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陈迦罗买了一篮子游戏币，但他的心思却不在游戏上。他算是发现了，每次只要叶修一出现，他的计划机会被迫打断。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连带着对始作俑者以及和他有血缘的叶秋也没有半分好感。
陈迦罗在想什么叶修不知道，那若有若无的敌意也被叶修忽略了。他和他哥来电玩城是为了玩得高兴，可不是用来自寻烦恼。
一行人分成几拨，分别去了不同的游戏区。王杰希、张新杰和喻文州去了棋牌区，苏沐秋和李宽在球类区，剩下的张佳乐、黄少天、陈迦罗、韩文清以及叶修叶秋则在街机游戏这里。
街机一共有三组，黄少天和张佳乐一组，韩文清和叶修一组，陈迦罗和一个陌生小哥一组。叶秋不打算参与，只站在叶修身后看他玩。对于这样的分组，陈迦罗并不满意。他试图隐晦地提出重新分组的建议，但其他人压根没有这个打算。
游戏内容是经典的拳皇争霸，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只需要跟着燃烧的音乐让自己热血沸腾。黄少天和张佳乐这一组是最投入的，两人的叫喊声和游戏的嘈杂电音加起来，真的能让人耳膜炸裂。叶秋默默地捂住了叶修的耳朵，韩文清不为所动，刚得一批。陈迦罗蹙紧了眉，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张佳乐移除攻略名单。
勉强玩了几局，陈迦罗有点儿腻了，还有那两人实在是太吵了！正好韩文清和叶修对战结束，陈迦罗直接对叶修道：“叶修，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下摩托竞赛？”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叶修看见了另一个区里空着的两台摩托。“看起来挺有意思。老韩，你要一起过去吗？”他没玩过浸身式VR游戏，很想去体验一下。
韩文清没有拒绝他的邀请，那双眼睛太明亮了，他不忍心浇灭那两道纯净耀眼的光。叶秋，不用问，他铁定是要跟着的。本来二人世界就被打扰了，再不看紧点儿被拐走了怎么办？！
张佳乐看他们要走，管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听到张佳乐的问话，黄少天也冒出了脑袋，同样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们去那边玩VR摩托，你们有兴趣一起吗？”陈迦罗给他们解答了问题，顺便再邀请一波。
“VR摩托？那肯定得去，这玩意儿挺刺激的。”黄少天在别的地方玩过几次，喜欢的紧。张佳乐也点了点头。
几人都要过去，可VR摩托只有两台。想了想，陈迦罗开口提议：“这样吧，我们采取轮流制，一局定胜负。输的人下去，换新人上来，赢的人继续。”
“如果有其他人来的话，希望赢的人也适当让一下位哦，毕竟这不是我们私有的设施。”叶修补充道。电玩城里的游戏设施都是公用的，他们没理由也没权利一直霸占。
提议和补充一致被众人采纳。
两台摩托车一台黑色，一台红色，叶修坐上了红色那台，陈迦罗在黑色那台。简单了解操作方式后，两人分别戴上各自的VR头盔。通过头盔的第一视角，可以看见一条专业的摩托车赛道。现在的VR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一戴上VR头盔，仿佛自己就真的成了赛场上比赛的那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视觉前方出现了3秒倒计时。
“3”
“2”
“1”
“Go！”
两辆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冲了出去！这种高速行驶的感觉叶修没能一下子适应，在调整的过程中渐渐被对方拉开了距离。旁人通过外放的大屏幕能清楚地看到红方和黑方不断扩大的间距。
观战的韩文清没有什么反应，叶秋也一脸平静。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
叶修没花太久的时间去适应，在两人拉开绝对距离之前，他终于奋起直追。红色的摩托开足了马力，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追赶。以这一节点为分割线，反向演绎着之前的赛况。
VR摩托陈迦罗已经玩得很熟练了，他有自信自己能在竞赛上胜过叶修，所以他才会提出跟叶修PK。而且，他今天似乎运气不错，叶修居然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从他的上车动作到比赛开始之后的半分钟，哪哪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新手菜鸟。
虽然赢过一个新手菜鸟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是如此绝佳的打压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只要他展示出碾压式的实力，就算赢过的对象是新手菜鸟，也足够让人惊叹。
可是现实却没有像他预料到的那样一边倒。叶修出色的适应力和游戏天赋，很快让他找回了节奏。陈迦罗没法再显得游刃有余，他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可就算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肉眼可见地缩短。
惊慌从脊椎骨慢慢延伸至他的大脑，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两车一前一后冲过终点线，间隔不过零点几秒。陈迦罗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真可惜。”叶修摘下头盔，利落地从摩托上下来。
“是有点儿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不过你还真厉害，要不是知道你是第一次玩，我都要怀疑你前面是不是在放水了。”后半段的强势追赶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黄少天多少对叶修正视几分。如果说之前叶修是游离在黄少天的领域之外，现在至少在门上开了条缝。
对黄少天的话，叶修只回以淡然一笑。
“没想到你玩游戏也挺溜，只是有点儿遗憾，今天没机会跟你来一局了。”他们集合的时间快到了，张佳乐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
“2点05分我们就得走了，下午还有功课要复习。”韩文清解释道。
想起之前喻文州在班上提的学习小组的事儿，叶修了然了。
说话的空隙黄少天已经骑上了摩托，戴上头盔那一瞬间，画面开始转换。“看外放的时候不觉得，亲身上场才知道，这里的VR代入感还挺强。”他小声嘀咕道。
比赛再次开启。因为两人都有过驾驶VR摩托的经验，比赛没有像之前那场一样出现过大的波动。两人的技术旗鼓相当，全程呈现出一种紧张的胶着状态。高度的紧张感容易让人出现失误，而只要有一瞬间的失误，这场势均力敌的比赛就会倒向另一方。
陈迦罗本身算是一个懂得忍耐的人，不说多稳重，至少不会马虎。这场比赛从开赛到接近尾声，他没有让对手有任何优势，同样的，对方也没给他任何突破的机会。他不想输给黄少天，输给他就没办法跟攻略对象之一的张佳乐交手，再者韩文清还在下面看着。
他享受捕猎的过程，接近、互动、交往、亲密接触，一步步让猎物进入自己编织的陷阱，然后再无法逃脱。他有足够的耐心与攻略对象相处，而对于目标之外的人，那都是浪费时间。黄少天并不在他的攻略范围里，他不喜欢太过活泼的人。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比赛，并且赢得这场比赛。
有句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陈迦罗越是着急赢得比赛，他所承受的压力便越大。强压之下，他的判断便出现了失误。在最后的一个弯道里，他被抓住机会的黄少天超车了！比赛就此落下帷幕，陈迦罗输了。
“赢得可真不容易。”黄少天摘下头盔喘口气，他现在有点儿兴奋。
陈迦罗快速收拾好心情，在摘下头盔那一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大方的笑。“黄少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厉害个屁！看我怎么实力碾压他。”张佳乐跟黄少天太熟了，说起垃圾话来毫不嘴软。
“你可拉倒吧，你个小菜鸡。”不怼回去黄少天就不是黄少天了。
互放完垃圾话，两人才开始投入到比赛中。过程跟上一场有所不同，但结果却没有改变。张佳乐没能实力碾压黄少天，反而输了比赛。这可让后者高兴坏了。
“我就说你是小菜鸡嘛。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再练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就能赶上我了呢？”黄少天一手搭着张佳乐的肩，一手插在裤袋里，虚情假意地安慰道。另外，他本来是想用小臂搭上去的，奈何身高不够，搭着太丢面儿，只能放弃。
张佳乐面无表情地竖了一个中指。
“我们该去集合了。”走到几人面前，张新杰提醒道。他身后还跟着喻文州和王杰希，苏沐秋和李宽也在向这边靠近。
“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学习了，拜拜。”叶修准备和叶秋去别的区玩一玩，他们的篮子里还有很多游戏币。
“周一学校见。”想说的话很多，但最终韩文清还是选择将这句道别说出口。
“嗯，周一再见。”叶修朝他们挥了挥手。
其他人也向他或挥手或点头示意。叶秋并未开口道别，只是向众人微微颔了颔首，随后跟着叶修离开了。
男孩子们来到约定好的电梯口时，两位女生已经提前到了。确定人数都到齐了，一行人便沿着原路返回书吧。
“韩文清就是之前一直和你Q聊的对象吗？”跟着叶修来到抓娃娃机前，叶秋开口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叶修与他相处的气氛比跟其他人和谐自然得多，就像认识了很久的老熟人一样。
叶修的回答也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是呀。初一上半学期加的□□，算起来已经聊了快三年了。”
“这样啊。不说他了，你把那个娃娃夹起来送我吧，我明天要回部队了，只能让娃娃陪伴我了。”叶秋指着其中一个娃娃机里的娃娃，有点儿哀怨地对叶修说道。
“行啦，等你回到部队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打来的电话我也会第一时间接听。”叶修仰着头，认真地给他承诺。
此刻叶秋很想捧着他的脸亲亲他，抱抱他，他真想抛下一切东西去陪着他。可是不行，他只能竭力将心底的渴望压下去。“你得说话算数，不然我会惩罚你的，小坏蛋。”
“我哪次说话不作数啦？再说了，你真舍得啊？”小坏蛋笑得一脸狡黠。
叶秋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我舍不得你还老是气我。”他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叶修触感极好的脸蛋，没舍得下力气，怕捏疼他，也怕留下印子。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叶修没阻止他的触碰。叶修的志向不在于从军，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的父兄都在部队，爷爷退役之前还被授予元帅军衔。叶家世代从军，他们的忠心天地可鉴。但是，过犹不及。再者，如果他也进了部队，一家子都身临险境，他的母亲该如何自处？
能报效祖国、守卫边疆，没人会不愿意。
兄弟俩没在外面玩得太久，只不过还是遇上了晚高峰，摩托再便捷也无法穿越这密不透风的车流。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
叶秋和叶修刚踏进客厅大门，一道黑黄的身影就猛地扑了过来。不用想，这肯定是那条忘恩负义的狗子，也不用想，它扑的人绝不会是叶秋。同昨晚一样，叶秋熟练地在后头接住被扑得后仰的叶修。
“小点也只有面对修宝才这么撒欢。”唐姝兰慈爱地打趣道。
“咳！”今晚叶寻没有太多事情，准时下了班。见某个小坏蛋还没发现自己，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
听到这一声雄浑中带着一点儿刻意味道的咳嗽，兄弟俩这才往布艺沙发上多出来的一个身影看去。那是一位严谨自律的男性，五官凌厉深刻，乌黑的板寸显得男人又飒又精神。年过五旬身材依旧强壮结实，就算坐着背脊也挺得很直。与唐姝兰坐在一起，高大的身量衬得身材匀称的她都有些小巧。
“爸！”
“爸！”
叶秋不自觉将背又挺了挺，叶修则是有点儿惊喜。他以为这周没法见到叶寻了，没想到今天他能准时下班。
“嗯。吃饭了么？”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开口询问。看似将心神都放在报纸上，眼角余光却偷偷注意着小儿子的一举一动。
“还没呢。外面的饭菜哪有家里的好吃。”叶修乖巧地接过话，脸上的笑让人倍感舒服。
不愧是我儿子，招人稀罕！叶寻默默在心里夸赞，脑海里还有一个小人在捂心脏，面上却是一派严肃淡定，连点头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多余。
叶修已经习惯了老爹的严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叶秋则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跟他老爹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已看清了自家老爹儿控的本质。当然，这个儿是叶修的儿，跟他叶秋没有半毛钱关系。
“来吧，人都到齐了我们去吃饭吧。”唐姝兰笑呵呵地招呼父子三人去吃饭。
由于今晚吃饭的人数增加了一个，三菜一汤变成了四菜一汤，多加了一道荤菜。叶寻坐在上首，唐姝兰和叶修坐在左边，叶秋坐在右边，小点趴在叶修脚边。
他们吃饭的速度快慢适中，全程没有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小点趴在那里吃着食盆里的食物，不疾不徐，也没有乱叫。
吃完饭后，叶修陪着叶寻去前院散步，叶秋则陪着叶母看肥皂剧。
“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绕着院子走了几分钟，叶寻终于卸下了一丝伪装，露出了一点儿身为普通父亲的影子。
“挺好的，同学和老师都很不错。学习进度比梨高快了一些，不过已经跟上了。环境和伙食也都很好。”叶修如实将学校的情况告知自家老爹。
叶寻当了三十几年的兵，对方有没有说谎他一看便知。不管荣高是否真像叶修所说的那么好，至少叶寻没从自家小儿子身上看出任何的勉强。他暗暗点了点头。
“你觉得好就行。有什么需要就开口，这点儿时间我还是有的。咳。”习惯了部队里严肃严谨的氛围，他都有点儿不适应自己这个父亲的身份。为了掩饰这点儿别扭，他假装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起初叶修还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后面也就慢慢回过味儿来了。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傲娇！叶修觉得自己的老爹莫名符合这个属性。
“好的爸，我记着了。”
“等会儿陪我下盘棋，我们俩有段时间没交手了。”叶寻迅速地将话题揭过，顺便提出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好啊。不过我棋艺不精，您可得手下留情。”
“哼！看我心情。”
父子俩的相处莫名的和谐。无论叶将军在部队里如何威严，在战场上如何勇猛，在家里他都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与其他普通的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等会儿要和小儿子下棋，叶寻回去的步伐都不免轻快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