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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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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酒店床上醒来,席佑杨双手遮着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记忆没有断片,该想起来的都记得,他喝的太多了,把章晓语当成了尔尔。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章晓语穿着浴袍出来,也不说话,背靠着他坐在床上,长发倾泻而下,湿漉漉的。
“学长……我……”这次,她没叫他席总。
“不要说了!”
张珩的妻子临产,席佑杨让他先回去,今天这场饭局他就带了章晓语,想不到对方带了个新的副总,酒量极好,一来二去就喝多了。
做了这件,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错事。
“你先回去,我先放你一星期的假,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席佑杨冷静地说道。
“好!”章晓语没回头,默默脱衣服,又开始穿衣服。
席佑杨转过身去,“记得吃药。”
章晓语穿好衣服回身,看着席佑杨精壮的后背,说了句。“都是我自愿的,学长,你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听到关门声,席佑杨马上起身想去洗澡,掀开被子,点点血色非常醒目。
“++!”席佑杨骂了句,用力把手边的水杯甩了出去。
到了家,席佑杨换好衣服,走进了卧室,卧室里灯光昏黄,和外面客厅一样,尔尔总会给他留盏灯。席佑杨靠近,摸摸尔尔的脸,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整了下。他知道这一阵子,尔尔学院搬新大楼,她也忙坏了。到了另一头躺下,席佑杨从背后抱着尔尔。一定,一定不能让尔尔知道。
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事与愿违四字和女人的欲望相比,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席佑杨没有再联系过章晓语一次,通过张珩下了调令,对张珩满脸的疑惑视而不见。他把章晓语调到另一个省的分公司做总助,在外界看来,刚来才一年的章晓语这升职速度堪比火箭,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不过也不敢当面议论。
很快要过年,席佑杨带着尔尔回了她的老家。两年前,赵妈妈搬了新家。买之前她一定要自己付房款,尔尔拗不过她,但也坚持每月她来还贷款,也拒绝了席佑杨的帮忙。赵妈妈很开心的看到他们过来,这几年退休了,她参加了老年大学的活动,有时候忙起来比他们小辈还忙,尔尔有时候也怕给妈妈打电话,就怕她念叨孩子的事情。这次过年回家,赵妈妈还在唠叨。
三十晚上,尔尔看着春晚昏昏欲睡,赵妈妈是早就回房睡觉了。
“尔尔,尔尔?”席佑杨轻拍她的脸。
“嗯?”尔尔迷迷糊糊睁开眼。
“起来,我们回房间睡。”
“哦……”尔尔很自然双手举起来。
“像个小孩似的。”席佑杨小心地把尔尔竖着抱起,她也很自然的把脚往他腰上一圈。他们身高差的蛮多的,看起来确实像抱个孩子。
席佑杨没动,拍拍尔尔的背。“尔尔,我们要个孩子吧!”
尔尔在席佑杨怀里蹭了蹭,声音模糊道:“好啊!”
席佑杨笑笑,吻吻她的头。
过完年后的某一天,尔尔没有等来自己的孩子。
“你说什么……”尔尔看着眼前的章晓语,她是知道章晓语的,当时有几次来公司,都碰到过她,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今天她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她站在楼下,穿着黑色呢大衣,看起来成熟很多。
“我怀了学长的孩子。三个多月。”
“啪”一声,尔尔拿在手里的手机掉了。
她蹲下去,捡起手机,手有些颤抖,手机屏有些裂开了。尔尔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那边走。”
“好的,学姐。”
章晓语打车走了,尔尔看着车远走,转身去找自己的车。头有些晕,她想,应该是刚才在湖边吹了点风。
“赵老师,怎么了?你脸色很差?”她都不知道这是哪位同事。
“没事,有点感冒。”她打起精神道谢,摸着车钥匙,开车,发动,没往校门口,反而往停车场深处开去。快到墙了,她踩住刹车,双手盖着脸,慢慢靠向方向盘。车内一片安静。方向盘一片湿润。
车外的晚风呼呼地,吹的很大声。
席佑杨刚结束一场会议,拿起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的短消息,似乎为了防止他漏看,还发了两条一模一样的。
“学长,我怀孕了。刚从学姐那里回来。”
席佑杨马上从座位上跳起,匆匆跑了出去。一路疾驰回家,席佑杨就看见尔尔坐在客厅里,望着窗外发呆。茶几上放着一杯红酒。
尔尔正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这个城市,她曾和席佑杨待过这么多年,那个时候刚刚搬进来,席佑杨和她一起站在这面落地窗前,兴致冲冲的对她说:“尔尔,你看,这里,那里,我们都去过。”
刚才,那个小姑娘说,“学姐,我很羡慕你们,我想让学长成为我的丈夫,带着我们的孩子生活在这个城市。”
她对着她:“你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我没有父亲,我以为自己需要,可是,我还是长大了。” 小姑娘笑了笑,“学长会是个好父亲,我可以等他成为好丈夫。”
尔尔看着她摸了摸自己微凸的肚子,手一扬,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看着她捂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尔尔也笑了,“是谁给你的错觉,以为你可以站在我面前来,嗯?示威?”她慢慢走上前,章晓语无意识退了一步。尔尔拍拍她的脸,“放心,我不会再打你,因为我不想弄脏另一只手。”
回神,席佑杨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灯光昏黄,他还是能够看到她惨白的面容。“尔尔,我……”
尔尔手一抽,打断了他,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看着杯中微晃的红酒。
“席佑杨……你把我从蜗牛壳里面拖出来,后来我的所有改变,都和你有关。” 她比比杯中的红酒,“一开始我只是喜欢你一点点,后来,喜欢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你看,现在都已经盛不下了,我只好把它们都放在心里。然后,今天……”
她手一放,玻璃杯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碎玻璃刮到了席佑杨的手,他毫不在意,又一把抓住了尔尔的手臂。
“赵尔尔!你不能就这样一笔抹去我们所有过去!这件事情是意外,就这么一次,我会处理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次?”尔尔一滴眼泪掉了下来,“我们可以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你总有晚回来的时候,你总有出差不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会坐在这里想,你在哪里?身边有谁?是男是女?你一次次跟我解释,我会信一次,但不会信所有,然后慢慢消耗掉我们所有的信任。”
“我们不会这样!我不会,你,也不会!”席佑杨抹掉尔尔的眼泪。
“不要做这样的保证,今天这样也是我们以前想不到的。它是颗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况且,还有个孩子!”
“种子我们可以拔掉,孩子的事情我来处理!”
尔尔起身,往外走。“太晚了,席佑杨,已经生根了。我也可以不去想这些,不会关心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可是,时间久了,我就学会了不关心你所有,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席佑杨上前,从背后抱住她。“赵尔尔,你为什么会这么理智,你想了所有的后果,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么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们一起好好过!”
尔尔闭闭眼,用手再次挣脱了他。
“你还要我怎样?大哭大闹?不要比较谁比谁爱的多,席佑杨,永远、永远不要比较!”
她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随后用力一拉。
“赵尔尔!”
出门转身,看着席佑杨站在那里,“别跟来。”她把一直放在门口的箱子拉到门外,轻轻把门一关。
门内的席佑杨把外套一甩,直接回到沙发上捂着脸坐下。许久,他起身去卧室想换身衣服,一打开门,呆住了。
卧室一片狼藉,梳妆台的镜子裂了,各种瓶瓶罐罐都在地上,挂画也躺在了地上。
一地的破碎,像是某人碎裂的心。
尔尔说,不要比较,你永远不知道谁爱谁得多。
尔尔有一套学校分的两居室的房子,面积不大,赵妈妈来的时候会住在这里。她想不到这里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避风港。
这一晚,她没心思收拾,只是把卧室和洗手间整了整。而姜素拉全天的工作一结束,就开着车直接从临城来到了和城。尔尔一开门,姜素拉就抱了抱她,拍拍自己的肩膀。
“想哭就哭,姐的肩膀给你靠!”
“没事,哭完了。”
姜素拉看着尔尔淡淡地说哭完了,自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那个人渣!”
“好了好了!”尔尔拍拍她的背,“先休息下!冰箱里还有我妈上次留的面条,你饿了吗?”
“要!饿死了!”
“等等啊,我去煮。”
姜素拉坐在客厅里,看着尔尔在厨房里忙碌。
“你打算怎么办?”
尔尔顿了顿,“离婚。”
“想好了?”
“想的很清楚。”
“好。”
之后,姜素拉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她一边吃着尔尔的面,一边说着采访的趣事,吐槽领导。到了晚上,她们俩就像以前在寝室里一样,冷的时候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姜素拉看着睡着的尔尔,眼底淡淡的青影和无血色的脸,说了句:“傻瓜!”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尔尔的电话亮起,电话静了音,姜素拉一看,是席佑杨,马上拿起来关机。回头,也把自己的手机难得的关了机。
天大地上,美容觉最大。
第二天,尔尔送走了姜素拉,打了妈妈电话,把情况大致说了下。赵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说,请假陪妈妈几天。于是,尔尔跟学校请了假,开着车回了家。
她开得有些快,因为前面,就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