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那个装睡的人》我不吃菠菜

4、昨晚发生了什么？

　　签签和东阳对视了一眼，看着一来一往的两人，表情都是怪怪的。
　　偏偏陌囹圄大条不说，沈宪倒是好像是察觉到了，但是并不在乎，看着沈宪的笑容，让他们两个不经回想起昨晚。
　　如果有黑历史排名，不知道这段经历能排到陌囹圄黑历史第几名，不过本人记不得这事就不好说了。
　　昨晚他们几个后头跟着陌囹圄一起进了巷子，只听到陌囹圄和眼前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他们隔得还是有点距离，声音又小，没听清。
　　只见陌囹圄突然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退了两步，转过头对着墙，做沉思状大概三五秒后，就是一顿哇哇乱吐。众人赶忙递水拿纸，谁知道他喝水漱口以后，好像确实清醒不少，但是一开口说话就暴露了已经喝麻了的事实。
　　一把拉过沈宪，勾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像多年老友似的，对着众人说
　　“大家好，这美人是我刚找的女朋友，以后就是你们嫂子了，来，喊嫂子好”
　　众人一头黑线，当场石化。
　　沈宪表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又不得不用力的扶着他的腰，不让他往地上爬。
　　陌囹圄挂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了来着腰上的力量，现在只能用醉鬼的思维进行思考。
　　有用手拍了拍沈宪又说”别害怕，兄弟们都在呢，做了我的女人，保证没人敢欺负你，走，跟哥回家，我要带你去见爸妈”
　　沈宪挑眉未语
　　签签“.…..”
　　周超“.…..”
　　刘鑫“.…..”
　　王东阳“.…..”
　　据他们所知，他爸爸已经不在人世，妈妈也不在这个城市，他是要去哪里见他爸爸……
　　最后还是沈宪先开口”走吧，你们也是这个学校的吧，先送他回寝室”
　　后来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才了解到，沈宪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跟陌囹圄签签他们是一个班的，还和陌囹圄是一个寝室的。
　　签签也喝得不少，一把捏住沈宪的肩膀”猿粪啊，猿粪啊！这就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呃…….”毫不客气的打了个酒隔。
　　大家也都喝了不少酒，只是比陌囹圄好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处于马上挂机的边缘了。把陌囹圄交给了沈宪后，其他几人也是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其实一大早他们就已经去看过陌囹圄了，但是他还没有起床，也就没叫他，自己几个人先去了教室领书，让沈宪他们随后再来。
　　不过现在看来，陌囹圄似乎也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事，沈宪好像也不在乎。既然这样他们也没必要专门提起这事，徒添尴尬。
　　签签刚转回思绪就听到陌囹圄说
　　“哎，沈宪，你多大了，要是比我大，我可不会占你便宜让你喊我哥”
　　“我16，你呢”沈宪又说”你比我小我也得喊你哥呀，谁让你现在罩着我呢”
　　“我今年16，签签和阳子也是16，但是我是一月份的，你们多半都得喊我哥，我月份大。”陌囹圄开心的笑起来
　　签签”白眼.jpg”
　　王东阳”白眼+1.jpg”
　　班上新同学们正聊的兴起，有人敲了门，走进来一个中年大叔，枣红色带领上衣，深灰色直筒西裤，黑色鳄鱼头皮鞋。轻微地中海，不带眼镜，声音浑厚。
　　“高一13班的同学大家好，我们你们的班主任，黄尚，想来大家报名的时候已经见过我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希望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相处愉快。书大家都领到了吧，现在大家先在教室里熟悉一下各位同学，中午完吃饭，休息好了以后，两点钟在大操场集合，开始军训。这是大家的军训服，集合的时候要记得穿。”
　　下面有人小声的讨论”班主任感觉人挺好的呀，很温和”
　　皇上接着说到，对就是皇上，报名的时候，皇上班主任的外号就已经传遍了。
　　“陌囹圄，你来当代理班长吧，我们马上举行投票，选班干部。”
　　陌囹圄闻言“皇上，臣妾做不到啊，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他报名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皇上是他初三的班主任，现在调到高中部了，没想到刚好，又跟皇上撞上。初三的时候，皇上就很看好陌囹圄，对这个转校生相当宽容，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成绩，另一方面，黄上还是真的很关心他的病情的，时不时就让他去单独聊聊最近的心情和情况的。
　　早自习不上，晚自习不上，中间的课，想不上就不上，各科老师本来对他意见也挺大的，
　　后来各科老师看到他不上来上课成绩也是拔尖，又是不了解情况的转校生，班主任又纵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直接不用管了。
　　中考体育，陌囹圄没有参加，直接零分，就算是这样，也在学校排名前十。所以说皇上是相当喜欢他了。
　　陌囹圄苦着脸“皇上三思呀，你想想我，难道要我带着他们像我一样上早晚自习吗？”
　　陌囹圄拼命跟皇上挤眉弄眼
　　皇上果然低着头思考起来，过了一会抬头说
　　“这样吧，陌囹圄旁边这位同学……啧，挺帅嘛，你来当代理班长，帮我搞搞班干部选拔，陌囹圄，你协助他，我马上有个会，先去忙了，晚点吧名单发到我微信上哈”
　　皇上对着沈宪又补了一句
　　“陌囹圄那里有我微信，找他要就行了，我先走了，大家先自习吧。”
　　说着就拿着东西有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沈宪和陌囹圄大眼瞪小眼，和一教室的吃瓜群众，一片安静。
　　陌囹圄也没想到会把沈宪拉进来呀。
　　沈宪扶额，“没看出来你挺招老师稀罕的。”着完全是调侃的语气，但陌囹圄也没有办法反驳。
　　只能尴尬笑笑，“一般…一般。”
　　签签内心唾弃班主任，呸，死颜狗！
　　沈宪望着陌囹圄，有点无奈，”怎么办？我不会搞这些事情，我从小到大连组长都没当过，没想到一来还搞了个大官当，当你的同桌真危险”
　　陌囹圄一直忍住没笑出声来，最后还是清咳一声，”这样吧，大家有想要放班干部的嘛，有的上讲台说声，做个自我介绍，完事以后，大家匿名投票，统计好了交上去就行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但也不能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别人。
　　班上同学听完这话，又恢复热闹，叽叽喳喳额讨论起来。
　　沈宪拍了拍陌囹圄的手臂，”框框哥，不错嘛，有能力干嘛不当班长。”
　　签签转过来跟沈宪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别看他现在还坐在教室，过不了一会他就要神游外太空的，带人上课睡觉他就第一，别的还是算了吧”
　　陌囹圄伸手在签签肩上拍了一巴掌”这么了解我，怎么不当我儿子呢，我们两父子一定相处得来”
　　签签拍开他的手”我把你当儿子，没想到你把我当爷爷，真的天让我难过了”
　　“滚蛋，不要在我新朋友面前辱灭我，影响我伟岸的父亲形象”陌囹圄抓了抓头发又对沈宪说”你看着点哈，我补个觉，昨晚喝太多了，现在头还晕着呢”
　　说着果然趴在桌子上开始补瞌睡。
　　陌囹圄也不是真的睡觉，他现在也不困，只是习惯趴着，算是闭目养神。
　　沈宪觉得陌囹圄很奇怪，看起来温和，同样也是笑容满面，可是笑起来的时候不及眼底，脸颊，眉毛，眼睛都是在笑的，可是瞳孔中像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网纱，让人看不透里面的丝毫情绪。
　　他还发现，陌囹圄笑的时候从不直视别人的眼睛，仿佛在刻意躲避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班上有人开始做自我介绍了
　　沈宪撑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思绪飘得有点远了。
　　.
　　沈宪撑着头，看着陌囹圄的后脑勺，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打在陌囹圄的头发上，映得他的头发呈现了深棕色。
　　上次见到他，是在外滩堡坎下面。在缸子他们掏刀子的时候，他准备阻止他们，想让他们别玩过火了，没想到被这个人抢了先。他在阴影下打量着这个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回去之后，翻了家里的老旧相册，果不其然，幼儿园的照片里，这个人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讨好的笑着。
　　虽然面容早已长开了，但是拿照片一对比，还是一眼能看出来。
　　他还记得这个人，很讨厌，每天跟在他身边，甩都甩不掉，像块狗皮膏药。
　　每天在小朋友和大人面前吵吵着要取他回家，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一个劲的固执又执着的认为着，长得好看的就是媳妇儿。
　　这人不仅自己黏着他，还不让别人靠近他，就算沈宪骂他，打他，都不能改变这个人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沈宪问他。
　　“你可不可以不跟着我，我要去厕所”
　　“我也去”他跨出一步
　　“你怎样才能不跟着我？”沈宪又问
　　“当我媳妇儿”
　　沈宪皱眉一本正经的说
　　“我是男的，不能嫁给你，你没发现吗？妈妈嫁给爸爸，阿姨嫁给叔叔，都是女的嫁给男的”
　　小可爱瞬间慌乱了，咬着牙齿，眼圈发红，可怜巴巴的问
　　“那……那怎么办，我家没有爸爸，我……我也不知道呀”
　　沈宪看着他快要哭了，也开始慌了
　　“你，你，你别哭啊，我不能嫁给你，我可以娶你呀”
　　陌囹圄一听，豆子大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你骗人，你说男的不能嫁给男的”
　　“我没骗人，你穿女孩的衣服不就好了，穿着女孩的衣服就能嫁给我了”沈宪慌乱的哄着，要是让妈妈知道，他在学校把别的小朋友弄哭了，又要挨骂了。
　　“真的？”
　　“真的！”
　　然后在某一天，陌囹圄妈妈来接他放学的时候，他鼓起勇气走到了她的面前。
　　“阿，阿姨，你好。我要娶你的儿子，这是我的请帖和聘礼”说完他松了一口气。
　　陈芳碧有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她知道自己家儿子一直黏着面前这个小帅哥不放。这个小帅哥还一直嫌弃他儿子来着，怎么就突然转性了？要娶他？
　　陈芳碧抬头，看到幼儿园老师对她挤眉弄眼，意示她接下东西。
　　老师把她拉到一边说”已经给班里的每个小朋友都画了请柬了，还分了糖给小朋友吃，小朋友们都热情的表示回来参加他的婚礼连每个老师都人手一份。”
　　陈芳碧无语了”合着我家儿子要嫁人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老师说”沈宪回家跟他妈妈说了，他妈妈已经愉快的答应了，糖也是他妈妈送过来的，如果你也同意，我们就在班级里给他们举办一个小小的婚礼，都是小孩子，没关系的，就是一时新鲜，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
　　陈芳碧回头看了一眼紧张得有点颤抖的沈宪，谈了口气说”行吧，儿子随娘，喜欢长得帅的，眼光还不错。”
　　老师高兴的说”那就这么说定啦，这里有套小女孩的衣服，你拿回去，明天给囹圄换上，这是沈宪特别要求的噢”
　　陈芳碧深深的看了老师一眼，心里想，这真的不是你的恶趣味？却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宪不知道老师跟阿姨说了什么，转身回来接过了自己手上的请帖和聘礼。
　　“老师，这样真的能行吗？”沈宪不安的说
　　“有什么不能行的，这不是已经成了一半了嘛，放心，明天保证你们大婚，噢……哈哈哈哈哈，开心！！！”沈宪不明白老师在高兴什么，脑子里全是，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等到妈妈来接他的时候，老师用同样的话跟，沈宪妈妈说了一遍。不过这边就简单多了，不用穿女孩的衣服，就是单纯的告知一声。沈宪妈妈知道自己儿子要娶媳妇还是很高兴的，积极配合，第二天还给沈宪换上了帅气的小礼服。
　　第二天一早，沈宪就已经等在校门口了，看到陌囹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惊呆了。他一直觉得陌囹圄就是个爱哭鼻子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这人穿上女孩子的衣服这么可爱。
　　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红艳艳的嘴吧，头上还有衣服配套的蕾丝缎带蝴蝶结，红白相间的小裙子，白色长筒袜配黑色小皮鞋，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嗯，挺好的，我的媳妇儿应该就是长这个样的吧，沈宪想着。
　　如果说，一开始沈宪是被迫的，现在却也从心里觉得开心。
　　他们的小婚礼上，老师给大家分了小小的蛋糕，还给他们拍了照片，中午躺在幼儿园的小床上，手拉着手，开心的睡着了。
　　后来老师把这个照片洗出来送给了他们两家，当做纪念。
　　再后来幼儿园毕业了，听说陈妈带着陌囹圄去了外地，他还小小的失落过一整。不过没过多久，就很快忘记了，毕竟小朋友的世界丰富多彩，每天充满了各种新鲜的事物，不记得也很正常。
　　就算幼儿园同学再次相遇，沈宪也没有放在心上，人的一生要遇到太多的太多的人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过客而已。
　　没想到能在新学校里再次相遇，还是在一个寝室，有时候，人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突然的，就有那么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你的生活中，影响着你生活的走向。
　　沈宪盯着陌囹圄的后脑勺想得出了神，伸出手在陌囹圄的头上轻柔的抓了抓，柔软的发丝划过骨节分明的手。
　　这又软又短的头发，是怎么戴稳了蕾丝缎带蝴蝶结的呢？沈宪看着手指忍不住的想。
　　陌囹圄动了一下”嗯……？”
　　沈宪这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闪电般的抽回了手。
　　“怎么了？”陌囹圄一脸朦胧，半梦不醒的说。
　　“没，没什么，刚才你头发上停了只蚊子，我帮你赶走了”沈宪一本正经
　　“哦，谢谢你噢，嘿嘿嘿嘿”陌囹圄一脸傻笑
　　沈宪”……”
　　是不是刚才下手太重，摸下头发给摸傻了？沈宪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正反两面看着。
　　签签转过来冲着沈宪说”别管他了，这人起床至少得懵逼三分钟以上，现在你对他做点啥，他都觉得可能是在做梦，反射弧能有一光年那么长”说着就伸手在迷着眼睛的陌囹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又过了好一整，陌囹圄从桌子上撑了起来。
　　“签签儿，我梦到你变成了狗，我摸你头来着，然后你咬了我一口”
　　签签”……”
　　沈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