,结果又是在戏弄我吗?真是坏心眼。”

      “请您不要擅自妄想一些奇怪的事。”费奥多尔将合拢的书籍丢在一旁,起身道:“我会感到困扰。”

      威胁的话就不必了。他感到困扰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顺心便是了。

      俄罗斯人甩开过膝的浅卡其色长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履轻盈的前行:“您该回办公室处理文件了,翘班的BOSS先生。”

      “好吧,又是一个跑来管教我的。结果每次要我好好工作的都是一些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吗?”白兰意有所指的抱怨了几句,也跟着站起身。

      他貌似殷切的将费奥多尔送到房门口,温情款款的道:“要早点回来哟,小谢苗,我会等你一起吃晚饭的。”

      “嗯。”费奥多尔顺手抽走白兰口袋里的联络器,抬手刷了他的瞳孔开锁,边按边走:“看看再说吧。”

      敷衍的显而易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只不尊重白兰,说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也不为过。

      但白兰又岂会在意这点无关痛痒的冒犯?

      只有缺乏底气的人才需要用颜面之流来掩饰自己那颗自卑的心。

      而容忍宠物的闹腾,接纳宠物的不驯,本就是饲养者应有的素质。

      何况享受攻略过程本就是玩家的浪漫,无论是哪一种模板的游戏。

      “没关系的,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给你送饭的。”白兰紧握着根本没立起来的初始人设不放,温柔的目送费奥多尔进了电梯。

      也不管旁人因此起了多少鸡皮疙瘩,出了多少冷汗。

      因为他很清楚,这样做是有成效的,无论怎样的人都做不到拒绝被人所喜爱,所重视的经历,哪怕只是假的。

      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费奥多尔抬眸看向白兰,头颅微偏,双眸微弯,嘴角轻勾,露出一个浅淡而温柔的笑容:“谢谢您,再见。”

      与白兰虚假的温柔不同,他笑得既真实又动人,像是雨后或晨曦时穿过云层的第一缕微光,细小轻薄,一触便散,既不夸张,也不灼人。

      “哇。”津岛修治惊呼一声,连忙把这张真人版的人贩子拐骗现场图保存了起来:“名场面啊,俘获西格玛的名场面重现了,我想看这个画面想了好久了。”

      可惜费奥多尔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哪怕笑起来的时候也夹杂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郁气,根本不会露出这种毫无阴霾的表情。

      卷发青年将印有高清特写图的手账本按在自己的胸前,一脸陶醉的道:“我愿意的,费佳公主,我也愿意做你的工具人,就算被你暗杀也不会生气的哦。”

      “才怪。”他瞬间变脸,摩挲着下巴:“刚才的表情,不知道像不像森先生呢。”

      津岛修治调出森鸥外痴汉爱丽丝的片段,有样学样的叫着:“费佳公主~小费佳~费久沙~久尼亚~”差点没把自己笑死。

      “我要是当面这么叫你,会把你吓到使出割喉技吧?”他歪在沙发里,双手捂脸,指缝间露出一只充满扭曲渴望,布满血色晦暗的眼睛:“怎么办?好想试试啊。”

      死ぬ!

      “好吓人。”咖啡厅的隔间里,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少男少女:“你们是结盟了吗?”

      “什么?”接到命令充当保镖兼保姆的魔导师人偶扶着宽大的帽子,印有五芒星的眼睛璀璨夺目。

      他侧头看向两步外美艳动人的少女,笑着问道:“第几部队的?想好再答哦。”

      “菲欧雷·戴尔·柯托涅,我是第七部队的瓦兰缇娜。”身穿白色制服的少女镇定自若的答道,像是未发觉对方的杀意。

      她勾起嘴角,笑容妖媚动人,透着蛊惑力,碧蓝的眼眸却犹如晴空般洁净:“我认识您,古列奇捏的副队长,津嘉·布雷德先生。”

      “啊呀呀~这可不好办啦。”宛如美丽少女般的魔导师人偶看向费奥多尔,声音甜美:“您之前是在暗示我,她身份存疑吗?”

      “既然如此。”费奥多尔轻轻地撂下茶杯,叹息道:“请布雷德先生回避一下,可以吗?”

      “当然。”魔导师人偶浮夸的抚胸一礼:“静候您的呼唤,尖叫也可以哦。”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他这样念叨着,移步离开了隔间。

      费奥多尔看向瓦兰缇娜,语气平缓道:“您的存在简直像是噩梦一样。”

      瓦兰缇娜静默了一瞬,失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她闪身来到对方的身旁,肩并肩坐好,两条手臂也挽上了对方的胳膊:“告诉我嘛,亲爱的。”

      “个人天赋。”费奥多尔面无表情:“您不必过于在意,这不是能够被推广的能力。”

      “这样啊。”瓦兰缇娜将散发着洗发水香气的头颅枕在他的肩上,嗓音曼丽:“想好怎么敷衍我了吗?”

      “没那个必要。”费奥多尔漠然垂眸:“请您尽量控制出血量。”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锋利的金属便刺入了他的小腹。

      俄罗斯人微不可闻的闷哼了一声,抬手将联络器放置在了桌上:“白兰先生的,虽然是新的。”

      “真可怜呢。”瓦兰缇娜置若罔闻,抬起染血的手,灵巧的解开他的衬衫领口。

      她用冰冷的手指勾勒着对方严丝合缝的裹在对方颈项处的项圈,又用另一只手在对方的手腕上摸索了几下,摸到了同等材质的手环:“都不会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费奥多尔微微勾起唇角,笑着说道:“您在开什么玩笑?误导您的时候我身上可没有这些东西。我的每一个行为都出于自身的意志,与他人毫无关联。”

      “现在怎么又有了呢?”瓦兰缇娜松开看似暧昧纠缠,实为禁锢桎梏的手臂,挪开了一段距离,仰头看他:“不听话的下场吗?”

      费奥多尔笑意不减,淡淡道:“我能解开。”

      已然自成体系的学科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参透的,火焰武器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也不清楚。

      但电气学的适用性是极强的,暂时隔绝信号他还是能做到的。

      “可怜先生,您应该央求我救您的。”瓦兰缇娜单手托腮,纤长的手指抵在脸颊上,勾出道道血痕,妖冶动人。

      “真奇怪。里包恩先生应该没有拜托过您关照我吧?”费奥多尔歪头,神色懵懂:“您是这种同情心泛滥的类型吗?”

      “我是不是不重要。”雾气笼上了瓦兰缇娜的身躯,带走了女性曼妙的曲线,转换为男子的颀长挺拔:“重要的是你需要我是。”

      “……”费奥多尔不自觉的瞄了一眼他脑后闪电分岔般支棱的碎发,从颈后垂至腰际的细长马尾。

      “kufufufu~”六道骸握着三叉戟,对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破门而入的密鲁菲奥雷成员道:“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他回眸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状的费奥多尔,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笑意:二楼吗?真是恰到好处的位置呢。

      没有埋伏的二楼,杀出去不是刚刚好吗?

      厮杀声忽近忽远,嗡鸣声连绵不绝,费奥多尔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上,神色安宁静谧,宛如无月之夜的湖水。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津岛修治的身躯,雪白的绷带随着水波而荡漾。

      他抬起辣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隔着光屏,与费奥多尔四目相对。

      俄罗斯人唇瓣开合,无声的念诵道:凡想保全性命的,必丢失;凡放弃生命的,必使其永生。①

      如同诅咒一般。

      津岛修治吐出来一连串的泡泡,蹬了两下腿,死不瞑目的沉没湖底,融入污泥。

      费奥多尔后仰在椅背上,从腹部涌出,洇了半身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洒落于四周。

      白兰踏着断断续续的血路,越过战战兢兢地密鲁菲奥雷成员,迈入了咖啡厅的隔间。

      他垂眸看着宛如受难圣子般的俄罗斯人,俯身抱起了他,低声道:“我生气了哦。”

      玩得正高兴呢,心仪的玩具让混进家里的小偷兼强盗给砸坏了,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但这世上的事总是很奇妙,好事有时可以引发出坏的结果,坏事有时也可以引发出好的结果。

      “再说一遍。”坐在病床边的意大利人笑容柔和,嗓音温软,一派宽和,大空属性展露无遗。

      “晴属性的火焰对他不起效,其余属性的火焰还有待实验。”不知是医生还是研究员的白大褂激动的浑身打颤,双眼中燃烧着炙热的光芒:“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一种属性的火焰,也点不燃火焰。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费奥多尔安安静静地沉睡于雪白之间,半长的发丝簇拥着他血色全无的面颊,却似一副毫无人气的模样。

      早已被动读档的津岛修治双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忍俊不禁:“啊啊,还真是对不起了,我家费佳是不可燃烧的小公主,不像你们全世界都是燃气灶成精。”

      “不是人?”白兰喃喃自语道,垂眸看向搭在被褥的手,针头正扎在那只手的手背上,代表生命的血红色液体通过输液管,缓缓地流淌进了那个人的血管里。

      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呢?

      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处不明的修改版,原版出自《路加福音十七33》。
    讲下凤梨视角。扎人手指头是不信任,留戒指,听话的去了三楼却是初始好感度很高的表现了。但等待他的是被埋伏,被轰炸,被欺骗,被追杀。当然,被埋伏实际上是白兰的锅,凤梨并没有扣这口锅,但他的确被伤害了。正因为初始好感度很高,所以他不高兴了,来报复了,结果发现他的报复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或者说他一直都在被控制着,就很气,还没办法。还没完事,接着看饭团操作吧。哈哈哈,没撩没撩,谁都没撩,都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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