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继续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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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9月21日
“不会这么凑巧吧？你哥哥也找到了迷雾山脉的出口？”星醉累得气喘吁吁，抹了把汗，抱怨道：“一个皇帝，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往外面跑。真是任性。”
“每年他都要跑个十次八次，不稀奇。”月映从小广手中接过水袋，狠狠喝了一口，“我们走了一整天，应该到森林的中心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们一行人在森林中央搭起了篝火，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星醉才问：“我说月啊，你找到的那个出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月映一边喝水，一边回答：“只知道到了那里，有一个标识。其实，我这次走得这么坚决，是因为……在一本书里说过，圣母娘娘早料到惜梦皇朝会有一位公主走出去。”
“可你是亲王，不是公主。”星醉忽然对月映有点不放心。
“对圣母来说，我是王家的女儿，当然是公主。”月映耸耸肩，满不在乎。
这天他们简短地交谈了几句，都昏昏沉沉地睡了。
小音睡得迷糊时，忽然觉得有人戳自己的后背。
她睁开眼，朦朦胧胧看到小广背对着篝火的脸庞，惊得清醒了：“你……干吗？”
小广伸出手，手心是一窜圆润的小珠子，约摸十几颗。“给你。”他竟然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声音却十分柔和诚挚。
小音接过来，疑惑地看着小广问：“这是什么？”
小广一字一句地回答：“鲛人的眼泪。”
“真的？”小音把手心伸到篝火边——那窜晶莹的珠子有的泛着柔润的蓝光，有的泛着浅浅的碧绿。
“蓝色的，是我外婆左眼的泪水；绿色的是我外婆的外婆右眼的泪水。”小广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珠子，声音越加温柔。“听说鲛人的眼泪可以医治失明和夜盲。送给你。”
“这是你重要的纪念品吧？”小音拉过小广的手，把那些泛着悲伤光芒的珠子塞进他手里，“我不能要。”
小广却一反手，把珠子紧紧扣在小音的手心，让她莫名地脸红心跳。
“送给你。”他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就远远地走开了。
星醉和月映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们虽然仍旧无话，却多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他们是不是早恋了？”星醉故意落在小音和小广后面，低声研究，拉着月映研究：“这可不好啊——他们年纪还这么小。”
“你别胡说八道了。”月映白了星醉一眼：“什么小不小的？恋爱是人的本能，有什么奇怪？我觉得，他们在这个年纪就开始体会这种崇高的感觉，真是令人羡慕——你我到了这把年纪，还没心动过，简直可耻啊……”
“你才是胡说八道呢！”星醉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小小年纪，还没树立远大的志向，先让这么令人烦恼的感情占据了全部心思——简直悲哀！”
“够了够了——咱俩连恋爱的经验都没有，哪儿有立场说他们？就当好戏看着吧——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月映嘟了嘟嘴：“他们要愿意，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还觉得自己为爱殉情很高尚。总之不会听旁人的！”
不过小广和小音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四个人还是平平淡淡地前进，又走了五天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森林外的世界。
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星醉这次真正知道什么叫“天似穹隆，笼盖四野”……不过她为美而体味的激动很短暂，几乎立刻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星醉扯住兴奋地大呼小叫的月映，虚弱地问：“那条什么什么明河，该不会是在草原的另一头吧？”
“你真聪明！”
听了这个答案，星醉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武德侯府——她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只是这趟旅行的长度实在超过了她的预计。更何况，她看过的小说电影里，都把这种回归自然之旅说得美轮美奂，而残酷的现实却让美梦产生极大的反差，让星醉后悔不已——“月映，森林走了七天才通过；草原要走几天？”
月映略一沉吟，说道：“根据图上的比例来看，这个草原并没有森林广阔，大约五天的路程吧。”
星醉只觉得膝盖一软，“嗵”地摔倒在地下。
“就算到了那条明河，还有迷雾山脉……到底要多少天才能走到头啊……”
“你不要这么泄气嘛！”月映坐在她身边开导：“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要回去，会被治罪，你知不知道？除了走下去，你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猜你早就计划好了……”星醉暗自嘀咕一声，不想却被月映听到了。她叹口气：“星醉，你别怀疑我的好意啊——哎，女人的友情怎么这么脆弱，一个森林就把一份感情瓦解了……”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发愁以后的路。”星醉被她说得有些过意不去，嘀咕着给自己辩解。
小音忽然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轻盈地跃上半空，欢呼一声：“小姐！有野马啊！”
“野马有什么稀罕的？”星醉筋疲力尽地晃了晃头，忽然看到小广顺着小音的指点冲了出去。
远处传来隐隐喧嚣。一会儿，小广竟然骑了一匹矮矮的马回来——它的腿还没腰长，实在丑陋，不过性情看起来满和顺。
“是矮脚马——这东西跑不快。”月映从地上一跃而起，笑逐颜开，“不过它力气大，载两个人也不成问题。”
她没继续说什么，小广已经用结实的绳子在矮脚马身上绕来绕去，挽了一幅缰绳脚蹬，把它牵到月映手中，然后立刻跑出去，寻找另一匹。
“这孩子真是能干。”星醉忍不住夸道：“什么活儿都会！”
月映却看着这付鞍鞯若有所思。
“你想什么？我们一起骑这匹，让小音和小广骑另外一匹，怎么样？”星醉笨手笨脚地拉着缰绳，不知如何是好。
月映利索地跨上马，踩了踩脚蹬，又拉了拉缰绳，自言自语道：“做得确实好。锦鳞国民并不擅长骑术啊……小广在宫苑里也没什么骑马的机会。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再说什么，小广又骑了一匹马回来，手里还用套索拉了另外一匹。
星醉诚心诚意地夸了他几句，但小广的眼睛却瞥了心不在焉的月映一眼，仿佛看出她有疑惑，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行李放在马背上，自己也跳上去，任由月映三人分配剩下的马匹。
最后，月映和星醉骑了一匹马，小音骑了一匹。四个人默默地驰骋在草原上。
风很柔和，周围的绿色非常美，天空透着纯净的蓝，阳光也像往常一样艳丽，但月映却不说话，好像心里在想着严重的大事。
星醉讪讪地找了几个话题，但和小音说不上几句，就没了题材。
即使是这样的美景，徒增了几个尴尬的人，也显得格外令人难熬。
夕阳西下时，月映终于开口了，说：“今天在这里休息吧——小广，我要烤野兔，你去找。”
小广依然无话，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星醉这一次觉得月映确实太刁难人，刚想责备，却被月映紧紧扣住手腕。
月映的目光追着小广，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碧草中，她才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是锦鳞国的人——他是朱紫武士！”
☆☆☆ ☆☆☆ ☆☆☆ ☆☆☆ ☆☆☆ ☆☆☆ 9月22日
“朱紫武士？”星醉瞪大眼睛摇摇头：“不是说，惜梦国只有霜岚国和锦鳞国的遗民吗？哪儿来的朱紫武士？”
“不知道！”月映无辜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从中午想到现在，一整天才想出这么一点——你别用更复杂的问题来难我了。”
“小广不是什么朱紫武士，他是锦鳞国的后人——他还收藏着鲛人的眼泪呢！”小音忽然大声为小广辩护。
星醉看了小音一眼，摇摇头：“惜梦国民果然天真。一个亲王，猜猜下人的身份要用一天；一个小姑娘，人家告诉她那是鲛人的眼泪，她就相信——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珠子？”
小音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垂下了头。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我的重要性了。”星醉干咳一声：“虽然我也没见过什么罪大恶极的骗子、巧妙绝伦的骗术，但和你们一比，社会经验还是比较丰富。月，这个小广在宫里是做什么的？”
“他是负责修理屋顶的……”
“修理屋顶？”星醉想了想，眼睛转了转，问：“这么说，如果他出现在屋顶上，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对不对？”
月映瞪圆了眼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怀疑？就算他不是修理屋顶的，偶然上去了，我们也只是问一句而已。”
“哎呀，笨呐！”星醉用“孺子不可教”的眼神遗憾地扫了月映一眼：“一个人在屋顶上走来走去，当然把屋子里面的情形都摸清楚了！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要出走？”
看着月映若有所思的样子，星醉又问：“对了，当初是谁说他是锦鳞国人？”
“没有谁说啊——他母亲是锦鳞国的后代，他自然也是了。”
“那他父亲呢？哪来的？”星醉一步步挑起了月映的疑心。
“他父亲……好像是我们国家的人，可是……”月映犹豫了一下，“可是在宫里连个同乡也没有……”
“可疑啊——”星醉眯上眼睛，抚着下巴，阴森森说：“也许他是朱紫国人。如此说来，没准他还是个间谍！”
“剑——蝶？”月映眨了眨眼睛，“那是什么蝶？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专门刺探别的国家情报的人！”星醉简单地解释。
月映却更加不明白了：“我们有什么情报好刺探的？再说，就算刺探了，他又不能跨过迷雾山脉说给外面的人，顶多就是自己心里多了几件笑料而已……”
“跨过迷雾山脉！”星醉忽然一伸手，抓住了月映，“他现在不就要跨过迷雾山脉了吗？”
月映还是不大明白：“就算他把我们皇宫里的生活告诉别的国家的人，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桩逸闻趣事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他是从惜梦国走出来的……”
“可是他一定有目的。”星醉不甘心地挠了挠头，“哎，可惜我的间谍片看得太少……而且里面通常都是炫耀一些神乎其神的工具，坏人都坏的一目了然，不用这么费心思去揣测。”
小音一直没插嘴，这时候才哼哼了一声：“你们总是把人想得太坏！”
“小心使得万年船！”星醉抗议了一句：“这个小广的来路不明，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朱紫武士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汐梦国——更加小心也不为过呢！”
四个人的旅途从那天晚上开始，增添了一丝不安分的气息。小广不在的时候，三个少女的谈话似乎都在揣测什么。小广依旧沉默，却总是这些深刻的谈话的焦点。
有了矮脚马的协助，一行人很快越过草原，来到陡峭的山坡——下面就是奔腾的明河。
月映指着明河对面的高山，无限欣喜地说：“那就是迷雾山脉！我们要走出去了！”
“先想想怎么过河比较现实……”星醉嘀咕了一句，忽然发现天犀从半空俯冲而下，“月映，是天犀！”
“她一定是带了我哥哥的消息。”月映一哆嗦，把天犀接在臂弯里，倾听它的汇报。“什么？我哥哥也到了草原？怎么这么快……”她嘀咕一句，“我们得赶快过河。”
“说得容易啊。”星醉看了看汹涌的河水，摇摇头：“我没看到桥。”
月映神秘地笑了笑：“我有涉水咒。”
星醉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国家不仅崇尚他们的圣母娘娘，而且崇拜神秘的巫术和咒语——据说巫师被驱逐之后，留下许多关于巫术的典籍，王族中有许多好奇心极度旺盛的人，都以钻研这些典籍为乐。
星醉上次的严重烧伤，就是在御医的良药和咒语双管齐下之下，才得以痊愈。不过她还是不大相信咒语的作用。
这一次月映竟然要靠咒语过河——星醉实在没什么信心。
明河是惜梦国最大的河流之一。在这个季节，水势犹为凶猛。
只见月映满不在乎地走到河边，虔诚地闭上眼睛，念念有词……星醉开始想象——她会不会像传说中的摩西，把手杖往河里一插，“哗”，水就分开了……
但是星醉的推断出现一点错误。
月映念完了一遍之后，只是若无其事地指了三个同伴一下。
“完了？”星醉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改变嘛！
“完了。我们走吧。”月映招了招手，一步跨到了水面上——她竟然站在水面上！星醉瞪大眼睛，看着月映潇洒悠然地在水面上招呼她：“快点呀！”
她犹豫地把脚尖在水面上点了一下——水面仿佛一张极有弹性的床垫，向下一凹，又恢复了原状，一点涟漪都没有……
星醉只好和小音挽着手，一边唠叨着“太不科学了”，一边在水面上悠然信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