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位失足妇女前来就诊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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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山，绵延万里。
珠穆朗玛峰，高耸入云。
湛蓝的天空下，巨大的天母神像坐落山间。积雪覆盖着神像的半身，冰雪中天母的笑容宁静安详，仿佛在叙说永恒无边的喜乐。
一座天母神像，即是一整座山峰，亦是整个喜马拉雅无上圣尊至高西极塞斯天母神教。
天母脚下，冰川万里，亘古不化。
沉渊那时候随师父返教，越过那名曰忘渡的冰川时，师父忽然问他：“沉渊，经文上说，末日之时，世界将毁灭于天母的泪水之中，你可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沉渊说：“这里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说的是武林气候变暖，雪线逐年攀升。等雪线退到天母双目的时候，人类便濒临灭亡。”
经文上的知识点，沉渊对答如流。
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沉渊，你可知道为何武林气候变暖，人类便会灭亡么”
沉渊愣住了。
想了想，他不确定地说：“莫非……是热死的？”
师父摇头叹息。
师父说：“沉渊，你记住脚下的冰川。”
药庐外的雨停了。
头顶的襦裙被人揭开，随着屏风挪动时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灼眼日光铺洒下来。千靥抬起头，便看见寒光一闪，是云崖的剑，指向了他的脖颈命门。
并不宽敞的药庐里，不知何时已然站满了影卫。
剑锋又逼近一寸，为首的云崖冷酷地说：“马甲，你答错了！答案是B，植树。”
沉渊坐在椅子里，失望地看着千靥，“这么简单的题都答不上来，你真的是我神教影卫么？”
千靥只觉得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他错满脸屈辱，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是B？我首先排除的就是B。”
沉渊反问道：“怎么可能是D？”
“众所周知，人类放屁，会产生二氧化碳、硫化物等；牛羊等反刍动物在放屁的时候，更会释放出大量甲烷。这些都是能够引发武林气候变暖的温室气体。这些基本知识点，你在生死门读经的时候，难道没有学过吗？”
千靥据理力争道：“可是在植树的时候，人也要呼吸和放屁啊！”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尴尬。
一众影卫面面相觑。
沉渊清了清嗓子，道：“云崖，你当年是生死门影卫结业考试文科状元，你来给他解释一下。”
云崖沉默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马甲兄弟，请不要钻牛角尖。这道是生死门考试真题，不会出错。答案就是B。你如果实在不能理解，把答案背下来就行了。”
把答案……背下来就行了？
千靥脸色苍白的望着云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难以想象一介状元，嘴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更难以想象，自己当年，怎么竟会败给了对方——
一个只知道背答案的人。
可败了，就是败了。
云崖的剑依然指在千靥的脖颈，恰似那年生死门开。在天母掌心的轮回台上，黑衣少年正是以如此的最后一剑，击败了千靥。
这是千靥生命中极为惨痛的一剑。
这一剑摧枯拉朽，这一剑石破天惊。这一剑彻底破灭了千靥用体育击剑拉分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千靥和沉渊的塑料基情。
那年喜马拉雅初雪，轮回台上莲灯摇曳。
教主换届，生死门开。
在低碳环保经文的念诵声中，巨大的转经轮被教徒们协力转动，一寸一寸，叩动紧密接合的齿轮。设计精巧的机关就此触发，在巨石的轰鸣声中，天母神像的掌心为上位者缓缓摊开，露出轮回台上最后两名衣衫染血的影卫。
千靥在喘息中抬起头，看见雄鹰划过深邃如海的蓝天。那鹰盘旋许久，终于落到不远的高处，天母心房位置伸出的一朵莲花雕像上。
那里，站着沉渊。
天母心房里经幡飘动，新任的地藏明使沉渊与教主沉澜并肩而立。脚下天母掌心的两名影卫，渺小如蝼蚁。
按照神教的教章，这两名影卫，其中一人，将会成为魔教的催光明使，贴身护卫教主；另一人将会成为执世明使，追随地藏明使沉渊离开喜马拉雅山，去往临近中原武林的魔教鬼谷分部。
熟去熟留，全凭上位者的定夺。
教主微笑道：“孔融让梨，你是弟弟，你先挑。”
沉渊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当然是选那个更强的。”
上位者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掠过千靥，点向他身旁的云崖。决策的那一瞬间，沉渊没有一点纠结迟疑，仿佛除了名次以外的一切东西，他都毫不在乎。
哪怕，选了云崖，从此他和千靥，便将天南海北，各居一方。
莲花雕像上的鹰飞走了。
千靥的心，片片碎裂。
药庐里的空气，透着雨水的味道。
药庐外的天空，被雨水荡涤一新。那天空澄碧，没有一丝的云，像极了那日喜马拉雅山上的苍穹，蓝到了极点，蓝得透彻无情。
千靥忽然悲从中来，他说：“云崖，你捅死我吧。”
听闻此言，执世明使一向平稳的手，竟第一次颤抖了。
剑尖在空中泛出模糊的重影，云崖惊讶地说：“不至于吧！马甲兄弟，答错一道题而已。依我看，你的解题思路，也不是全无道理。仔细一想，这道真题，或许的确存在争议。”
云崖打圆场道：“不然，主上您再出一题？”
“你让本座，再出一题？”沉渊凝视着云崖，目光冰冷，看得云崖一阵发毛。
一代妇科圣手，终于露出了他冷酷无情的真实面目。
随着自称的变化，骤然增加的威压，让云崖几乎想要当场跪下请罪。可考虑到自己的剑，依然架在千靥的脖颈上，跪下很不好办，云崖最终还是没有跪。
冷汗，却已然浸湿了他的背脊。
他嗓音颤抖地问：“难道，马甲兄弟他只有一次机会？”
听闻此言，千靥的精神极度紧绷，仿佛等待判决的囚徒。
沉渊缓慢地喝了一口茶。
喝完以后，他说：“云崖，你知道为什么每次面试新人，我都会出这道题，而不是什么别的题目么？”
云崖想了想，道：“这是因为本题比较基础，考察的知识点也很全面。”
“不对。”沉渊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又毫不在乎地笑了。
他说：“因为我只会这一道题啊。”
药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尴尬。
云崖道：“额，那不然，由属下献丑，出一道题吧。”
说着，他用没有握剑的那只手，托住了下巴，做出一个思考的姿态。片刻过后，云崖说：“有了。马甲兄弟，请简述为什么修炼武功是导致武林气候变暖的主要原因，并列出练功增加碳排放的主要化学反应方程式。”
此题一出，四座皆惊。
生死门状元出题，果然不同凡响。一时之间，就连沉渊都陷入深思。周遭的影卫们，也忍不住彼此交头接耳，讨论解题思路。
难，太难了。
阐明练功如何导致武林气候变暖，这已经考察了武学、化学、生物学和气候学等多个学科的综合知识。最后竟然还要列出化学方程式，又从多学科交叉的宏观构架中，落入了单一学科的细微之处。
这便是状元的实力么？
恐怖如斯。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千靥的身上。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千靥却保持了出人意料的冷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倒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望向云崖，“这是竞赛题吧？明显超纲了。”
他又说：“但是，我会做。”
沉渊一摆手，凝重道：“云崖，你先把剑收一下。我们来认真听一听，这一题马甲兄弟他究竟如何作答。”
颈前的利刃终于移开。
千靥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清晰又镇定地说：“众所周知，人练功，就会饿。”
沉渊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千靥道：“而人一旦饿了，就需要吃饭。”
云崖点点头，“这也没错。”
千靥又道：“那么饭一旦吃多了，屁量也会随之增加。而人类的屁中，含有包括二氧化碳和甲烷在内的，大量污染武林环境的温室气体。这些气体，便是导致武林气候变暖的元凶。”
“原来如此！”药庐里的影卫们纷纷点头，“说的太好了！一百分，一百分。”
千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沉渊抚掌道：“好。”
云崖低下了头。
他嘴唇不动，只用传音入密的绝技，将私语送至沉渊耳边，“主上您听听，他这答的是什么玩意儿？没有一句在得分点上。”
沉渊表面仍在鼓掌，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回复道：“这是阿姊推荐过来的人，本身就有我神教编制，面试也只是走个过场。阿姊一定是招架不住，才会把他送来这里。所以就算完全没有适合他的职位，为了避免他流窜武林祸害苍生，我们也得给他创造一个闲职，将他稳住。”
沉渊又说：“你看他，愁人。”
云崖思索片刻，道：“主上，既然推荐信上写到，这位马甲兄弟擅长煲汤，动手能力强，那么不如，今后便让他去厨房，给谷里的猴子做饭吧。”
沉渊眼睛一亮，“是个主意。”
“至于化学方程式……”
千靥对沉渊与云崖的私密对话浑然不觉。他聚精会神，目光扫过桌上湿漉褶皱无法书写的纸张，骤然拔出大腿间的影匕，抬手便要在长桌上雕刻公式。
云崖赶忙制止，“唉，马甲兄弟，可不敢破坏公物！”
千靥停下动作，可怜兮兮地望着沉渊。配合易容装扮，他此时看起来颇像是一位被正房刁难的小妾，满腔委屈，又不敢抱怨。
他手足无措地问：“不能破坏公物，那属下如何写这化学方程式？”
沉渊干脆道：“不用答了。本题的第一小问，你已经答出了风采，答出了水平，甚至和我方才所出的那第一道题，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马甲兄弟，对于你的专业能力，我已经不再有任何质疑。”
千靥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那么，明使大人，录用与否，是今天当场出结果，还是属下回去等通知？”
沉渊道：“马甲兄弟，少安毋躁，我们的面试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卸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一位失足妇女前来就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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