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失魂（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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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可以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一整天，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对面摇摆不定的风扇。这个内陆城市有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燥热，相反你会觉得冷，不由自主，就盖上了薄薄的软被。
生命，若有似无般短暂。
你渴望遇见谁，可以跟他细诉你无尽的忧郁和烦闷。但这就是宿命的玩笑，你拽不住他长长的手袖，于是也只能任由自己，像遗落在尘世间的枯黄落叶，旋转着沾染上尘埃，再渐渐腐化为泥土。
裴英理睁开眼睛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樽玻璃棺木之中。外面是自己所不熟悉的昏暗的房间，而那个总在梦境与现实的模糊分界中出现的女人，正微微扬着嘴角，冲着他笑。
裴英理觉得万分诧异，于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而那个女人却隔着玻璃棺木仔细地描绘着他的样子，显得宁静而愉悦。裴英理想坐起来，他动了动身体。但是玻璃棺木里狭小的空间不允许他有更大的动作，裴英理皱了皱眉，向那个似乎沉浸在什么之中的女人示意。
面容苍白细碎的女人微笑着打开了玻璃棺木，甚至伸出手去扶他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裴英理从玻璃棺木中出来，这种怪异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世纪神怪故事中的吸血鬼。明明是在自己家宽大柔软的床上睡去，裴英理甚至记得睡着之前，慕翘楚和费茗飞还守在他的身边。但是为什么却是在这样的地方醒来？这里潮湿而阴暗，像极了阿鼻地狱。——难道，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死者身份已经查到了。”徐峰一边翻着苏乙文的笔记本，一边走进犯罪心理研究办公室，“翘楚，你来看一下吧。”
“恩。”慕翘楚点着头接过笔记本，但却只是简单的翻了两下。如果凶手是风神雅的话，那么死者是什么身份就都不重要了。现在，慕翘楚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波动。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而且，风神雅又怎么会是能够让他伏法的那种人？
“徐峰、慕慕，进来一下。”程主任从办公室里出来，表情凝重。
“怎么了？”慕翘楚坐到程主任对面，将笔记本还给了徐峰。
“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程主任把一张凌乱地记着部分资料的纸递到慕翘楚和徐峰面前，“这是地址，你们俩先去看看吧，欧阳法医也已经赶过去了。另外，不要把这件事情再告诉别人了，昨天去的那几个同事，今天全请了病假。”
“恩，我知道了。”慕翘楚有些无奈地撇撇嘴，“不过这个案子结束之后，程主任你可要给我放一个大假啊！”
“放三个月行不行啊～”程景看着慕翘楚的样子有些郁闷：叫他去办这个案子果然是正确的决定，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着放假，一点都没有因为尸体的惨状而受到影响嘛。不过，还是幸亏警局里面有她这样的警察在，不然的话，这样的案子，派谁去都不会放心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哟！”慕翘楚笑着点点头，“徐队长，要不要我帮你跟局长大人要几个月的假来放放？”
“呃……”
这次的犯罪现场，依旧是一个狭小却长得好象没有尽头的巷弄——如果不是这次的案件，慕翘楚甚至还不知道Ｊ市竟然有这么多看来古色古香的地方。欧阳优接到通知之后立刻就赶来了，所以慕翘楚和徐峰到达现场时，欧阳优已经在骂骂咧咧的工作了。
从来没有过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办案的状况。
“还以为做法医的胆子会有多么大呢，没想到还是只派了你一个人过来啊。”慕翘楚站在欧阳优身后，因为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风神雅搞的鬼，慕翘楚便收起了作为阴阳师对周围的情绪的感知，单就胆子而言，她的确是比平常人大好多。而且，来之前已经有了良好的心理准备。
“那么有本事，过来仔细看一下。”欧阳优的声音有些隐忍，“这一次绝对比上一次还变态！”
“怎么？”慕翘楚转到欧阳优身边，当她的眼睛落到尸体上的时候，立刻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次的被害人，不仅被削去了一半的头骨，眼睛也被挖了出来，脸部两颊的肌肉也被挖去，能够清楚的看到口腔里面的舌头和牙齿。但是，尽管被害人的死状凄惨，尸体上也没有任何流血的痕迹。
慕翘楚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有没有必要，这么狠毒……
“同样是死于突发心肌梗塞。”欧阳优干脆坐在地上，“我想，是被吓死的也不一定。”
“被吓死？”徐峰也仔细地看了一下尸体的样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恩，也许凶手长得很丑？”欧阳优用食指关节抵住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或者，说不定凶手本身就长得和这尸体一副模样，所以精神有问题，要把别人也变成这样？”
“恩，有点道理。”徐峰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慕翘楚暗地里翻了几个白眼：如果被风神雅知道你们那样形容他，下一次倒霉的就是你们两个了……
“慕慕，你觉得呢？”欧阳优偏过头来看着正撇着嘴的慕翘楚。
“说起来，突发性心肌梗塞的话，无外乎就是情绪过于激动，起伏太大，再加上他本人有或多或少的心脏方面的疾病。”慕翘楚也坐了下来，“优，依你所见，死者的心脏本身有没有问题？”
“这个我咨询过我一个专门研究心脏疾病的朋友，依照死者心脏的状态来看，他是绝对没有任何心脏问题的！”欧阳优说得十分笃定。
“哦？”慕翘楚挑挑眉毛，“那得多大的惊吓才能被吓死啊～”
慕翘楚兀自想象着风神雅扮丑吓人的情景，差一点笑出声来。但是回神之后却又想到，风神雅可是“伟大的禁术师”啊，用先把人吓死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据以前师父所说，风神雅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用这么没品位的手段？再者说，就算要出手，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个是已经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强大的禁术师，两者的强弱对比，是多么的没有悬念啊～
“你在想什么？”徐峰看着倚墙而坐的慕翘楚。
“想凶手。”慕翘楚再次看了看尸体，“你们说，凶手为什么要先把被害人吓死？太多此一举了吧。”
“什么叫先把被害人吓死？”欧阳优瞥了眼慕翘楚，“难道不能是被害人看到凶手，心理承受不了，自己被吓死了？”
“恩？”慕翘楚扬扬眉毛，看着欧阳有的侧脸，“自己被吓死了？就是说凶手不是故意的咯？”
“除非凶手脑子有毛病。”欧阳优断言道，“你见过那个凶手杀人之前要先把人吓死的？再说了，‘吓死’这种事情，要因个人不同的心理素质而定，太没有准头。怎么就能确保每个目标人物都会被吓死？”
“诶？”慕翘楚恍然大悟。
话说回来，风神雅既然是禁术师，想要杀个人又何必自己动手？式神这种东西，不单只有阴阳师才会用啊！难道是风神雅使用的式神长相太可怕，才会把被害人吓死？不过，不管被害人是怎么死的，他的死状又是什么样子，风神雅的最终目的，都只是死者的灵魂碎片而已。把被害人弄成这样，是那个式神的自作主张吧？
但是，要怎么阻止风神雅的式神呢？
“徐队长，咱们Ｊ市一共有多少像这样的巷弄啊？”慕翘楚想要守住可能发生命案的巷弄。
“恩？”徐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小姐，Ｊ市是座古城了，像这样的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别告诉我你想派人驻守，且不说守不守得过来，就算人手足够，万一驻守的警员被袭击了怎么办？你又怎么知道，犯下这桩罪行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欧阳优拍着慕翘楚的头，“更何况，像这样子的巷子，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警员们要躲在哪里驻守才不会被发现？如果凶手知道了有人驻守，他就不会再犯案了。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失去了所有的线索和机会？”
“我也只是设想一下嘛～”慕翘楚撇撇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啊，“徐队长，麻烦你帮我查一下Ｊ市究竟有多少像这样的巷子，要空间狭小、但是长度却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如果是短巷，那就不用算在内了。最好是平时不会有人来，但是又正好是通往繁华地段或者住宅区的近道。”
“恩，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失魂（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