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戒糖戒辣

9、第九章

　　这几日第一次离开布庄，往日熟悉的长街样子没变，只是多了些脸生的小贩在一旁照例叫卖着。
　　我扯着手里的烧饼，一边嚼着 ，一边扫视着吃点什么好。因为出来的匆忙，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手里只带了点碎银子，酒楼茶馆是不敢奢想的了，路边小摊倒是可以考虑。
　　我颠了颠兜里的碎银子，朝着往日最爱吃的那家馄饨摊走去。
　　“老板娘，来碗馄饨。”我将银子抛在她摊前，找了个无人的位子坐下等着。
　　老板娘闻声抬头看是我，回了句“老样子？”。
　　我点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身旁的吃客。
　　老板娘乐滋滋地“哎”了一声，就回身从身侧的案板上将剩余的包好的馄饨尽数下到了锅里。
　　我伸着脖子往锅里看，白花花的一片面汤，上面漂了点葱花香菜……我盯着锅盖子上氤氲飘升的水汽一阵出神，直到老板娘将馄饨放在我面前。
　　“倾城，这几日怎么不见你？”老板娘擦着炉灶问我道。
　　“我爹不让我出去，说这几日城里生人多，有些乱。”我吹着碗里的葱花，直叫它打转。
　　“这样，怪不得，你爹说的对。”老板娘身子凑近我压低声音，眼神往我身边不远处的一桌子瞧去，“你看那边，一桌子人也不说话，甩了银子就坐在那边，吃完了也没走，坐了都快两个时辰了。我瞧着眼生，也不敢去招惹。”
　　我顺势看过去，那一桌坐了四个穿深色大衣戴宽檐圆帽的男人，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帽檐压得很低，仿佛在假寐一样。他们四周的吃客也很是好奇，偷偷议论指指点点声音不小，可这四人置若罔闻，行为很是奇怪。

　　我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再接老板娘的话，埋着头吃我的馄饨，吃完还要趁掌柜的没回，偷偷溜回去呢。
　　馄饨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皮薄馅……虽然也少，但是汤汁很是香浓，肉香味很重，油花也不少。
　　没一会儿，我边连汤汁都吃了个干净，简单地擦了擦嘴，我刚将碗放下准备走人，只见一个黑影头顶一晃，有人坐在了我对面。
　　我抬头看着来者，身穿深蓝色军服，身形修长，肤色较深，相貌平凡，是个男的，有点眼熟。
　　我瞧见他军衔不低，年纪轻轻得如此职位，应该是有身份的人，我努力回忆是不是曾见过他。

　　“陆大少爷！”没等我想起来他是谁，身旁就已有人喊出他的身份了。

　　陆掌柜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大少爷不像安分的人。”
　　我回味着嘴里的馄饨味。

　　“他盯上了你。”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吃了。

　　“日后难保不会强娶……去陆府当妾……”
　　三姨太骄纵的嘴脸，陆督军假意的虚伪，大少奶奶的冷漠忽然像炸开在记忆中被瞬间唤醒，待我直视面前的陆柏安，只见他玩味地看着我，像一只看猎物的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陆倾城，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