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罗德塞塔西亚

9、第 9 章

　　在一家小诊所里处理完伤口，坐出租回了学校，刚进学校门，简乔就看见了坐在路灯下的顾垣。
　　周末宿舍不设时间。大半夜在学校游荡都行，就是有点傻。
　　简乔原想装作没看见直接绕过，但大概就像那句至理名言“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顾垣居然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一眼就看见了她。
　　简乔把缠了绷带的胳膊往后藏了藏，有些疼，但她没出声，反倒佯装轻快地冲顾垣打了声招呼:“嗨。”
　　顾垣抱着个盒子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简乔有些被看怕了，于是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顾垣跟着她挪了一步。
　　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也不知隔了多久，顾垣忽地抬手拧了拧眉心:“今天是我生日。”
　　简乔顿了顿，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么一闹，她给忘了。她正要从兜里摸出手机看时间，却听顾垣说:“12点49了，来不及了。”
　　简乔右手一顿，停了两秒，说: “抱歉，生日礼物明天补给你……行么？”
　　顾垣盯着她，眼睛像古井，简乔险些跌进去。
　　“很晚了，先回去吧？”简乔试探了一句，话音没落，就见顾垣眼圈一红，问，“是因为孟寻吗？”
　　简乔瞠目结舌地看着顾垣，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孟寻这两个字的。
　　“喜欢他，爱他，放不下他……简乔，你能不能看我一眼？”顾垣皱着眉，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带着薄怒质问她，“我说别当真，你就真的不当真了吗？真心撂给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接呢？”
　　字字见血。
　　简乔被他这几句话戳得心窝子疼，像是破了密密麻麻的洞，怎么也补不尽。
　　“顾垣，”她别开脸咽回哭腔，一字一句地开口，说得很慢很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还没十年呢。你们这样的男孩子，我这辈子爱过一个就够了。我真的有点爱不动了。”话没说完，她却已经哭了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懂顾垣？就是因为懂，所以把刀子插在顾垣心上的时候也把刀子插进了自己心里。
　　段落被拆解成句子，句子被拆解成字词，字词被拆解成笔画，笔画被拆解成一个又一个小点。全都是血淋淋的。
　　青春至此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