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六王策》林*时

42、昭 仪（一）

　　曜琳抱着球从树丛中跳出来，跑到了高殷面前拉住他道：“哥哥、哥哥，陪我玩蹴鞠嘛。”见高殷畏畏缩缩不肯迈步，不满地撅着小嘴。李皇后拍了拍高殷的背：“你也去玩吧，不要每天不是坐着就是站着不动，这样哪里像个孩子？”

　　高殷抬头看着母亲，腼腆地笑了笑，对曜琳说：“我不会踢。”

　　“我教你呀！”曜琳自信满满地说。

　　静德皇后听到，笑着道：“你不过捧个球乱踢，也能教你哥哥？”

　　曜琳扁着嘴说：“娘你看不起我！”说着，跺着脚跑到树下蹲着。高殷见到，便走下坐席到曜琳身边。曜琳听他说了几句，很快也就消了气，拉着高殷踢球去了。

　　“皇后、静德皇后，河间王兄妹求见。”李皇后点点头，让宫女领河间王兄妹过来。一见着静德皇后和李皇后，孝琬很机灵地行礼，叫道：“参见皇后殿下、母后。”曜珂和孝瓘赶紧跟着孝琬行礼。

　　树下蹲着的曜琳一看见他们，高兴地向他们跑了过来：“太好了，三哥、四哥我们一起玩蹴鞠。”孝琬看着静德皇后，得到允许后，抱起球跑到了空地上，曜珂叫着追了去。

　　静德皇后见孝瓘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去，问：“孝瓘，你不玩吗？”

　　孝瓘摇摇头，悄悄瞄向李皇后的脸。皇后兴致勃勃地看着追着球跑的三人，问高殷：“去跟哥哥、姐姐一块儿玩吗？”高殷摇了摇头。

　　李皇后见高殷不喜欢，也没有多说什么。静德皇后劝道：“你看孝琬、曜珂、曜琳玩得多开心啊。太子也是小男子汉，应当多做些锻炼。沉稳安静固然是好，时常活动活动更加有益。”

　　李皇后也点头。高殷犹豫了一下，站起来道：“是。”李皇后含笑嘱咐道：“小心点啊。”

　　孝瓘从静德皇后身边探出脑袋，看了看站在李皇后身边的高殷，宫女正给他整理服装。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场中的人。孝瓘的目光又转移到李皇后的脸上，因为天气有点热，她的额头、鼻翼下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高殷下了场，孝琬等人见他加入都非常高兴。李皇后的目光追随着高殷，每当高殷碰到球或是被撞到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不自觉地想要离座向高殷奔过去。

　　突然一只手按在孝瓘的头顶，硬是把他的头扭过来，面对孝琬他们所在的方向。静德皇后的声音在孝瓘头上响起：“不可以这样盯皇后。”孝瓘面对着正在踢球的孝琬他们，不一会儿，眼神又开始飘向李皇后的方向。一心都系在高殷身上的李皇后根本没有留心这边。等待了许久，孝瓘失望地垂下眼睑。

　　“喂，孝瓘！”孝琬的声音把孝瓘从失神中叫醒。

　　初回神的孝瓘慢悠悠地抬头，孝琬踢出的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砸了过来，毫无防备的孝瓘向后跌了下去。连同孝瓘在内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反应快的宫女赶紧跑过来扶起他。静德皇后左手扶着孝瓘的肩，右手轻轻揉着他被砸到的胸口，紧张地问：“疼吗？”孝瓘咬紧了嘴唇，摇头。“孝琬，你怎么回事？看见孝瓘在这边还踢过来！”静德皇后怒道。

　　孝琬委屈地解释：“我见他在发呆，想叫醒他啊。他一向都躲得开的嘛，谁知道这次他不会躲了呢。孝瓘你在想什么？”孝琬更关心的还是这个。孝瓘瞪着孝琬，恨恨道：“疼死了啊！”

　　李皇后这时也过来问：“没事吧？”对她的关心颇感意外，孝瓘抬头看着她，坚强地摇摇头。孝瓘的目光停留在李皇后身上一刻不离，皇后淡淡一笑，转身叫高殷道：“道人，别玩了，快回来。”

　　正玩在兴头上的孝琬兄妹因为这意外也不得不消停。静德皇后把孝瓘搂在身边，不停地给他揉着胸口，直到孝瓘自己开口说：“大娘，不疼了，真的不疼。”

　　“娘不在家里，孝琬可不许欺负孝瓘。”静德公主说。孝琬大声辩解：“我可没有欺负孝瓘啊。大哥、二哥干什么都帮着他，我哪能欺负他啊？”“还不是因你任性调皮，不管是你哥哥还是娘的话都不听。你哥哥若不帮护着孝瓘，他还不得被你欺负？”听静德皇后说着，孝琬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李皇后见到孝琬的表情，对静德皇后说道：“看孝琬委屈的样子，嫂子你真的对他太苛刻了。”

　　静德皇后摇头说：“孝琬从小好动，孝瓘又性子内向，没少挨孝琬的欺负。”

　　“那是小时候，小孩子间玩玩有点摩擦也难免。记得我小时候，天天看两个哥哥打架呢。”李皇后对两个孩子溺爱非常，大概从来也没有像静德皇后这样教训过儿女。

　　这时候乳母把绍德带了来，皇后一见到绍德，便把他抱到自己席上，让宫女端来水果任他挑。绍德不高兴地扭开头，皇后说：“不喜欢咱就不吃。”让宫女把水果拿开。

　　看到孝琬他们都在吃水果、喝酪浆，唯有孝瓘安静地坐在静德皇后身边动也不动宫女送来的水果，高殷从宫女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把枣，走到孝瓘面前。孝瓘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高殷把几颗枣放在他的手上，说：“哥哥也吃一点吧。”

　　静德皇后惊喜道：“太子可真懂得关心别人。”

　　孝瓘抬头看了看静德皇后，然后才对高殷说了一声：“谢谢。”高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李皇后温柔地对他一笑，表示赞许。

　　孝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枣，实际上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孝瓘皱了皱眉头，拿起一颗枣放进嘴里。静德皇后对他说：“渴的话，喝点酪浆。”

　　“娘，延宗呢？为什么看不见他？”延宗因为高洋的要求，也住到了宫里来。静德皇后说：“他一直跟着陛下呢，今天还没见到他。”曜珂放下杯子：“一定是在睡懒觉了。”

　　“你们要是想念延宗，随时可以进宫来找他。有你们在，太子也算多几个玩伴。”李皇后说道。

　　孝琬开心地回答：“好啊。我每天都想延宗，孝瓘也是，对吧？”孝瓘愣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