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
白哲：？
“感情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一趟就是为了给别人送礼物！？”
白哲怒道：“压榨底层劳动力也没有你这么压榨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宋忱翻了个白眼，“少来吧你，说正经的呢，是给我新认识的朋友挑的，他也喜欢音乐，我想了一圈就想到你了。”
“所以这就是你逮着一个羊可劲薅的理由吗？！”他忿忿不平，一连串的问题朝宋忱砸来：“什么朋友？哪个朋友？什么礼物？生日礼物新年礼物还是他结婚了要你送新婚礼物啊？！你俩认识多久了值得你送礼物？”
宋忱半瘫在白哲刚刚坐着的单人沙发上，冷静地看着对方一通狂轰滥炸般的质问。“新同事兼合作伙伴，目测聊得来也能算朋友，祝贺新歌发行的礼物，认识……嘶别说，这个还真没算，差不多就从这个月回国第一天认识的吧。”
“……”白哲沉默片刻，“不是，那你要准备东西你直接打电话找我不就好了？怎么又跑一趟？”
宋忱笑着看向他，白哲的眼里又闪烁出希望的光。
“因为……”
“因为？”
“当然是因为怕来不及啊，不然我跑这一趟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开车到这里要多久啊，路上的油钱不是钱吗？白哲同志，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会勤俭持家过日子啊。”宋忱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哲气得踹了他一脚，“你到底会不会说点好听的？”
“那你也得看对谁啊，”宋忱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躲过他伸来的一脚。“嘁，我能有你损吗？我可是没忘啊，你小子当初为了躲那些喜欢你的低年级学妹，天天在外面报我名字，害得我爸听信老师谗言以为我早恋，和女生搞暧昧，追着我满屋子打，打的我第二天上学腿走路都费劲！”
“……咱们刚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哦对，他也喜欢音乐，那你大概可以送这个。”白哲转身往一个角落边走，弯着身子从柜子里捧出一样东西来。上面蒙着一块黑布。“这可是我的珍藏……”
宋忱瞥了眼他手里东西的形状，无情道：“可是他不一定会喜欢黑胶唱片机。”
“不可能！喜欢音乐的人怎么可能拒绝一台黑胶唱片机？它的音质是独一无二的！一台好的唱片机播出来的音乐听上去就像是……”
宋忱笑着敷衍道：“对对对，就像是身临其境，就像是贴着歌手的嘴巴听音乐，所以还有什么别的推荐吗？”
白哲啧了一声，把手里的宝贝放回到原位，幽怨道：“别的？还能有啥别的啊，要我说啊，你不是天天看书吗？倒不如直接挑本书送他……你俩谁大些？”
“应该是我吧，之前瞥过一眼，他好像比我小几个月。”
白哲突然把手一拍，“那不就更好了，以前辈的身份给予礼物，给书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大几个月就以前辈自居会不会太没礼貌了……而且送书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敷衍啊？他要是不喜欢或者是讨厌看某一类书怎么办？”宋忱有些纠结，一面想不到更好的东西，一面又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合适。
果然送东西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不，也不对，应该说社交本身就是个很难的事情。宋忱有些气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反而越来越喜欢之前的自己，更年少一些的那个宋忱。当时和人称兄道弟，广交朋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原来能平衡关系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优点。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白哲说道：“算啦，要不还是先挑张你喜欢听的唱片吧，保险点，就当推荐歌单了。”
白哲指了指透明柜台，宋忱想了想指了一个。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盒子递给他，松开手的瞬间，冷不丁开口道：“对了，前天杨姨来过一趟，问我最近有没有联系你，我说没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提到回家，宋忱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一下僵住，他垂下眸，含糊不清的说：“先看情况吧，我也没太想好。”
“宋濛马上要上初中了。”
中午时分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宋忱坐的位置正好逆光，藏在阴影里的脸庞像是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里的惊讶也只是匆匆一瞬，“是吗？那还真快啊，我还总感觉他是个小不点呢。”
白哲的嗓子有些干哑，他看着宋忱一脸淡然的模样，嘴里大段的话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哲有些咬牙切齿。
每一次当和他正儿八经的谈一些敏感话题的时候，宋忱都会摆出这幅冷漠无情的脸。像是拿了张冷酷面具焊在脸上一样，不管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动人的言辞都不会撼动他分毫。
那副臭脸看着就让人生气，气得简直想给他一拳。白哲没头没脑的想。
但他还是没能抬起拳头，而是把手搭在了宋忱的肩膀上，“你真的应该回去看看，早就不是小不点了。那孩子很有主见，以后大概也是个闲不住的。他迟早要离家，到时候就担心你父母那边……”
宋忱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搭上来的手。
白哲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叹了口气，心知他可能一时半刻还是没法解开这个心结。
毕竟一个小结不会对整个绳子起到太大的影响，可是如果人在同一个地方每天打一个小结。日积月累下来，这个结就很难再完整的解开了，到最后如果做不到决然斩断，那就只能一直梗在心中。
和白哲简单的小叙后，宋忱回到家里，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一下日子，决定还是等季疏下次新专发预告的时候，再把东西给他送去，就当是提前庆祝。
对，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干。
他默默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可他没想到的是，后来的十几天里，直到新专预告都发出来了，他也没能再碰见他。刚热闹了几天的对门，又重归寂静。
还是一次偶然的闲谈，他才听孟闻说起过季疏。
“你说季疏？哦，公司高层都很看好他的发展空间，在行程安排上也给了不少资源。最近……应该正在录一档音乐节目吧。场地公司两头跑，他难免会忙一些。”
这哪儿只是忙一些啊，这忙的都快起飞了吧。
宋忱瞟了眼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复的歌词二稿，叹了口气。
“我听他说你俩最近在准备新专辑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呀？”孟闻随口问道。
宋忱啧了一声，提起这事，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无精打采：“早着呢，我这边是都写完了，奈何那边那位甲方爸爸他不给回信呀，要不是你告诉我他去录节目了，我都以为他真把我踹了呢。”
“啧，好重的怨气呐，我怎么听着有一股深闺怨妇的味儿了？”
“孟总说得对，我就是怨妇，我是整个梦途公司里最大的怨妇。”宋忱嘴贫道，“那么我们来采访一下，请问年少有为的孟总养着一位怨妇在公司里不干活吃白食还每个月倒拿工资，你是什么感受？”
“我想把你踢出去工作，这个答案还合你心意吗？行了，你过几天就准备一下自己发歌吧。我早说了你不可能甘心只做个词作，以后季疏那边不需要你的时候，我帮你联系几家你也搞搞合作什么的。”
宋忱本来只是想小小的抱怨一下而已，没想到孟闻却决定的这么快。就跟......早有预谋一样。
他一下从半靠椅背到坐直了身子，语速很快地说道：“别！别别，你别着急。现在还不合适。我是说...太快了，孟闻，我也很想独立创作，我确实不甘心学了那么多年的音乐，最后只当个幕后的词作，我也想以自己的名字走到大众面前，但是现在还不行。”
“就前段时间，那个季疏营业的视频里，有网友已经顺着官网扒出来我的名字了。当年虽然我不是用的本名做的艺名，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我姓甚名谁的。”他谈起这个，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落寞，孟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电话那头的宋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我这个人就是怂，我不敢这么快面对，至少不想现在就把之前的自己摊开在大众面前。我想等一等，等我找到一些能站得住脚的东西来证明我没有抄袭，再来说公开的事儿，行吗？”
“宋忱，不是我不信任你，可是你六年前都找不到的东西，现在就能找得到了？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黑红也是红。有多少人熬了好几年都获得不了的关注度，你一露脸就都有了。在现在这种流量至上的时代，你的这种污点反而会帮助你获得更多的关注。有了关注，你又有能力，等火了以后，谁还会在意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宋忱简直不可置信：“你让我靠炒作抄袭出圈？”
他的话音落下，电话那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那头安静的让宋忱险些以为已经没人在听的时候，孟闻又开口了，他选择了退步：“……我这里现在有个新的艺名，是挂在公司名下的音乐人。什么都没有，粉丝，流量，简介，除了一个账号什么都是空白。你可以来接手这个号，你不用露脸，不用参加节目和任何线下，只需要唱歌，做你喜欢的就行。而梦途这边会以最大的能力来保护你的隐私安全，这样可以吗？”
这几乎是目前宋忱遇到过的最好的方案了。既解决了他的一切担忧，又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吧。
他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孟闻都已经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了。
宋忱叹了口气：“……这下我欠你的，是彻底还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