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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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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夏蝉正躺在床上休息,孙阿姨刚刚给夏云洗完澡俩人正在大厅玩。
孙阿姨不认识池朝暮,一打开门就问道:“你是?”
“阿姨好,我是夏蝉的同学。”池朝暮说,“他没去上晚自习,老师让我来看看他。”
“你稍等一下。”孙阿姨没有直接让池朝暮进门,她敲了敲夏蝉的房门,“夏蝉少爷,有个同学来看你了。”
夏蝉闻言叹了口气,敲门声一响他就猜到是池朝暮来了,“让他进来吧。”
“咔嚓。”房门应声而开,又应声关上,还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夏蝉原本是在闭目养神,听见池朝暮把房门锁了他才打开眼睛望着对方,询问的意思十分明显。
“啵。”池朝暮什么都没说,直接弯下腰在夏蝉的额角印下一个响亮的吻,“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夏蝉有些发愣,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样去面对池朝暮,也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只是这个吻的确有些始料未及。
池朝暮在床沿坐了下来,随意地抓起夏蝉的右手握在了手心,“心脏不舒服了么?有没有去医院?”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夏蝉说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池朝暮说:“有什么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憋在心里可就难受了。”
“我没事,师哥请回吧。”夏蝉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波澜不惊些,下午心脏莫名其妙开始痛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了,如果再不抽身就不是伤筋动骨或者痛一阵这么容易的事了。
“这是打定主意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咯?”池朝暮微微笑了一声,其中意味难品,“感觉你状态还行,那我先回去上课了,要是有什么事别硬抗着,随时给我打电话。”
见夏蝉没有出声,池朝暮又叮嘱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云云可怎么办?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我们俩的事……等你好了再说吧。”池朝暮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师哥对我也不必如此上心。”夏蝉没有打开眼睛,只是躺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句话。
“好。你说没什么可说那就没什么可说,其他的都先放一边,你先养好身体。”池朝暮说,“你要是觉得我不配跟你一起承担这些,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要想发挥一下圣母光环的作用,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我可不能答应。”
池朝暮伸手握住了门把手,“以后路还长,我们会走过更长的路,会经历更多的困难,不至于遇到问题就把对方推开吧,如果不能共患难,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
“如果你是我呢?”夏蝉终于开口,“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一样要推开我?如今我自知配不上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噗……配不上我?你哪里配不上我了?”池朝暮嗤笑一声,“我池朝暮烂人一个,天生喜欢男人,刚认识你就被你的皮相吸引,产生了那些不该有的龌龊想法,要说配不上也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呢。”
房门开了又关了,大厅的门也传来了咔嚓声。
如果说下午的时候夏蝉内心还有一份倔强,此刻也都被池朝暮给融化了,对方难以言喻的霸道和温柔让夏蝉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隐秘都无处遁形,他再也不忍心开口故意中伤对方,毕竟爱一个人原本是没有错的。
池朝暮看到夏蝉状态还可以,不难猜测,之所以不去上晚自习,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知道夏蝉内心是在故意排斥他推开他,这一点反倒让他很欣喜,至少说明在夏蝉的心里,他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夏蝉赶在了上午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踏进了教室,教室里还是和往常一样书声琅琅,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就连池朝暮也一反常态地扎在书里。
他差点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故事情节,忙坐下抽出课本来。
“池朝暮,你出来一下。”夏蝉刚刚拿出语文课本,还没开始读,门口就传来杨老师霸气侧漏的声音,那声音和平时不大一样,夹杂着七分无奈和三分怒火。
夏蝉习惯性地侧头看了一眼池朝暮,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一个大大的笑脸扑进夏蝉的眼眶,印在了他的心头。
这节是语文课,池朝暮回到教室的时候,离下课已经没有几分钟了。他神色如常的从一大堆的课本里抽出了语文书,手上的黑色碳素笔转了两圈又牢牢的被他握在手里。
夏蝉抬眼望去,池朝暮把物理试卷塞在语文课本下面淡定自若地刷着题。
他不知道池朝暮又哪里惹着老杨了,只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没有哪个老师会剥夺一节语文课就为了给学生讲讲废话,喂喂鸡汤,只是具体情况的现下还不太清楚。
这种状况只持续了一节课,课间操的时候夏蝉就被叫进了岑庭芳的办公室。
“夏蝉,身体好了没有?有没有上一样?”岑庭芳给夏蝉搬了个凳子。
夏蝉很感激,已经有很久没有长辈这样和蔼可亲地关心过他了,“谢谢老师,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岑庭芳洗了手坐下,他擦着手对夏蝉说,“池朝暮昨天去看你了?”
“啊?”夏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转念又一下:也对,出校门肯定得找老师签假条,不知道才奇怪呢。
“是,他昨天到我家了,问我要不要去医院。”夏蝉说,“我当时觉得好些了,就没跟他去。”
夏蝉说完就看见对面和颜悦色的岑庭芳皱起了眉头,夏蝉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老岑带来这样的情绪。
“他没说别的吗?”岑庭芳皱着眉问。
夏蝉就是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这会儿他要还读不出岑庭芳话里的不寻常,那就愧对学霸二字了,“老师,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
“这个臭小子今天一早跑到我办公室跟我说IMO他不去了。”岑庭芳敲了敲桌子说,“你说气不气人,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说不去就不去了,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不想去了。”
夏蝉沉默了,良久的沉默,此刻他忽然想到池朝暮那句:
有时候,人宁愿笨一点蠢一点,也不要自作聪明。
夏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池朝暮不想去的原因,似乎一切都是被他掌控的,但又好像他什么也做不了。
“去年决赛你状态不好学校怕浪费名额,想让想把你换下去,池朝暮还拿自己的名头下过学校领导,他当时说要是你不能去,他也不去了,可见他还是很重视这次竞赛的,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岑庭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夏蝉听的这话脑袋里又是一阵炸裂声,爷爷去世那一阵他的状态的确是想当差,别说是竞赛了,那段日子,夏蝉觉得吃饭,睡觉,走路都是件困难的事。
所以岑老师说的就是那段时间,那段难上加难的时光里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衰了,没想到自己的处境原本应该更加艰难的,只是有人替他挡下了掉落万丈深渊的临门一脚。
夏蝉喉咙里泛起一阵阵酸意: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两个自作聪明的少年人。
“老师,这个事您先别往学校报,也别告诉其他人,一会我去跟他聊聊。”夏蝉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行,你去跟他说说,我看他就听你的话。”岑庭芳说,“你这嗓子也得吃点药,哑成这样。”
夏蝉心道:听我的话?不,他从来不听我的话,少有几次听了我的也不过是因为两人不谋而合了。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给岑庭芳听。
“好,谢谢老师。”夏蝉说完就盯着鞋尖一路走出去了。
接下来两节课夏蝉没有再看池朝暮一眼,只是把唇抿成一条直线低头坐着手里的题,哪怕池朝暮赤裸裸地盯着夏蝉,对方也没能给他0.1秒的眼神。
池朝暮有些不自在了,昨天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尴尬,有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味道,但夏蝉这明摆着一副:老子不想理你的表情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池朝暮思前想后也没明白自己哪里又惹这位小祖宗生气了,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不高兴了,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自习后两人回到共有的宿舍里也没得到改善。
池朝暮看着夏蝉还在认真刷题的侧脸,满脑子黑人问号,虽然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灯还是那盏灯,人还是那两个少年,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疏离之感却是铺天盖地而来。
池朝暮终于忍不住了,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夏蝉一句:“你这一整天都这幅表情,是谁惹你生气了还是大姨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