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
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不会吧不会吧
——余乐备忘录
傅亦安回来的时候，小姑娘正盘腿坐在沙发一角，拆了包不知哪儿来的薯片，咔擦吃的像只松鼠，电视里播着家庭伦理剧场，婆婆类的女人刚把超市小票扔在小媳妇脸上。
余乐听到动静，往他那侧看了一眼，拍了拍身边不多的空位，语气像是这儿的主人，“坐。”
如果不是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他身后还跟了个丰乳肥臀的妹子，傅亦安还是很乐意去坐坐的。
傅亦安摆正面孔，稍微挡了挡身后的女人，蹙起眉头，语气不善：“余乐，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你要跟我聊聊吗，”余乐眨着大眼，“你忘了吗哥哥？”
傅亦安闻言愣了下，就差把我忘了几个字写在脸上，轻咳了一声，还是端正态度：“你先回家...有什么明天再聊，哥哥这有事呢。”
余乐才眯起眼朝男人身后看了看，身材姣好的女人红唇在暗处都分外惹眼，一头大波浪散下，眼角轻挑，正好奇地往室内打量。
小姑娘神情莫名松了口气，把怀里的家庭装薯片往桌上一扔，垂下腿穿好拖鞋，站起来，抚平小裙子上的褶皱，笑脸盈盈。
“那我就不打扰哥哥了，”余乐和善地说，“我去侧卧睡，哥哥您自便。”
傅亦安敷衍点了下下巴，片刻反应过来，桃花眼一瞪：“等等？谁让你在这睡了？余乐你给老子滚回...”
“傅亦安，”他身后的女人冷不丁开口，嗓音带了些僵，“这是谁的？”
傅亦安顺着回头，视线定格在女人弯腰捡起鞋柜处一只大尺码的内衣上。
女人掀起眼皮看他，红唇抿起，指甲勾着内衣的肩带，飘飘然拎到他面前。
“...余乐！”傅亦安随意扫了一眼，硬着头皮冲小姑娘喊，“哥哥说了多少次这种东西不要随便乱扔！这多容易惹人误会...”
余乐已经准备抬脚往里走，又被男人一声吼的叫停，目光落至那个尺寸过分可观的轻薄衣料上，亲切笑了笑。
“好的哥哥，”余乐弯了弯眼，语气玩味，“我下次会注意的。”
女人狐疑往余乐那侧看去，小姑娘一身短裙，细胳膊细腿的站的笔直，学生气极重，上衣顺下的起伏极其平坦，没有半点能撑起这件内衣的资本。
女人拉回视线，瞪向傅亦安，柳眉一扬：“她的？”
傅亦安脸不红心不跳地就应下：“是，这我妹，从小就没收拾...”
那一个巴掌过分爽快地送到他脸上，女人潇洒拨了拨脖颈处的卷发，将内衣往他脸上一丢，踩着高跟就摔门而去。
傅亦安懵了半秒，将挂头顶的内衣随手扯下，往余乐那处瞥了眼，反应过来，没趣地啧了声。
“你说你不长个儿也就算了，”男人随意踢开鞋，跨过一地障碍走进客厅，嗓音懒散，“你怎么哪儿都不长呢妹妹？在这种时候连哥哥的忙都帮不上。”
“这能怪我？”余乐干脆也不往房间走了，返回客厅大爷似的一躺，“不是我说啊哥，你这口味就不能换换？不是36|D的就入不了你的眼了？看不起平胸是不是？”
傅亦安都懒得看她，径直向冰柜走，拎了罐啤酒出来，“像你这样的，那确实看不起。”
余乐抽了个枕头靠着，环抱起膝盖，直勾勾看着他。
“我也要喝。”
“喝个屁，”傅亦安拎起遥控把电视关了，也跟着往沙发一倒，“自己收拾一下，一会我送你回去。”
余乐隔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轻皱了下眉，屈腿抱着膝盖，看着他半晌，才慢吞吞出声。
“哥，”余乐声量放小，极其难为情的犹豫了下，“你有啤酒肚了。”
男人瞬的一呛，连带着气儿都不顺：“你说老子有什么？”
“啤酒肚，”余乐有些怅然，“你就不能争点气，你看人家梓川哥腹肌都几块了，你站人身边就不嫌丢人？”
“老子没有那玩意儿，”傅亦安不屑嗤了声，边心虚把啤酒放下，半晌才被她提醒似的想起什么，掀起眼看她，“我想起来要和你聊什么了，就那谁，陌梓川。”
“等等，”余乐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直截了当问他，“你门锁密码为什么设置成梓川哥的生日？”
“是他生日？”傅亦安挠了挠头，懒懒往沙发垫上一靠，“没印象了。他以前不在我这屋住么？我这人吧比较忙，就让他帮忙记一下密码，估计他嫌我换的烦就改成他生日了。”
“你自己的事就不能自己上点心。”余乐啧了声，“什么事都让梓川哥帮你记着，你良心不会...”
“得了得了，”傅亦安烦躁往她脑门一拍，“梓川哥梓川哥你还没完了是吧，余乐你少在这给我胳膊肘往外拐的，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余乐眉梢扬起，也没否认，“我念念不忘到你这还成缺点了？非得都和你这样一周一换的你才觉得对是吧？”
“老子跟你说正事，”傅亦安顺手往她头发一揉，语气缓下，“你这不也成年了？有空哥哥就带你多去玩玩，多认识几个人，哥哥保证你不用三天就能发现陌梓川这个狗男人根本没什么好。”
余乐皱了皱眉，拍开他的手，“你想干嘛？”
“哥哥除了帮你还能干嘛？”傅亦安语气依旧缓和，眼神带了点慈爱，“怎么着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哥哥也不能放着你往猪圈里钻还不拉着你。那狗男人不值得，哥哥给你介绍点更好的。”
余乐往后挪了点，警惕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喜欢陌梓川了，”傅亦安收回手，神色也跟着正经起来，“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趁早散了吧。”
余乐看他半晌，唇角渐弯起，像是觉得好笑，“我要是能和他到谈亲事的地步了，房我都给他开好，还征求你意见？”
“...你真是挨揍挨少了是不是？还开房你狗腿不要了？”傅亦安眯起眼，边开始撸袖子，“余乐你别这么恋爱脑行不行？你才十八岁多好的年纪啊怎么就...”
“我怎么就恋爱脑了？”余乐二郎腿一翘，“我要是没喜欢上陌梓川，我大学都考不上，现在就拿着个铁碗沿街乞讨，职业就是照顾余常的吃喝拉撒，你是觉得这样更好？”
“而且又不是谁都能多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女孩儿长眼睫覆下，神情颇不耐，“像我这种没什么特长又没什么志向的，多在这世界呼吸一秒都是浪费氧气浪费社会资源，喜欢他我还没那么颓废，我碍着谁了我？”
“你读书为自己，上大学也为自己，别他妈什么事儿都为那狗男人一样。”傅亦安没好气往她膝盖一拍，“别老把陌梓川当你精神领袖似的，老子真担心你庙塌了那天能不能缓过来。”
“塌不了，”余乐干脆蹬直腿往后躺下，枕头往自己脸上一蒙，嗓音闷闷传来，“我又不告白，就一直把人家当哥哥供着呢，这庙能塌才怪。”
屋内灯没开几盏，小姑娘两条白皙的腿没甚生气的耷拉在沙发上，枕头遮住脑袋，声音含糊不清，男人靠着沙发反应半晌，才把那字句慢慢琢磨出来。
“...我没听错吧？”傅亦安往枕头上拍了拍，揶揄她，“你不告白？你难不成还想他来？”
余乐轻踹他一脚，声量渐小，“我这不是在努力了么。”
“.....”傅亦安默了默，背脊微僵，“...你真想他来？你没病吧余乐？人陌梓川压根对你没半点...”
“我知道。”余乐又踹了他一脚，力道稍重，“我知道他把我当妹妹，他嫌我是小孩，可那都是以前么，我现在段位高了。”
“我这人做事有计划。”余乐吸了吸鼻子，“前几年都是铺垫，先培养好感情，管他哥哥妹妹的还是别的什么，先让自己在对方心里占个位排个号，考上他的高中大学，融入他的生活。”
“到了后几年吧，”余乐撇开枕头，呼了口气，狐狸眼亮澄，“就差不多现在，我稍微操作一下，让他发觉这个小妹妹好像突然很有女人味儿了，突然懂事了，突然有魅力了，让他怦然心动了。再念及打小认识的这种缘分，他想不爱上我都难。”
傅亦安沉默看着她，像是被人塞了口排泄物般一言难尽又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余乐漫不经心继续说，“他向我告白那会儿我肯定矜持点，欲情故纵么，先暧昧一会儿，让他对我欲罢不能，再同意和他在一起。”
“你有没有听过那句，”小姑娘说的条理清晰，半晌还来了个升华，“就那什么，我才不要追月亮，我要月亮向我奔来，听没听过？我大概就这么个打算。”
“...这个点，”傅亦安抬眼看了看钟，才发现已经没电了，又从裤兜拿出手机看时间，叹了口气，“医院估计只剩急诊科开了，你等会吧。”
“你等明天一早，”男人头疼地揉了揉脑壳，“明儿一早哥哥就带你去看脑科，别怕啊。”
“......”余乐唇边的笑意渐收，把枕头重新蒙在脸上懒得看他。
“还什么月亮奔向你，”傅亦安伸手扯她枕头，“你没事吧余乐？陌梓川是能奔向你那挂的？他不离你远...他撑死就把你当妹妹，你还想让他看上你？”
“看不上就算了，”余乐皱起眉，干脆把枕头往他脸上一扔，“我又没什么损失，看不上我是他的错，难道我还得伤心欲绝羞忿难堪不成？那就继续哥哥妹妹的处着呗。”
“反正我又不告白，”小姑娘把腿一搭，嗓音也跟着懒洋洋，“他最多也就怀疑一下我对他有那么点好感，只要老娘兜的住，他难道还能不认我这个妹妹咋的？”
傅亦安接住枕头，随手扔开，颦起眉头看她，张了张嘴，半晌又没说出什么，只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这会儿酒精上头实在没多余心力去想，干脆把那些个鬼话抛在脑后，轻咳了声，直接问了最紧要的。
“如果...”男人语气状似随意地问，“我是说如果，万一那狗男人，就你梓川哥，一早就知道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会怎样？”
余乐蹬直的腿微弯曲起，半晌又重新放下，不在意地嘲笑一声，“怎么可能。”
“梓川哥他最多也就怀疑我有那么个意思，”女孩儿揪着外套，语气漫不经心，“但他又没有证据，我太懂这个男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儿他是不会下定论的。”
傅亦安差点没憋住那句“你懂个屁”，话端卡在嗓子眼里又咽下，还是继续追问，“万一呢，就你稍微设想一下，万一他都知道，一直搁着陪你玩暗恋游戏呢？”
余乐揪外套的指尖顿了下，跟着对方说的带入灾难情景想了想，片刻后将外套往头上一蒙，声线却极其干脆。
“绝交。”
“那必须绝交，”小姑娘嗓音脆生生的，没半点犹豫，“谁稀罕玩儿这傻逼游戏，不喜欢就早点说啊，都他妈耽误了三五年了才说我在陪你玩儿呢这不耍流氓么。”
傅亦安倒也不太在意陌梓川的下场，顺着小姑娘的话继续问：“那他身边...”
“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个的，尤其是知情的。”余乐打断他的话，继续讲，“一并绝交，不然一见到就跟见了自己黑历史似的，多尴尬。”
“.....”傅亦安抬了抬眼皮，内心把陌梓川千刀万剐，又听到小姑娘接着说了一句。
“但是呢，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余乐从外套里露出一双眸，侧身看他，“毕竟梓川哥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说是吧傅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