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朝辞春

2、02 承

　　我要遍访仙山去，你跟不跟我去？
　　第二次说这句话时，叶小北已经长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俊朗青年，长发随意的扎着，翘着二郎腿挂在树枝上，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神情肆意飞扬，仿佛连魂都飞去了千山万水之外了。
　　白夜默然在树下练剑，本来烂熟于心的拈花飞叶剑硬生生连错三招。

　　“仙山在哪？”白夜索性丢了剑，抬头看着树上的人。
　　“忽闻海上有仙山，烟涛微茫信难求！楼阁玲珑五云起……”叶小北卡词，拿着手里的《山海经》敲头。
　　白夜冷笑：“就你那半吊子，还是多读点正经书吧！”
　　叶小北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将山海经打开，盖在脸上，喃喃道：“读正经书干什么？我又不要做官！”
　　白夜大奇：“那你活着干什么，大丈夫立足于世，出仕入相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正道？”
　　“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去碰那些东西，我这样的人，就是在山里生活一辈子也无所谓啊！”
　　白夜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徒劳的想说服他，说服不了后又无比的生气：“外面花花世界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北呵呵笑：“我十岁以前就看过了，不过如此。”
　　白夜冷哼一声：“十岁的孩子懂什么？红尘的滋味，蚀骨销魂。”
　　“是么？”小北摸着鼻子笑，翻了个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白夜上山前不过也还是个孩子，又懂什么？

　　结果当晚小北就被白夜叫了出来。
　　他笑看着面前几个坛子，挑了眉：“师弟，师门武功是忌酒的。”
　　白夜学着他的样子哈哈一笑：“今天我不练剑，咱不醉不归。”
　　“为何？”小北问道。
　　白夜打开坛子，瞬间酒香满室，他朝叶小北勾了勾手指：“我想让师兄常常着蚀骨销魂的红尘，自古红尘就是酒色财气嗔癫痴狂，师兄不妨先试试这酒。”
　　小北浅笑，抬杯，满上。

　　喝酒总有闲聊，天南海北的聊多了，人也喝多了，然而，最先醉倒的，却是白夜。
　　“师弟？”
　　“恩？”
　　十七岁的少年眉目如画，面色殷红，此刻一手支着颔，微眯着眼睛睨过来，居然让本来心思清明的叶小北神智微乱。
　　他暗地自嘲，摇了摇头，走到白夜身边，轻声道：“笨蛋，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被师父知道是要严惩的。”
　　白夜却笑嘻嘻摆开他的手：“看着师兄我就高兴，所以喝多了。”
　　然后又反手拦腰将小北一把抱住：“师兄，你不要离开我！”
　　小北苦笑：“你就为了这个，让我喝酒？”
　　“师兄……”白夜仅仅抱着小北的腰，脸颊在灰色的前襟上来回蹭着，口里呢喃：“红尘很好，跟我下山吧！我不要你离开我……”
　　小北却摇头，虽然明知道此刻的白夜已经神志不清，依旧一本正经的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好了，师兄不会离开你，只有你离开师兄而已。”
　　微醺的气息交错着，少年的眸子猛地睁开，明亮如天上的星子，看着自己，笑容灿烂。
　　“我不会的，我没有父母，只有师兄。”
　　叶小北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开怀：“好，师弟，不管你以后记不记得，今日有你这一句话，我也值了！”他小心翼翼抱起白夜，垂眸看着，又笑了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即使明日千里离别，今日陪在你身旁的是我就够了。
　　他想。
　　是啊，就算是对着一个人的醉话欣喜若狂，也值了。

　　“酒真好啊！喝了酒，好像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就没有了！”白夜心满意足靠在叶小北怀中，小北本是要送他回房的，路过荷塘的时候却被他死缠着要坐下来洗脚，于是只好就范。
　　“下次不许喝这么多了，受罪的是我！”小北低声训斥，唇角却带着笑意。
　　夏夜微凉的风穿拂过水殿，带着清雅旖旎的荷香，萦绕于两人身边，夹杂着浅淡的酒气，微醺。
　　叶小北静静看着已经闭上眼的白夜，突然笑得无奈：“酒好么？师弟可还知道，酒能乱性？”
　　“乱性？我们两个大男人乱什么性？”白夜不耐烦的摆摆手，突然睁开眼，伸手搂住叶小北：“师兄，下次我们去试试色吧！这山下的姑娘虽然比不了京城，总会有几个看着顺眼的！”
　　小北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他泡在水里的脚上，白玉般的皮肤，白夜的身份，非富即贵啊！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然后他建议道，虽然建议，他已经自顾自将白夜抱起，朝他的房间走去。
　　白夜却不甘心，胡乱挣扎着，一定要他答应自己刚才的提议。
　　“色？”叶小北故意曲解：“佛经有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师弟，我们对着彼此就行了。”
　　白夜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收臂紧紧抱住叶小北：“师兄不许再说这些，每次你说这些话，说你要去访仙山，我就害怕，害怕你丢下我，羽化登仙，再不回头。”
　　叶小北任由他胡闹，只是轻声一叹：“师弟，你不懂，不是我不恋红尘，而是，红尘已经在这里了。”然后，他闭上眼，朝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吻了上去。

　　那日之后，叶小北跟白夜就再也没沾过酒。

　　此后又三年，白夜出师，下山，那天他没有见到叶小北，那天，叶小北在山里打了一夜的山鸡。

作者有话说

　　唔 要不要就此结束呢……忽然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