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尚都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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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尚都新年
及笈礼过后，我正式摆脱了少年身份，成了完全刑事民事负责任人。
自从去年爷爷娶了奶奶的贴身侍女茯苓做我的姨奶奶后，爷爷也日见笑容。冬至过后不久，马上就要过年了，薛家上下喜气洋洋。只有祖母不开怀，因为她的宁儿开春就要离开尚都去外公那里深造了。
腊月二十五，黄埔霖在天鹤楼摆了团圆酒，来人再三吩咐要早到。我和小白小青一大早采了三坛子带雪腊梅，封了放地窖里。雪水能葆梅花新鲜，来年暑天可以拿出来泡花茶，解热养颜。瞅准快晌午了，便和祖母告了声就和小白小青出门了。
我越来越喜欢男子服饰，简单，和现代的运动礼服相似。在西和，女孩着男装出门交际最正常不过。这一日，我们三是男装打扮。我喜欢读书人的浅灰，领口和袖口都让小青绣了精致蓝色羽纹。还让小青给我做了一条同色粗布围巾，这可是西和流行前线没有的。小白小青分别着一白一蓝，比我这个主子帅气多了。
雅竹包厢外面守着黄埔霖和黄埔明的贴身侍卫，看来庄家已到了。我打着哈哈进了去，猕猴桃，黄埔明，唐婉都到了，我成了最后到的。于是自罚三杯先。
刚一坐下，猕猴桃就偏过身来在我耳边说“越来越象落魄书生了。”
我睨了她一秒钟，“你有见过这样玉树临风的落魄书生？”然后一桌的人都作呕吐状。
这一年，猕猴桃十一岁。自从她上升为青年过后，发誓要发扬淑女风范，觅一个称心如意的龟婿。其实慧姐姐早已告别了婴儿肥，长得落落大方，担心都是多余的。她老把我和章英凑一对，巴巴希望我成了她嫂子可以肥缺不流外人田。直到今年章英哥哥娶了玉林镖局千金，她才停止这一单方面的想法。
黄埔明是我们五个中年长的，性格却仍跟小孩一般，最喜欢和人瞎比，而且从不认输。他最大的志向是夺得武状元。不过他爹镇北王更喜欢文状元。被先生用我的草诗刺激过后曾一度发奋图强，企图能名垂千秋。得知我只是笨鸭赶上架后，又重新追求打打杀杀的武林豪杰的义薄云天。
唐婉已成了尚都炙手可热的未出阁的名小姐。鹅蛋脸芙蓉面色，柳眉凤眼，美名传千里。而她的琴声天下罕闻，听她一曲胜过人间百乐。听闻连西和东面的邻居东渤国也有她的仰慕者。只是她心仪见过一面的新八才子之首的许北周，此人是未来三年内最热的文状元人选。
黄埔霖在成人礼后已搬到宫外自己的行宫。由于母妃早逝，他天生沉默早熟，为人老成，对政事不感兴趣，和黄埔明倒是互补的表兄亲。加上常和我们来往，性格渐渐开朗，已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和黄埔明一道成了有千金的官宦商贾大家潜在结交对象。
还有一个童年小伙伴陈冰燕两年前已被送到终南山学习兵法，由于管教严格，并未与我们通书信。
席间依旧是我和猕猴桃讲笑话，黄埔明偶尔秀一段他自创的功夫，唐婉和黄埔霖聚精会神地听着。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散伙，我让打包了一屉年糕，用小火炉温着，带回去给祖母吃。钱嘛，当然是庄家付了。并与众人说好，立春前一天我在薛府请客。
8.天女散花（上）
一大早猕猴桃就在我屋里吵吵闹闹，埋怨我只顾睡觉到晚上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她。我大喊淑女第一步，她立即变得温柔似水，一会功夫就帮我穿戴整齐了。
看我不慌不忙喝着米粥，猕猴桃忍不住了，“晚上可别拿大鱼大肉，我这肚里的肥油都装不下了。”她还应景地揉揉肚子。
“放心吧，慧姐姐，我家主子拿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而且天下绝无仅有。”小白也忍不住了想显摆。
“停！走，慧姐姐，我们先逛逛去。”我及时制止猕猴桃进一步询问的行动，拉着她出门了。
新年里的大街小巷焕然一新，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再过几天又是元宵，到时候尚都会举行灯会。看我在彩灯堆里挑挑拣拣，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猕猴桃不耐烦了。我递给她一盏仕女宫灯，笑道：“慧姐姐，你说今晚我们提前过元宵好不好?”结果她对这个主意很满意，马上笑逐颜开。我们逛了四五个灯摊，收罗了一大马车的灯盏，叫人拉回去点着挂起。
晌午吃的王老爹包的饺子，白菜肉馅，浓浓的大骨汤，很香。猕猴桃一个劲骂我小气，春燕用围裙搓着沾满面粉的手很尴尬。
王老爹本是尚都近郊山上的猎户，和女儿春燕相依为命。一年前从山崖上摔下来断了腿，家里没钱治疗，春燕卖身救父正好被我看见，便施了银两。只是王老爹康复后成了跛子，无法再猎兽。我出资让他们在尚都开一家饺子馆。没想到生意还红火。
我把个中是由对猕猴桃一讲，她连连感叹不已。我乘机让她在我深造期间照应春燕一家，她一口应承下来。
在景记珠宝等李师傅那会，猕猴桃死赖活赖让我给她买一只俗得不能再俗的珠花，我对她讲要珠花就没神秘礼物，要神秘礼物就没珠花。她只好作罢。李师傅姗姗来迟，原来刻最后一块玉佩时一不小心裂了，正好玉料用完，只得向别家购了相同玉料加班完成。猕猴桃正想乘我和李师傅对话偷看，我取了锦盒让小白抱了，付了余款。
年前我选了同质上好翠玉，画了图形让李师傅加工五枚挂玉，并讲好今日来取。Ketty猫给我和猕猴桃唐婉，史努比的给黄埔霖和黄埔明。起初李师傅不肯，说亘古以来就没瞧见这等怪状的玉佩，怕损了景记的名声。我告诉他玉饰如果外镶一圈抛光的金或银，不光增加光泽，而且易保藏。他才勉强答应，但是声明不留景记的落款。
出了景记，一行人正往回赶，小京迎了上来，叫着客人已来了。这不还两个时辰天才天黑吗，来这早。我问他小怡楼的飘飘姑娘到没，他火急嚷嚷着就去催。
回来一瞧，是唐婉先到了。她抱怨着年后拜年的太多，三姑六婆围着不说，为自家儿子看媳妇的管家商家太太硬是挤坏了门槛。她早想出来透透气了。
我让猕猴桃安慰唐婉，自己跑去看晚餐准备得怎样。厨房里有李瑞李祥主导，一切完毕，只差客厅了。薛叔正张罗着家丁挂宫灯挂纱幔摆餐桌。为了这次离别宴，爷爷赞助了他的大客厅和得力助手薛叔供我差遣，而祖母是眼不见心不疼，初一一过，就陪皇太后去宗庙礼佛了。
视察结束刚跑回屋，正待和猕猴桃唐婉聊上几句，就听报王爷们到了。
我们三人补补妆前往中厅迎接。额的神，黄埔哥俩还带了两家属：见过一面的黄埔然二王子，第一次见面的黄埔葳蕤二公主。我心里暗骂黄埔霖不提前支一声，今晚上分明成了你们黄埔家小聚嘛。脸上却笑若莲花一面招呼大家喝茶，一面庆幸客厅足够大。
9.天女散花（下）
今晚的就餐格局是这样的。南北各四张扁桌，食者依墙而坐，西边一桌置香炉，东边大门，中间留方形空地。南边是男三位，北边是女四位。今晚主食嘛是火锅，采用分煮制。每人面前桌上都有一个小火炉煮得热气腾腾的小铜锅，数十叠菜、油、调料围在周围。余一桌温酒。每人旁边都有丫头候着加炭加汤。
宫灯温和的光交相着墙角四个大烛台的明亮的光，映着梁上窗门前层层粉色纱幔，加上汤散发的白雾缭绕，形成了人们所说的美轮美奂的光影交错。只是在这种环境下吃火锅有点浪费。不过很温暖。
刚开始众人盯着火锅不知所措，待看我示范一番，倒是都兴致勃勃地大煮大吃起来。我让人弄的是清淡的汤头，过年嘛，天天吃荤眼下正好可以清清胃。菜品都为常见食物，羊肉卷，牛肉片，鱼片，腊肠腊肉，猪排，里脊，鸭肠，鸡翅，炸饺子等，各色西和素菜应有尽有。
除了我和猕猴桃，其他五位都斯斯文文慢条斯理。猕猴桃一点也不象肥油过多的样子，锅里被她放满了，还不甘心。看大家已是半饱，我拍拍手，好戏上场了。
飘飘姑娘抱着琵琶款款移来，其他伴乐的在她身后坐定，小白小青换好服装在中间空地上已准备好。随着几声低吟，一首琵琶版《月光爱人》缓缓唱出。小白小青身着飞天玄女的紧衣长带，在歌声里发丝轻纱飘扬，舞姿曼妙。
众人沉浸其中，连主要策划人我也被这样的演绎震撼了。当最后一句“我愿为了爱沉睡到永远。”小白小青突然施展轻功飞向堂顶，取了早已挂好的花篮，绕大厅一圈，撒下了红绿白三色梅花。一时间下起了花瓣雨，梅香扑鼻，四周却静寂如深夜。
好半响，表演者谢场，屋里掌声不断。客人感叹不一。
黄埔葳蕤：这首词曲本公主要一份，我要唱给父皇母妃听。
黄埔明：飘飘姑娘欺瞒本王，这么好听的东西才拿出来。
黄埔霖：我想这是本王平生看过最好的舞。
黄埔然：慕宁可否引见词曲者？
唐婉：爱你一万年，感人至深。
猕猴桃：薛慕宁，你好哇，都不事先给我看。
得知制作人就是我时，众人差点没把我给撕了。伙伴们骂我隐藏深厚不够朋友，嚷着罚酒，黄埔葳蕤马上认了我作金兰妹妹，而黄埔然一味深思。
我干笑着避重就轻，说梅花是滋补之物，大家应多吃。把桌上的花瓣全丢进锅里，低头大吃。葳蕤和唐婉两人浪漫地拾了花瓣，说拿回去做香包纪念。猕猴桃和黄埔明则一起恶狠狠地逼我拿出其他好东西过足瘾。
被逼无奈，我只得把给唐婉的额外礼物琴谱提前公布，让唐婉担纲压轴戏。但前提是大家必须吃饱喝足。在唐婉熟悉琴谱那会，大家已按耐不住，停止了吃喝。
一曲《梁祝》终了，效果胜过飞天舞。演奏者泪流满面，听者戚戚。我顺势把梁山伯祝英台的生离死别小比作我的离去，饱含感情地与大家告别。只是众人似乎仍陶醉在音乐之中，个个作痴呆状对我不应不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尚都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