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觉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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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的跳高比赛被安排在下午。
下午（1）班只有他一个人有比赛，徐梅便安排江梨，全程陪着他。
他身体条件优越，平时又经常锻炼，再加上这项目没遇到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很轻松就获得了冠军。
江梨只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给他递毛巾或者送水，其余时间，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徐梅满意地看着。
虽说学校现在对男女关系抓的很严，但江梨这孩子，她还是放心的。
她向来最懂事听话，从来没让她操过心，要不是因为穆白的突然出现，她一定会顺利得到保送名额，成为山荔中学的又一个神话。
可惜啊。
徐梅叹了口气。
不过惋惜归惋惜，对于穆白的到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他实在太耀眼，浑身都显露着锋芒的男孩，无一处不优秀，作为育人者，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正想着，耳边传来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穆白和江梨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在一起了吗？”
“不会吧，我看他俩从来都没有亲密举动啊，就连课间聊天，聊的也全是各种题目。”
“他俩确实是在探讨问题，但是你没发现，他俩之间有种旁人没有的亲昵感吗？比如今天，有那么多人给穆白送水，可他谁的都没喝，只喝了江梨递过去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诶……”
徐梅静静听着，眉间褶皱越来越深。
她再次朝江梨和穆白的方向望过去，相貌出众的少年少女，即便毫无交流，站在一起也是格外养眼，甚至可以说……般配。
他们两个人，如果真有什么……
徐梅不愿意深想，只严肃着眉眼，制止了那几个谈论八卦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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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结束后，高三年级便迎来了他们的第六次模拟考。
模拟考的前一天晚上，是徐梅在班里上的晚自习。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迅速生根发芽。
徐梅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落在江梨和穆白的方向。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什么。
然而整个晚自习包括课间休息，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徐梅心下稍安。
晚自习结束之后，裴锐泽过来找穆白，穆白很诧异，他为什么会过来。
裴锐泽说明自己的来意。
“咱们学校有一个校级的篮球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穆白想了想，婉拒了。
虽然他喜欢打篮球，但是他不喜欢归属于任何组织内，受人管教约束。如果加入篮球队，就意味着必须服从组织管理，按时训练，参与队内活动，时间上没有那么自由。
他的性格像风。
肆意，轻狂，张扬。
“你如果有顾虑，可以考虑做我们篮球队的外援。”裴锐泽不死心，继续劝说：“外援不受篮球队的管制，只是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请你上场帮忙，你看这样行吗？”
穆白还是犹豫。
“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等你答案。”
“好。”
两人说完，裴锐泽不知想起什么，他下意识朝教室里面看。
江梨正在收拾书包。
她的新座位靠窗，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她。
江梨恰好抬眼，和他眼神对上。
少女杏儿眼眨了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6）班人，会出现在这里。
她背书包走出来。
裴锐泽看到，她眉眼弯起来，和穆白道别。
“我先走啦。”
软糯清甜的嗓音，如同恋人间的呓语。
而面前的穆白，在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清俊冷肃的面容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正是晚自习下课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走出来，走廊里全是人，江梨被一个学生挤到，险些摔倒。
穆白眼疾手快，扶住她肩膀。
少年在她将要摔倒前，眼神中呈现出的惊惶紧张做不得假。
裴锐泽把一切看在眼里。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徐梅却突然从教室里走出来。
裴锐泽认出她，这是（1）班的班主任，当初他被校方处理记过的时候，徐梅也在场。
他视线落在穆白仍旧搭在江梨左肩的那只手上，心道不妙。
果然，徐梅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来：“江梨穆白，你们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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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晚自习结束时间已近十点。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敬业的老师们留在办公室奋笔疾书，他们身上承载的，不只是个人的荣辱。还有无数个年轻灵魂的未来，和数不清家庭的殷切希望。
徐梅皱眉看着江梨和穆白。
眼前的少年少女，是她从业这么多年来，教过的最优秀的两名学生。
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犯错误。
如果不是她在班级后排辅导学生数学题，晚走了一会儿，恐怕还不会看到这么亲昵的场景。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什么都不懂，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是万丈深渊，所以才更需要老师的引导。
徐梅沉吟片刻，直入主题：“穆白，你的手为什么会搭在江梨的肩膀上？”
女人语气中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穆白实话实说：“刚刚有个学生走的太急，差点把江梨撞倒，我恰好在，伸手扶了她一下。”
徐梅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穆白直视徐梅的眼睛，少年黑瞳清澈，眼神坦荡。
徐梅静静望了他一会儿，心中的疑虑慢慢打消。
她又看向江梨：“梨梨，穆白说的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吗？”
江梨点点头。
江梨跟着徐梅学了几年，是徐梅最看重的学生。她乖巧，懂事，从来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女，徐梅信任她更甚于穆白。
女人眼里的疑虑彻底消失。
她神情放松下来，缓和了语气：“老师相信你们，希望你们也能理解老师，在高三这个特殊的阶段里，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容不得你们出一丁点问题。”
徐梅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她让江梨先出去，只留穆白在办公室里。
彼时，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已经离开。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穆白和徐梅。
徐梅问穆白：“你真的对江梨没有一点儿想法？”
江梨是女孩子她不担心，但是青春期躁动的少年，心思总是难猜。她作为班主任，必须要将所有暧昧的因子扼杀在摇篮里。
十月份，天气渐凉。
窗外秋风簌簌，偶尔有树枝轻拍玻璃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徐梅听到少年笃定坦诚的声音：“没有。”
他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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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特意没有关门。
这样微小的细节，不论是穆白还是徐梅，都没有注意到。
她站在走廊靠近办公室门的地方，清晰地听到穆白的回答。
那一瞬间，她的心沉到谷底。
江梨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即便穆白不喜欢她，也该对她有好感。
哪怕只是些微的好感呢？
也足够了。
然而少年今日所说的话，彻底让她的处心积虑化作泡影，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江梨步伐沉重地离开。
她身形单薄瘦削，从背影看，无端端显出几分落寞。
裴锐泽还没走，他目睹了一切，虽然不知道徐梅在办公室跟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很显然，结果并不乐观。
他小跑到江梨身边。
走廊昏暗，他看不清少女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睫。
她睫毛很长，阴影打在眼睑上。
裴锐泽试探性地安慰她：“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梨抬起眼睛看他。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颊，裴锐泽这才发现，她杏儿眼里竟然含了一汪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猫儿。
偏偏小猫儿张牙舞爪，不领他的情。
江梨侧过头去：“不用你管。”
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自己。
狼狈又可笑。
十足的失败者。
她策划了一场阴谋，妄图通过这场阴谋改变失败的事实，恶毒得畅想着阴谋得以实施后的结果，却从未想过，这个阴谋本身，就幼稚愚蠢至极。
江梨啊江梨……
你怎么这么没用……
月色下，少女面容纯洁倔强。
裴锐泽脑海里，瞬间就呈现出另一张脸，那张脸的主人温柔恬静，小鸟依人。
同眼前的少女截然不同。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呆呆注视着江梨，好似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一个让他魂牵梦萦，求之不得的人。
他忍不住朝江梨迈进一步。
下一秒，耳畔却突然传来少年冷肃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裴锐泽回过神来，看到穆白正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少年身高腿长，脚步急促，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已然站在了他和江梨中间的位置。
高大的身影隔绝开他和江梨。
裴锐泽目光落在穆白身上，看到他充满敌意的眼神。
动物世界里，当两只雄性动物共同争夺一只雌性动物的□□权时，常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自嘲地笑了下。
裴锐泽没有理会穆白刚刚的问话，转而看向他身后的江梨，平静地陈述道：“刚刚她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什么？”
穆白一怔，江梨哭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觉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