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月饼游魂

7、鸿门宴（二）

　　笼罩在对面的审视的目光下，老顽童有一种自己几十年的好日子到头了的感觉。林玥的眼睛不大，眼神却十分凌厉，先前为了讨好她，特意从厨房拿来上好的酒菜，一边赔罪一边解释前因后果，而这个小丫头一改往日无厘头的形象，一直用那种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前的美食此刻似乎毫无诱惑力。

　　咽一口口水，老顽童把一盘烤得酥香嫩滑的芙蓉鸡往林玥面前推：“为师知道你在席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来，尝尝这个。”

　　林玥伸手拿起一只鸡腿，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咬着，眼神依旧没有移开，仿佛自己嘴里嚼着的根本就是被自己称之为师傅的这个男人的血肉。

　　老顽童不由得全身发寒。想自己在江湖上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居然能被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咽下最后一口鸡腿肉，林玥开始说话了，冰冷的声音却犹如雪上加霜：“所以，你刚那么刁难我只是因为老娘蒙了个面纱？！你办这个什么宴也只是为了试探我是不是某个门派派来接近你的？”

　　“误会，这完全是个误会，尘儿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而且我牵着你入席时帮你把了脉，你根本没有内力。”

　　“你牵我只是为了帮我把脉？”

　　“这……我只是顺便把的，其实为师是想让你安心不要紧张嘛。”

　　“可是我听说是你救我回来的。”

　　“那时你中毒太深昏迷不醒，内力很有可能暂时消失。”

　　“毒？什么毒？”

　　“你被金花银蛇咬伤了，全身发紫连我都束手无策，本来想带回来研究一下，没想到你又自己恢复了，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金花银蛇是号称毒中毒的蛇王，一旦被咬是无药可解的，而且……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难不成你把我救回来是为了做实验？”林玥的脑海里出现了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穿着白大褂的药王解剖的影像，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可能？我当然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你啊！”老顽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开玩笑，这个时候说实话完全是找死嘛。

　　似乎是知道他不会说实话，林玥根本就没听老顽童的答案，反而自顾自地推理：“所以你跑去找那么多蛇堆在我房间里也是为了做实验。难道，我醒来后整整半个月都没见过你不是因为你闭关，而是因为你出去收集蛇了根本不在谷内。”

　　这是个肯定句，根本不容得他否认。“你这不是没事嘛，至少我们可以证明了蛇怕你，而且你现在可是百毒不侵哦。这样既满足了我，又方便了你嘛。”

　　“我又没被你找来的眼镜蛇响尾蛇咬到，怎么百毒不侵？你不要以为这样随便讲一讲瞎话就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当然有其他方法证明，要告诉你也行，不过不能发脾气。”

　　“说！”

　　“其实，”老顽童心虚地观察着林玥的脸色，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真相，“这桌上所有的菜我都下了毒，你刚咽下的八宝鱼是用鹤顶红蒸出来的，荷叶糯米排骨里面夹了断肠草，还有……”

　　今晚的药王谷似乎很热闹。夜深了，愤怒的吼叫声却久久回荡。

　　“死老头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