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偶然》姜然

31、Part 31 我们恋爱吧

　　我还真不是普通的心宽，我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江淮正在问邻座的双胞胎小孩：“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小孩扑闪着一对惊奇的大眼睛，咬着手指头嗤嗤笑着没有回答。
　　江淮回头看我，发现我已经醒了，问我：“你猜哪一个是妹妹？”
　　“左边的那个，左边的那个是妹妹。”我端详了半天，有点犹豫地说。
　　他问：“左边那个？要不要打赌？”
　　“好啊，打赌就打赌。”
　　江淮的笑烟花一样绚烂地绽放了起来。这笑有点诡异，有点早有预谋的味道。
　　他笑着问我：“赌一个愿望，敢不敢？”
　　为什么不敢呢？我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赢的可能，我决定赌这一把。
　　“输了不许耍赖。”
　　他一副赢定了的样子，看得我不爽。我倔强地抬起下巴，说：“担心你自己，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
　　我问那对双胞胎姐妹：“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
　　那对小孩看我俩正看得有趣，突然见我问她们，右边那个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嘻嘻笑着拍了拍胸脯。
　　我黑线，江淮却拍着巴掌大笑。
　　我说：“好吧，愿赌服输。”
　　“不反悔？”
　　“不反悔。”
　　“那我说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
　　“给你点心理准备，怕你受惊吓。”
　　“哈哈，说吧，我现在还真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愿望。”
　　“做我女朋友吧。”
　　“你没有更好笑的笑话了吗？”
　　“我是认真的。”
　　“好吧，哈哈，这个笑话还真是好笑，这样满意了吗？说个正经点的愿望吧！”
　　“我只要你做我女朋友。”
　　“江淮，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的话，我可要取消你获胜的资格喽。”
　　“你言而无信。”
　　“换个愿望，换个愿望，我就给你兑现。”
　　江淮也不多和我纠缠，俯下身去对那对双胞胎姊妹花说：“我告诉你们哦，这个漂亮姐姐说话不算数的，你们看她的鼻子有没有变长？”
　　我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说：“教坏小孩子。”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恶劣了？”
　　“好吧，我说过愿赌服输，我投降，你的愿望我接受。”
　　我的话让聒噪的江淮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我，眼里分明写着喜悦还有一些不信任。
　　“但是我有条件。”我说。
　　“说说看。”
　　我取出钱包，示意他抽一张钱出来。
　　他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
　　“如果是一张五块或者一块的或者我会更高兴，”我叹着气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他说，“做你女朋友的期限到我和你一起花掉这五十块钱为止。”
　　“太耍赖了吧？”
　　“不同意就拉倒。”
　　“好，成交。”他果断、迅速地说。
　　由于事先通报了航班的时间，一下飞机，早有南大区同事热情地接机。
　　来接机的是销售经理助理，二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典型的南方人的长相。一看到我们，顿时惊为天人。说我们其实是抬举了我，人家女孩子眼睛都快粘在江淮身上了，可见人家惊艳的主要是江淮，我也就是顺路自我愉悦一下。
　　前期的联络工作一直是江淮在做，是以江淮和女孩子的寒暄不可谓不热络。
　　“旅途劳累了，我先带你们回酒店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公司。”
　　“好，”江淮愉快地回应，“对了，介绍一下，这个是穆瑜，和我一起负责这次的项目。也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女孩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勉强点头应承了一下。
　　我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淮。
　　“难道我说的是谎话吗？如果不是，你最好赶快大方一点承认下来，”江淮一把拥我入怀，一脸坦荡、无辜的样子，然后他毫不避讳地凑近我的耳边说，“喂，别像傻瓜一样，把嘴巴闭起来。”
　　他疯了，他肯定是疯了。他疯他的，凭什么拉我殉葬。我使劲掰他攥得比钳子还要紧的手指，心里恨恨地骂着。
　　他居然还以恬不知耻的笑着对眼前满脸沮丧的女孩子补充道：“我女朋友有点害羞，可能还没太适应，你别介意。”
　　我觉得，我的下巴又要脱钩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见到了南大区销售经理唐家奇。唐经理很热情，人未到声先闻，一见面就高声叫唤辛苦了，声声嘱人为我们奉上新近添置的上等好茶，说话时喜欢握着别人的手不放，给人一种无力的亲切感，又可能是由于年纪大了的缘故，腔调难免有点官僚。
　　初次见面不过是履行一下程序，根本不可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和江淮就眼巴巴的盼望着会面的结束，结束这没有边际、无限制的客套。不过唐经理到底比我们年长，多年来职场上磨练出来的高手，我们稍有告辞的意思，他就抓住我们的手言辞恳切地挽留。
　　最后是江淮表示初到宝地想要四处转转，唐经理才做好周密的安排，放行。告辞了三次，我们终于出得门来，可见热情有时候也是磨人的武器。
　　江淮问我：“对于唐经理有什么看法？”
　　“嘴行千里屁股在家的主儿。”
　　“怎么说？”
　　“表面上热情，满口的称赞，其实言词无物，表态明确，完全视同咱们是公务旅游。”
　　江淮点点头，陷入了沉默。
　　从接下来的一日开始，我们在唐家奇的精心安排下，开始了观光之旅。
　　客随主便，我们不好对南大区的安排横加干预，只好静观其变，先顺从地接受，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对南大区的安排可谓全盘接受，唯一提出一点异议的，就是要求陪同的人员由南大区的一个资深行政助理换成了销售代表。那个销售代表年级倒是不大，但是分外的安静，如果我们不发起话题，他从不多言一句，我和江淮因为有很多情况想要了解，难免七嘴八舌的，他的回答却很谨慎，不知道是因为事先受到了告诫，还是天性使然。
　　我听见有人叫他小C。我以为叫他小C和我们叫言亮小A的道理是一样的，肯定是因为销售业绩名列南大区三甲之内，谁知他沉默寡言，根本不带Top sales的架势。
　　我私下里悄悄向江淮嘀咕，猜度他到底为什么叫小C。
　　江淮笑笑说：“因为西装裤。”
　　我迟钝了半天才弄明白江淮的意思，西装裤，C装酷，很形象的比喻。
　　江淮竟然连这个也想得到，简直非人。
　　我不知道是应该敬佩取外号的人慧眼独具，还是应该惊叹江淮的聪明睿智。
　　在小C的陪同下，我们逛遍了该地的名胜。日程很紧凑，经费提供的也充足，我和江淮难得地获得了一个意外的假期，索性玩得尽兴。我们天生属于精力亢奋型，只苦了表情冷漠、服务到位的小C，看到我们意气风发的样子，小C暂时性地绝望了。直到晚饭时间，江淮说晚上要自由活动，小C才强打起精神笑笑，如蒙大赦，呆滞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缓解。
　　我回到房间径直去洗了澡，留下寂寞的手机独自在梳妆台上唱歌。
　　等我翻开手机来看的时候，江淮的短信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木头鱼，你出来，我在楼下大堂等你，咱们约会去。
　　我没打算听他的话。但是播了电话过去，才发现他的手机关了机。
　　无法，我只得简单扎了头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