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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   王云琪这厮最近没有找我麻烦,听说军训完,就跟着商凯去拍了一个什么广告。
      晚上在“壁画小姐”碰面,桥桥性感地让我想吐血,我知道她对王云琪这厮上心了,我说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桥桥笑得眉眼都上翘了,“怎么这么跟你弟妹说话?”
      我狂吐,“你真看上他了,他还是小孩子,没什么定性。”
      “他又不是青果子一个,再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是三四十岁的大妈。”
      “长征二万五千里才刚开始,你要追我弟,怎么还敢来“壁花小姐”,你想让戴军吐血啊?”
      桥桥朝门口位置媚笑,王云琪和商凯一前一后地进来。
      男色时代太猖狂了,我要是师太的话,肯定就贴上去了,“小帅哥,从了师太吧。”
      “你天天在哪鬼混,姑说你那电话就没能打通的时候?”
      “你就我妈一奸细。”那一杯酒就三下两下灌下去了。
      这厮不教育不成长,“你别净跟着人掺和,人家是学表演的,吃得是这口饭。”
      商凯看着我,其实我没鄙视人类的表演事业,“要不你给我签个名,等你哪天出名了,我就去贩卖签名?”
      “表姐,你有点眼力劲,行不?”
      商凯也不说话,从第一眼看这娃,就觉着这娃苦大仇深的,一副冷脸,冷峻得很。
      我怀疑是男模特的必修课就是面无表情,一张酷酷地杀死人不偿命的脸。
      我对桥桥说,“怎么影子和翠花还没到?”
      “不知道。”
      正在这时,翠花打电话来,“周婉,你们快过来,影子住院了。”
      我们四个人匆匆赶到医院,“影子这次回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和我说,你搬出去了,你知道她有什么事都和你商量。”
      影子吃了太多安眠药,已经昏迷,等我们赶到医院时候,正在洗胃。
      她瘦小的身子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我觉着她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影子和她那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就这样分开了,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地要命。

      医生让两个精神病人互相监督彼此,有一天,其中一个精神病人跟医生说:医生,他精神病犯了,他以为自己是马桶。
      医生说:那你怎么不说。
      精神病人:告诉你了,那我用什么。
      我笑得已经前仰后合了,可是周维看着早晨的报纸,没有反应。
      这就是我们同居的日子。
      感情我就是他一房客,不收钱的那种。
      我觉得这人太能装,可是我又不能表示什么,既不能问傻小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也不能问,你让我过来同居,感情就是把我当空气了?
      可是我不能问,我跌份。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我纯情地像是小白兔,他绅士地不把我当女人。
      每天早晨,睁开眼,看着这座坐落在山腰的房子,青山绿水的,极目远眺,就能看到帅气的男仔在下面跑步,一个女幽穿着性感的吊带睡衣在跑步机上,要多抽象有多抽象。
      北京的冬天时常有沙尘暴,砂石狂风漫天刮,今天是东风压倒西风,明天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风水轮流转。
      圣诞节这天,北京下老大的雪,好像要把北京城给埋葬了,可没想到国难面前,这好风水转到我这里了,男仔竟然给我挑了一款沛纳海的粉色腕表,好像还是限量版的。
      他手上的也是沛纳海的,这样看起来有些像情侣表,我这屁股又翘上天了。
      但是还是得矜持。
      我想人家送我了,我也得回礼啊。
      然后就跑了一趟国贸。
      一圈下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对我来说,就是让一条小蚂蚁啃一头大象,能吃是能吃,吃完了也消化不良。
      这西装我估计是不用想了,皮鞋,还行,能买个鞋后跟,可是他好像不只穿鞋后跟,公文包能买个里子。
      寻思来寻思去,一咬牙,说小姐,把那个万宝龙的钢笔给我包起来,我这一咬牙,就是几百块钱,这相当于放我的血啊,这可都是我一笔笔放王云琪那厮的血放出来的。
      男仔收到我的礼物,也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想小子学得不赖啊,姑娘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挺好学的啊,姑娘这一身的功夫还没使出来呢。
      行走江湖的,总能遇着对手的,我想。

      男仔最近又忙着出差,我暗暗地想他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但是想想我又是谁。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我多么希望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接到他的电话,“周婉,你明天坐飞机到南京,机票我已经定好了,你去小王那里拿。”
      “去南京?什么事?”
      那边不说话了,“我妈病了,你到了,会有人会去机场接你。”
      放下电话,心里一片酸楚,想来想去,他妈妈病了,不知道病得严不严重,心里纠结着。
      等到达南京,再转到医院的时候,周维的母亲已经过世了,我看着他握着他母亲的手,脸上都是泪水,此刻我突然觉着他也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儿子,不是什么天之骄子。
      周维的母亲没有葬礼,而我也没有看见他的父亲,为什么他母亲会是在南京,而他的家却在北京,我没有问,只是陪着他在灵位前跪了一宿。
      第二天,他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这个屋子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这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住的地方,一个小镇的阁楼里,到处是她母亲生前的物品。
      晚上,他问我怕吗?
      我说不怕。
      他说周婉,我母亲说不要葬礼,她想安静地离去。她在世的时候,就是为了看着我成家立业,干出一番事业,她的病一直缠着她很多年,她是为了我坚持这么多年的。
      他呜呜地哭起来,泪水留在我的手上。
      他说了那么长,他说一句我应一句,我想替他分担,但是我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了,周公一直唤我,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睡着了。
      早上我比他先睁开眼睛,我想他是一夜没睡着。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叫我啊,你讲到哪里啦,今天晚上接着讲好不好?”
      他看着我,揉揉我的头发,轻轻抱过我。
      此时的南京有些肃静、冷清,有的河面已经结冰,听不到叮咚地水流声,夜半的歌声让人愁肠寸断。
      周维领我走过一片片粉墙黛瓦,这里有几朝的历史,繁华过、也衰败过,留下一段段传说,尽在这个古老的城市里缓缓诉说着。
      几天之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在那里看什么都是伤心的。
      新年,我和王云琪回了上海,看着外面璀璨的烟火,不知道周维在哪里?
      再回到北京已是二月底的光景,翠花已经留在周维公司工作,桥桥已经签约了一个广告公司,苏影可能回家,只有我一个人是无头苍蝇。
      我风风火火地回到公司,我想是时候跟周维摊牌了,把我一个人晾着也不是一回事,姐姐我不是跟屁虫,更不是苍蝇贴,好歹你大爷给个话。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看到一个温和的女人,带着淡淡地笑容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我头从门缝里一缩走掉了。
      天下只有我是最大的傻瓜,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周总的未婚妻从香港回来了,两个人择日结婚。我从19楼就这样忘了坐电梯,一步步爬下去的,走一步想一步,这就是报应,上次他送我到七楼,这次我一个人爬19楼,还清了。
      我觉着自己冷静地都不是人,坐地铁,又转公交车,再坐出租车,以最便宜的方式到了周维家。
      其实也没什么要拿的,我想要是能偷一瓶红酒也值,或者砸他一个古董也行,让他心疼死。
      我开门刚要走,不巧大尾巴狼回来了。
      “你去哪?”
      “你管不着。”
      他拽着我的手,拖回来。
      “为什么要走?”
      “你想两女侍一夫,她愿意我还不愿意,你放手,要不我喊人了。”其实这荒山野岭也没人,我就是被弄死了也没人发现。
      “周婉——。”他这样叫我就是刺激我,叫得那么缠绵。
      我拽回我的包,“我不做第三者。”
      “周婉,像你这么精的人会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他那样痛心疾首的看着我,好像都是我的错,我诱惑了他,我是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的狐狸精。
      我是彻底崩溃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都跟自己说了不在他面前丢人,但是眼泪这不争气的东西没打报告就进来了。
      他说周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不是我想的那样,比我想的还龌龊,我想跟他说我不是小三的料。
      可是泪水哽咽地我说不出话,我就是头不回地走了,潇洒地没有再看看这个人模狗样的地方。
      我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色,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
      我骂着骂着,看司机师傅打车镜里看我。
      还好我哭地稀里哗啦,司机师傅以为死了父母,我说如果我爸和我妈能回光返照的话,先让他们带周维走。
      我突然灰心地想,这个世上不出轨的男人只有一种,就是没有能力出轨,什么专一都是鬼扯蛋。
      女人还朝三暮四,我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所以打断狗的腿它还要出去交欢。
      我突然想起了苏影,爱情这玩意真靠不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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