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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part 24 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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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二月份的天气,依然春寒料峭,冷得入骨。
或许这寒冷是我心里的感觉,冰封了我的整个世界,一发不可收拾。我像一个溺水不能自救的人,终于想起拨通了江淮的手机。也许他风和日丽的笑容,还有他始终温暖的眼神,能够将我拯救。
手机滴滴地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起,后来索性改由一个机械的女声冷漠地宣布,此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是啊,江淮的情人节,怎么可能没有故事?连高不可攀的路可心都唯恐不能成为他的故事,他的世界,又岂容他人踏足?
我哑然失笑。
在这条寂静的小街,我曾被公主般礼遇,也是在这条冰冷的小街,我终于被人遗忘。那些来自花房的关于爱情、关于希望、关于祝愿的零落的烛火,都只是一场热闹的假象。
我虚弱地步行回家,一头扎到床上,在噩梦的纠缠中睡去,又一次又一次地,在大汗淋漓的惊悸中醒来。我不断地祈祷这个夜晚快点过去,以后的每一个染有噩梦的夜晚都能快点过去,永不再来。
晨起时我四肢软弱,心里明白是自己病了。这样也好,不用挣扎着起身,不用刻意又毫无说服力地笑给自己看,只病着,就可名正言顺地软弱。
我向boss告了假,就关掉了手机,复又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个梦,我也不理,只管赖在床上继续贪恋床的温软。敲门声响了好一会,似乎还伴随着我的名字,我这才起身去开门。
江淮拎着一只大塑料口袋从门缝中挤进来,先抱怨开来:“你这女人真小气,我昨晚不过拒接了你一个电话,你今天竟然关了一天机。”
见我没搭腔,他又仔细看了我一眼:“病了吗?听说你请假。”
“昨晚玩得太晚,不够睡才想到偷懒的。”我懒懒地答。
“脸色不太好看,别真是病了。”
“没事,女人没睡好都这样。”
他想了想又问我:“吃饭了吗?”
我老实地摇了摇头,问他:“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傍晚了,大概也有四点了吧。”
“这个时间你怎么跑过来了?”
“小A替我顶着呢,”他冲我嘿嘿地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我和小A去扫街,顺路就过来了。”
扫街可是个累活,那些客户都是难伺候的主儿,我看他忙了一整天还能这样精力充沛地,不由得折服。
“我买了吃的带来,你翻翻看想吃什么。”
“不饿,不想吃。”
“一天不吃东西怎么行?”
“怎么不行,女人都这么减肥。”
“你不用减。”
我以为他在称赞我,谁知他明明温良地笑,眼神竟然可以那么戏谑:“不用自卑,球状也是身材。”
我闷闷地不再理他。
“要是不舒服你还去床上躺着吧,我帮你熬点粥。”说了半天,还就这像句人话。
“诶,江淮,”我叫他,“你今天的表现特像我妈。”
他咧嘴笑:“什么世道,学习雷锋还得挨骂。”
见我欲还口,他做休战状连声说,“好好好,你没骂我,你说我像你妈是极大地抬举了我。”
我微笑,有人在耳边聒噪真好。
他架起锅烧上水,当真煮起粥来,看动作也不娴熟,不像平日柴米油盐惯了的人。
我倚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热气升腾,终于让我感受到一丝温暖和真实。
“昨晚又一个人跑到哪去了?”他问我。
“还是先交代你自己。”
他一低头掩饰了他的尴尬,“算了,还是谁都不要说了。”
可见,他真有故事发生了。我心知肚明,存心为他留了余地,并没有打算戳穿他。
热气蔓延,丝丝袅袅,伴随着粥香四溢。我隔着这云雾缭绕打量他,他的五官不算俊美,单独来看,只可用平常来形容,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别有一番韵味。然而他的挺拔,他清澈的笑容,他气宇轩昂的不凡,终究无可挑剔。
他和韩彬不同,韩彬的帅气,精致绝伦。
我突然就问他:“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他真实的身份?”
他一顿,很快就明白了我言下所指,他没有抬头:“如果你早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你还会选择开始吗?”
我缓慢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所以他没有说。”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谈论韩彬,他从来不主动打听我感情上的事,我也乐得满足于和他在一起的轻松随意。同样一个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我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弄得糟糕透顶,令我沮丧至极。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从没试着理解他。”
“不是你的错,也别把这一切想成他的错,毕竟可以有那么美好的记忆,很难得了。”
我不理他的劝慰,自顾自地说:“我其实很想听他的解释,可是他那么骄傲,他连一点机会都不肯为自己争取。”
他走到我身边,温柔地看我,“别想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能够过去还好,如果过不去呢?我哀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