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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Who is the real lover?
      梦里的另一个我这样问我,我已然忘记我回答了什么,只记得醒了后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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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天光》的拍摄暂时搁置了,原因是另一个主演价格没谈好,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但那个临时跑路的主演名字我也是有所听闻的。
      孟导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在开机仪式的地方等了快半天了,要不是我观察着周一言的一言一行来消磨时间,我这我自己都承认的大少爷脾气肯定早就要冒上来了。
      可能是我先入为主的原因,我总能在周一言的一举一动里看到周彦易的影子。我看见周一言在拧开矿泉水瓶之前,吐出一点舌头抿了抿上唇又舔了舔下唇,咽水的时候喉结并不明显。周彦易也是这样的,我们出国旅行的时候,周彦易总是在买水的时候像小猫一样上下舔着嘴唇,喝水的前一刻眼睛都亮晶晶的。
      我拿着剧本安静地坐在那里,用眼睛追随着“周彦易”。
      其实我那个时候只是想消磨时间,对,只是想消磨时间,无聊的等候中找一点东西来寄托无处安放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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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等候是在孟导用方言夹着英文骂那个流量小生结束的,周一言被留下来收拾开机仪式的那些布景,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登上了我姐骚气得不得了的宝蓝色宾利。
      窗外的景色开始往后缓慢移动,严淑媛不满地骂了一句前面不好好开车的傻瓜司机,副驾驶上的姐夫低声安慰着,看起来是夫妻和睦的温馨一布,然而只有我听得出来姐夫邹蒽话里话外都带着的疏离与冷淡,也算是另一种相敬如宾了。我那傻瓜姐姐还是沉溺在嫁给白马王子的美梦中。
      周一言将雪碧的空瓶子用扣篮的手势一投,绿色的塑料瓶一下就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晃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他一瞬间笑得很开心,苹果肌圆圆的鼓鼓的,汗水滑过鼻梁上的一颗痣,一排整齐的牙齿亮闪闪的,他不再是腼腆的,这样神采飞扬的他更像是年少的周彦易。
      邹蒽的电话响了三次,第一次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皱眉挂掉了,第二次他瞟了一眼直接挂掉,第三次他想都没想就设置了静音。
      专心致志开车的严淑媛总算在红灯的时候有些好奇地看了她老公一眼,探索的眼光刮过座位旁边的手机,邹蒽目视前方,显然也不想过多的解释。
      我叹了口气,恐怕今晚又会有的闹了。
      严淑媛向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要是真的发现邹蒽的秘密那还得了,即使是深陷美梦的公主也能撕碎梦境后变成巫婆。这个可以参考我和严淑媛的生母,在父亲出轨想要和母亲离婚的时候,她硬是拖着小三一起同归于尽了。
      回去的路上车内有点压抑,车载音乐被关了,只剩空调嗡嗡作响。
      压抑归压抑,我还是想起了周一言。
      那个时候,我还知道不应该在别人身上去找周彦易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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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开云雾见月明。
      到家之后,严淑媛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邹蒽也不好走,我识趣地离开车内,离开庄园下这不大的停车场,北方的冬天黑的挺早,我沿着园区的灌木丛小路往屋子走去。
      园艺师铁定是偷了懒,这片没什么人路过的园区杂草多了些,石板路上都覆满了些许青苔。
      小时候这里有一片樱桃林,是我妈最喜欢的地方,冬天的枯枝,春天的桃花,还是夏天的桃子或是秋天的桃仁,我妈都是极喜欢的,那时候严淑媛也总是带着我在这片儿玩。
      几年前,我妈出事之后,这庄园里有关她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我爸虽然渣,但看起来也确是老了好多的样子。
      就连这片不小的桃林也是被连夜砍得,剩下的树桩装饰成了一个个复活节彩蛋,荒草没过脚踝,我走得愈发急了。
      我的私人助理以及把周一言的详细资料发到了我的工作电脑上,我只想快点回去在荧屏上窥见一二“周彦易”。
      说来也奇怪,今天我想到周彦易的时候越来越少,反而无所事事的车程中反复想起周一言偶尔一个微小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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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野跪得有些不稳,乳白色的浊|液倾过贝齿,从嘴角溢出了些许。商山好整以暇地将皮带归位,面上有了餍足之意,看向远野的眼神也不再多么冷漠了。
      “今晚该做什么,你清楚。”商山招呼了一声门外等候的助理,让他去取支票。远野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这又引起了商山的不满,锃亮的皮鞋踩上远野的肩头,他本就不稳,这一下,他险些摔倒在地。
      助理去而复返,手里是一支钢笔和一叠支票,商山潇洒地填了一串数字,轻飘飘地拍在远野的脸上,而后滑落下来,被远野紧紧地攥在手里。
      商山站起来走到落地窗旁,长臂一挥,厚重的隔光窗帘被拉开,窗外远处的山上是余晖和未落下的红日,瞬间阴沉的房间内映得红艳艳的,夕阳打亮了跪在地上的远野的半张脸。
      商山捻起螺钿盒里不久前远野刚刚卷好的雪茄,低头点上,他没有做声,远野自然也不敢自行离开。
      阴沉压抑的天空像是在向最后一丝夕阳送行。
      “阿焱……”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的远野清楚听见商山念叨出这个名字,商山的背影高大,孤傲,站在窗边这幅画里,像是所有人都走不进他的心。
      阿焱是谁?是商山藏在床头的笑得恣意的照片,是消毒柜里很久没有被动过的情侣碗碟,还是商山酒后按着他发泄时不再压抑的呼唤。远野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低着头注视着膝盖前那一块繁杂的地毯花纹。
      其实远野对阿焱是没有任何了解的,他甚至不知道阿焱是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是单纯地离开了商山的身边。远野总是在想商山生长在这片天下算是权势滔天的一个家族里,还是商老爷子最得宠的长孙,怎么会有得不到的人呢?久而久之在他心里是默认阿焱去世了的,殊不知这个叫“阿焱”的男人将来会回来给予偌大的羞辱。
      跪在地上的远野那一年正值二十五岁,前十五年活在南方小镇的长巷和古桥边,那时候他还是会笑出八颗牙齿的少年。十六岁家庭遭遇巨大变故,家道中落,从小被家里拉去习武的他成为商氏家族二房三孙商裴的校园贴身保镖。商裴的商本就让人忌惮三分,加上母亲那方的裴氏集团,本就是你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的主儿,这也让远野只是偶尔吓吓厕所背地里说商裴坏话的男生——这不是远野护主,这是他另一种保护方式,如果那些男生再说坏话被商裴听见了那就不是吓一吓这么简单了。
      商裴虽然性子恶劣,也没少嘲笑远野从小少爷变成保镖这件事,但还是蛮喜欢这个平时尽职尽责的小尾巴的。
      远野也就这样跟着商裴跟到他们俩二十二岁,在商裴的大学毕业礼上,刚刚痛失所爱的商山几乎是在远野跟随商裴进场的那一瞬间就盯上了与阿焱身形脸蛋及其相似的远野身上。阿焱总是笑着的,是礼貌的微笑还是私下不顾及形象的大笑,他都总是笑着的。让商山不满又满意的是远野永远都是那副刻板又无聊的表情,商裴上台致辞的时候,商山盯着一旁等候的远野,已经在思考怎么样把这个高质量的替身弄到手了。
      之后因为商裴的大学毕业进入工作,商氏集团再次内部高层动荡,毕竟商裴的母亲家庭背景摆在那里,商裴又是个心气高的人,放低了不好,放高了也不好,自然是多方面争夺考虑之后除了商老爷子之外最有话语权的商山把他的弟弟商裴空降进了一个比较轻松的部门高层。
      再然后商山看完了替身保镖远野的资料后准备出手时,被调查了新结果的助理告知,远野被商裴的爸爸做主娶了一位青梅竹马——那个南方小镇的夏天里曾经红着脸追着远野的自行车喊着“远哥远哥”的元梅。
      商裴的爸爸说的好听是想让远野再次能拥有一个小家庭,实际上是他的保护商裴的任务在学生生涯里已经完成,不再需要,但放在身边这么久了,难免知道些机密,稳妥一点还是这样可以用家庭控制远野。
      谁知道用元梅逼迫他的不是商裴父亲,而是商山。
      到现在商山用元梅对他的威胁的模样远野都还历历在目。
      “远野,劝你识抬举,不想元梅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的话,你最好听我的。”商山桌上是一堆他和元梅的资料,往上追溯已经查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那时候还是做调香师的元家还有开民生银行的远家,资料上甚至还有祖宗有些模糊的黑白照。
      商山那些话没有带任何血\\腥暴/力的语句,但从他那冷漠的神情还有有条不紊的语句中,远野感到了很深的威胁。
      大不了做一个人的替身,包住了远家和元家,自己还可以继续留在上市的山中庄园。
      至少,他告诉了他是替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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