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艳阳之下》焦糖威士忌

12、第十二章 五年前

　　冬阳回到淳于府上，却见府中摆满了红漆大箱，听下人说是司马长安向淳于敏提亲，还说淳于家的二公子在妓院杀死了司马府的管家，淳于家为了保住儿子的命，不得不嫁女儿了。

　　堂内，淳于敏正在求陆绎救她，楚楚可怜的说她就算给表哥哥做小，也不愿嫁给司马长安那个克妻的丑八怪。

　　冬阳不想听下去，转身回房，今夏早已在门前等她。

　　今夏：“姐，你刚刚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冬阳：“别担心，看花灯前我正好有些不适，在外面吹了吹风，就没进去，这刚回来才听说出了这么多事，你没事吧？”

　　今夏：“没事，但是上官姐姐和大杨被抓走了。”

　　冬阳：“哦是吗，希望他们没事。”

　　今夏看出了冬阳魂不守舍：“姐你手上拿的什么？”

　　冬阳：“我的嫁衣来了。”

　　今夏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你听说司马长安要娶淳于敏了吗？这样的人你还要嫁吗？”

　　冬阳点了点头：“我说过，他娶几个妻子，妻子都怎样，与我无关。五年前的承诺我自会兑现。今夏，淳于敏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今夏：“三日后。”

　　冬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径直进了屋，打开木匣，呆愣愣看着火红的嫁衣出神。

　　淳于敏大婚当日，冬阳在屋内等今夏来找自己，这么大的热闹肯定少不了她，却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出门司马家的轿子已经等在门前，冬阳仍然遍寻不到今夏，却看陆绎和自己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着今夏的身影。

　　冬阳：“陆大人，今夏不见了。”

　　陆绎：“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原来，淳于敏一心将自己的不幸全全怪罪到今夏身上，不知哪里得来的迷药，竟将今夏迷倒换了嫁衣替自己出嫁。陆绎已经去司马府抢人，冬阳一边责怪自己这两天粗心险些害了妹妹，一边只能焦急的在府内等待。

　　夕阳西下，淳于府点起了大红的灯笼，一片喜气，摇曳的灯光透过红纸洒在冬阳身上，仿佛也给她加了身大红的衣裙。

　　冬阳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马蹄声，今夏一身嫁衣有些凌乱的坐在陆绎的马背上，下了马直直的朝冬阳冲了过来：“姐，司马长安就是严世蕃！”

　　冬阳觉得自己应该吓了一跳，或是吃惊过度才面无表情。但她好像并不惊讶，仿佛心中已经早已知晓了一般的平静。

　　陆绎：“冬阳小姐，你先别急，咱们进屋细聊。”

　　三人进屋，冬阳头脑一片空白，今夏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握在手里暖洋洋的，像极了那人的手，半晌才缓过神来问道：“今夏，刚才发生了什么？”

　　今夏：“我在屋内浑身没有力气，只听有人进了屋，我正要呼救，却听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冬儿。见我不住挣扎，他走过来掀起我的头巾，我才看到来人并没有戴面具，就是严世蕃！”

　　冬阳喝了口茶，但心里还是凉凉的，可能是水不够热：“然后呢？”

　　今夏：“他说怎么是你？我说搞错了搞错了，您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他说既然你不是我的新娘子，我的新娘子在哪呢？
　　我说，我就是被您的新娘子下了迷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为何我到哪都能碰上你们，你们为何老跟着我？然后一把把我推大床上。
　　我说你一会儿是司马长安一会儿是严大人，你隐瞒身份！
　　然后，然后陆大人就来救我了。”

　　冬阳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去。

　　今夏很少见到冬阳如此低沉的样子，有些害怕：“姐，你总说要嫁给司马长安，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呀？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夏问的正好是冬阳此刻脑海中不断回想的，当年和现在，一幕幕重合在一起。

　　五年前店里生意一落千丈，冬阳听马老板临死前说如果最大的盐商司马长安肯帮忙，那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于是冬阳下了江南，很快打听到司马府，求见司马长安，求了整整两日都被告知公子不在府上。直到第三天，她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入了司马府，该是公子回来了。她又去了司马府，求见不得就直接跪在门前。夏季南方晴雨不定，转眼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冬阳只觉得浑身如入冰窟，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浑身换了干爽的衣服，一个身穿茶金华服带着鎏金面具的男人正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那人正是司马长安，至少当时自己是这么想的。

　　冬阳：“您是司马公子？”

　　司马长安：“别说话，先把药喝了。”他拿起一旁的白瓷小碗，耐心的吹一吹，放到冬阳嘴边，冬阳一边喝一边打量着这个司马长安，棱角分明的下颌上，两片薄唇说话间总是带着好看的弧度，从鼻子起便被面具遮住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惜，但面具却挡不住摄人心魄的双眸，不怒而威。

　　世界上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呀，或许一见倾心便是如此了，只因那夜月光正好，你在眼前。

　　看冬阳静静喝完了药，司马长安才开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冬阳：“小女马东阳。”冬阳喝完暖融融的药恢复了些力气，努力起身下床跪在司马长安跟前：“冬阳求公子救救冬阳！”

　　司马长安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孩：“你想要什么？”

　　冬阳：“我家在京城开餐馆，想从公子这进盐。”

　　司马长安：“好。还有吗？”

　　冬阳：“想和公子借些钱。”

　　司马长安：“好。还有吗？”

　　冬阳没想到司马长安答应的如此爽快：“没有了。”

　　司马长安：“那轮到我了，我给你盐、给你钱，你能为我做什么？”

　　冬阳：“冬阳愿为公子当牛做马？”

　　司马长安：“这些牛马都能做的，要你何用？”

　　冬阳：“那，公子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陪你。想做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做的，应该会有吧？比如小孩想吃糖却碍于家长，像女人想骑马却碍于性别，官家想游历山水却不得空闲。公子一定也有什么想做的对吗？不管是什么，不管要多久，我陪你，好吗？”

　　司马长安：“好。那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五年之后，冬儿嫁我可好？放心，我不会强迫冬儿做任何冬儿不想做的。”

　　冬阳：“好，五年后，冬儿嫁你。”

　　在少不更事的年纪遇见了他，只一眼就像想到了出嫁。

　　陆绎：“冬阳小姐，那你能不能确定，当时你见到的是严世蕃吗？”

　　冬阳在陆绎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为什么京城初见严世蕃就叫她冬儿，为什么自己一看到那双异瞳就会有熟悉的心动，为什么簪花大会一看便知这人不是自己的司马长安。种种迹象重合在一起给了冬阳答案，司马长安不只是严世蕃，而自己倾心的那一个一定是了。

　　另一头，淳于老爷怒气冲冲的把女儿扔到了司马府，淳于敏战战兢兢的跪在司马长安（严世蕃）面前。

　　严世蕃：“淳于小姐看来并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可聪明的女孩得听话。”

　　淳于敏不住的颤抖：“司马大人，我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呀。”

　　严世蕃用力一拍桌子一声巨响吓得淳于敏直接趴在了地上：“那为什么今夜在我婚房里的不是我的冬儿而是六扇门的捕快！”

　　淳于敏已经泣不成声：“大人，我，我知错了！大人饶了我吧！”

　　严世蕃挥了挥手，示意严风把人给那个替身司马长安带过去，他今天可没了春宵一刻的心情。自己假扮司马长安的事儿如今让陆绎知道了，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回去一说，不知道冬儿心里会怎么想，早知道就应该坦白从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