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壁》霍格沃兹超龄生

4、第4章 赶尸人的传说

　　司王听完堂上徐珉和柳成涤的报告，伸出手指捏了一下额头两侧，摆摆手道：“你们二位先去忙吧，明瑜你和怀瑾留下来，我有安排”
　　花寂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父亲这么严肃的称呼他的名了，但此时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而是在想：原来这个赶尸人叫“怀瑾”，名字倒不像人一样神秘，还挺书生气的。
　　“你们两个随我来书房”
　　“是——”
　　司王和花寂走在前，那个神秘的赶尸人自花寂见到以来就未开过口，默默地跟在司王父子俩后面，但始终隔了五步之遥。
　　司王坐在书房的圈椅上，顿时感觉方才偏殿上的威严降下去了一点，对着花寂说道：“明瑜，你身边这位就是送你姑姑回来的赶尸人大弟子怀瑾，不过此事尚有疑点，因此我叫你一人来还有事让你了解。”
　　司王转过头看向青衣人，点了点头。
　　青衣人依旧戴着斗笠，随后一道男子声音传出，这声音清澈而又磁性，像是青翠的山中流淌而出的一阵山泉水，相较于赶尸人神秘可怖的传说故事和青衣人的神秘，这声音倒更像是一位和他同龄的少年。
　　斗笠下的纱帘没有一丝浮动，但说话的声音就从这斗笠下传出，在这稍小一点的书房内不大不小恰巧是三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
　　“小民怀瑾见过世子殿下，六日前我与师傅前往辰州，偶然受司国信使委托前来送故人归乡，行至途中遇险，我独自完成委托，师傅则下落不明。”
　　花寂听着这寥寥数语之中的曲折，一时无法得出更多的信息，但同时又惊讶于这赶尸人语气竟能平静至此，心里想着不愧是能通鬼神的异人，三凶之首。
　　“你们赶尸人一脉可有仇敌，脉中可有师祖兄弟？”
　　那青衣人依旧直立于堂上，肩膀没有一丝偏移，用依旧波澜不惊的声音回答道“赶尸人运势衰微，福祚稀薄，如今已是唯一一脉了，师傅并无师兄弟，弟子也仅有我一人。”
　　“你师傅目前生死难料，作为故交，我也很担心他的安危，我已派人前去你所指的地点搜寻，对方早有准备，从你的描述来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司王看着旧识的唯一弟子，眼中流露出对待晚辈的关怀。
　　“此次委托还有一事方才尚未向司王说明，纳娴商号8位司民均为被害，只是……纳娴庄主死因有蹊跷，师傅来时曾和我交代道：受此委托我已逆赶尸人’三赶三不赶’之禁令，此行全然报答当年司王之恩。”
　　“你师傅还记着当年的事吗……哎……”怀瑾的话似乎让司王陷入了一段往事，他看着眼前的故人唯一的徒弟，赶尸人一脉的唯一传承者，无奈的摇了摇头。
　　“怀瑾，你方才说今年十八岁了，你旁边的明瑜是我儿子，你叫他花寂就好了，他比你大两岁。在找到你师傅的下落之前，你就作为伴读和明瑜一起，福石城虽小，但可保你平安。”
　　花寂这边心想着：才18岁就这么冷冰冰、死气沉沉的了，这赶尸人果真和市井传说一样邪门。等等，刚才父王说让他做什么？
　　伴读！
　　跟着我？
　　————不——是——吧！
　　花寂眨了眨眼睛，在次从这书房的沉默中感受到了此刻不是听错了。
　　其实，整个司国很少有人知道，在练武场上飒爽英姿，在剿灭山贼时威风凛凛的“红缨枪小霸王”花寂世子其实有些怕鬼。

　　身后跟着这个每天被城内大妈们用来“止小儿夜啼”的传说中的赶尸人，花寂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可作为“司国小霸王”，“万千少女的春闺梦中人”的尊严让他不能在这个小他两岁的人面前示弱，他咬着牙努力维持出淡定的姿态，向他的勤学院走去。
　　正所谓“先发制人”，花寂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探探这位小赶尸人的虚实。
　　“咳咳，怀瑾，谢谢你送我姑姑……的尸首回家。”
　　“受人之托，竭力完成而已。”
　　“…… 你在生活中有什么禁忌吗？我让侍女们注意一些。”
　　“没有。”
　　“那你……可不可以换成侍卫的装束，你这样的装束确实不太方便出门”
　　“听世子安排。”
　　“那……你就住在勤学院东……不，最西侧的房间，可以吗？”花寂话锋一转，想到子杉先生还住在东院，虽然这位汉人先生总是说着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赶尸人在传说中阴邪可怕，还是不要吓到他了。虽然自己就住在西园，但只要让他在最远的房间就好了吧。
　　“无妨”
　　怀瑾依旧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从刚才起，所有的决定都随着花寂的安排了。
　　“那个……你平时生活上有什么习惯吗？比如说就寝时间和吃饭时间之类的？”
　　“委托之外一切如常”
　　“无需侍从”
　　”谢世子“
　　他刚才居然和我连说了三句话。等等，他说无需侍从，这样我就好办了，要是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赶尸人，园里那些侍女杂役不得吓得连夜翻墙逃离，不过既然要保证他的安全，又让他的活动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还是要多派几个侍卫暗中观察。
　　离勤学园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花寂让身后仅跟着的两位侍卫，也就是从芙蓉行宫带过来的两位将他的斗篷拿过来，递给了依旧是青衣斗笠的怀瑾，说道：
　　”你还是先穿上我的斗篷吧，最好是把斗笠取下来，斗篷的帽子很大也可以遮住脸，否则我怕院内的侍女们看了你现在的样子多嘴“
　　怀瑾站在花寂的对面似乎是停顿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这件带着司王世子身上特有的熏香味的黑斗篷。
　　花寂看他没有抗拒，想了想便转过身去，听见一阵似曾相似的铃铛清脆的声音一瞬而过，然后便是披上斗篷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待背后的声音停止几秒钟后，披上了斗篷的怀瑾整张脸被遮在斗篷帽子和领子下，唯一漏出来的一双如炬的眼睛看到前方的花寂转过身，夕阳从宫墙上的橘色天空中撒在面前的人身上，这个眼角带着泪痣的有些英气与媚气的少年对他笑了笑，说：
　　”若有何不便都可说与我，怀瑾伴读。“

　　刚经过了连夜奔波，又在朝堂上听了政事，更重要的是就姑姑遇害一事听了各方信息和推测，花寂此刻已经疲惫不堪。躺在床上整理着杂乱无章的头绪。
　　行宫的侍从们已经于傍晚时分回到王城，只是在这勤学园，他向来是安分守己的，绝无行宫中跋扈恣意的原因不过是作为讲经堂的东院住着他父王请来，他自己也尊敬有加的大儒子衫先生。
　　西园的侍女不多，因为大部分都在正厅和讲经堂做些日常的洒扫，再加上平时就他一人住，人多了反而不清净。
　　他从床上坐起来，吩咐门外侍女将衣服放在浴室外室，踏着月辉穿过直通浴室的长廊，准备洗去一天的疲乏。
　　西园的浴室是在室内的一个巨大的池子，外侧有一间暖室用来更衣。
　　花寂边走边想着从前听人说过的关于赶尸人的一些传说，抛开一些玄妙至极的说法，关于赶尸人覆面的原因倒是有一个一致认同的观点，那便是赶尸人都是命格凶险至极，克己克亲，且样貌丑陋可怖堪比厉鬼的人，正是因为这样的命格，这些人方能通鬼招魂，行走于黑夜。
　　还有人说赶尸人是上辈子作孽太多的大恶人，因此这辈子受尽非人非鬼之苦，无法获得人世间最寻常的亲情、友情、爱情，因此才会收徒完成传承。
　　花寂回想着回园时怀瑾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心想这关于样貌的传言看来所言不虚，虽然自己作为司国第一大美男，但还是不能在小赶尸人面前太过张扬，免得引起他的自卑，从而愤怒的带来什么灵异事件。
　　花寂看着摆放整齐的衣衫，推开浴池的大门，踏进烟雾缭绕的池中正打算泡一个美滋滋的澡，但他余光看到右侧的池岸上有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青色衣服，大脑还没思考时他的眼睛便已在池中四处搜寻，面前的烟雾随着气流而散开，随后他看到了一个肤白胜雪的人影，墨发自头顶瀑布般自然的垂下，发尾像一朵莲花般盛开在水中，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从他高挺的鼻梁和穹劲的眉毛可以判断，这个人好像长的很帅。
　　不过……他睫毛好像没我的长，花寂一如既往的缺心眼儿，再加上面前突然出现这个长得不赖的人，一时间竟然忘了其中的违和感。
　　等等
　　不对
　　这个陌生人是谁啊？
　　为什么会在我的泳池里？！

　　随后，他听到一个清澈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内响起：
　　“花寂世子？”

　　“大胆！不是吩咐过不许来这勤学园的吗？”
　　花寂一时也没来得及辨别这并不熟悉的声音，只是以为又是哪个小美人因为仰慕他而乘机进入这内院了，只是但凡在这勤学园久一点的都知道，世子虽爱美人，但从不让其进入内院，否则有辱东院那位汉人大儒的盛名，破坏了这书斋的风雅。
　　对面的人侧生转了过来，在齐腰的水池中站了起来，踱步从他对面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上半身出水和完全面对花寂，这位刚刚为自身魅力值太大而苦恼的世子殿由于冲击太大而大脑停摆了一分钟，对面的人眉眼坚毅，长的不得不让花寂这个自恋狂感叹道好看，只是……目光从因泡澡而微微发红的嘴唇一路向下，经过了修长的脖颈和下方的锁骨，钉死在了那一马平川的胸膛上。
　　这是个男的？
　　不对，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就不像女的，我怎么光被他的相貌吸引了注意力，没从声音反应过来呢？
　　“咳咳，我虽然花名在外，但是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公子身上全然没有一丝杀气，想必也不是刺客窃贼之流，可否告知我你是如何进来这西园的？”
　　花寂对美人向来都是温柔的，虽然这是一个俊俏的男子，但他或许是出于美男间的惺惺相惜而并没有发怒。
　　他保持着克制而疏离的微笑面对着对面这位男子。
　　“怀瑾见过世子，我这就离开。”
　　由于两人现在只隔了两步，这略感熟悉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当花寂听到“怀瑾”二字时，感觉眼前似乎炸起了一道惊雷。
　　人在过于震惊的情况下往往会忘记平时礼仪的伪装。
　　见眼前的人即将转身朝池边离开，而自己还被刚才的所见所闻像蛛丝一样缠在杂乱无章的茧里，花寂情急之下只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伸手将对面的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怀瑾猝不及防被他拉住小臂，身体已经再度转了回来，因为花寂此时靠着池壁，而怀瑾站立在池水中，他不得不身体向前倾斜，两人就这样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整整一分钟。
　　花寂也没想到自己竟会直接将他拉回来，在一分钟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后，有些不自然的率先开了口
　　“怀瑾？”
　　待问题问出，花寂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对方的手臂，连忙松开手。
　　怀瑾的身体此时因为花寂的松手而回到直立，几滴水珠从他额头留下，一路经过脸颊、脖颈、胸膛，然后划过结实的腹肌一路向下，最后消失在水池表面。
　　“是”
　　怀瑾平静的回答道。
　　花寂眨了眨眼睛，一时也想不出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怀瑾对他微微点头，说了一声“告退”，留下一头雾水的花寂一人在这池子里怀疑人生。
　　这就是“ 相貌丑陋 ”的赶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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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回小动作很多，暗戳戳发糖。
还有花寂的传统“艺能”——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