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刺客》孽小无

12、第 12 章

　　我们可以想象，有一天雅丽威发现了科莲的秘密，用他独特的凛冽眼神盯住科莲质问，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魔药。这是素食。”
　　我们也可以想象，有一天母索发现了科莲的秘密，用他凹陷如无底洞的深邃目光兴味索然地带出探究的话语，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魔药。这是素食。”
　　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有一天古琪发现了科莲的秘密，掩嘴惊叫起来，
　　“哦！神明在上！你可真有钱，这玩意儿一般人可搞不到……别看我，我家经商的。这可是素食！”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科莲被最简单的玩笑成功骗去找那颗根本不存在的该死的流星的时候，一个永远不懂得魔法控制力为何物的家伙打翻了一整瓶刚从布格那里得到的、几乎没开封的蓝色魔药。
　　然后他还能镇定地质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素食。
　　“……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么？”科莲依旧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
　　修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眼里的愤怒几乎可以溢出火来。
　　“该死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这是素食！素食！毒中之王！它还见鬼的能够让人上瘾…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瓶的！”
　　他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谈吐……”
　　“让你和你的谈吐见鬼去吧！你疯了么？这有什么意思！你还这么小……”修的语气里渐渐露出悲痛，“一滴就可以让人感觉拥有无上的力量……最可怕的是，它就贵在这种感觉完完全全是真实发生的！很多高等贵族为了追求这种刺激感不惜花重金购买那么一小滴稀释过了的素食，从此消声觅迹了……为什么！因为它根本是恶魔的眼泪！第二滴就开始让人生不如死，三滴四滴下去就可以直接数出这个人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花花肠子……看在神祗的份上，科莲•冯•尼古拉斯卡格里奥，你到底饮了多少？！”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它作伴的时间只能以年来衡量呢？
　　科莲无奈地想。修看起来非常不正常。
　　他放开了科莲，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仿佛盯着虚空中某处，满脸的迷茫。
　　“修……”
　　科莲试图让修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
　　“别碰我！”
　　他狠狠甩开。
　　科莲忽然觉得这个一向保持着完美贵族姿态的少年此刻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他默默叹了口气。
　　“想哭的话，就哭吧……”
　　修抬起头，迷茫的苍蓝色眼珠下挂起了一道晶莹的水线。
　　“科莲，你知道么，我的母亲曾经是多么漂亮而开朗的人……”
　　“啊。”修淡淡地翘起嘴角，他坐在他旁边，让修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所以她一定就住在那里，云层的最里面。”
　　窗外，一片黑压压的天幕。

　　可怜的奥利弗尼忒，你也在哭么？

　　※

　　※

　　“这真让人难以置信！”
　　五等贵族度•艾德里安惊讶得连祈祷前缀都没有加上。
　　“别看我，门德找来的古语翻译术卷轴是新奥兰多兰唯一的一个。”
　　火钳埃尔双手抱胸，面色平静。
　　“你知道的，这事本来就处处冒着蹊跷……”度微微皱眉，“前预言师莫里死前用门牙在地上刻出《索引》的准确位置…这根本是一个傻透了的陷阱。萨里大人的古怪脾气竟然完全认同！忠诚之神在上，我无法想象一个将死之人把失落的宝藏慷慨送与杀害自己的凶手。”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小鬼如何上到洛塔的23层。”
　　“洛塔？”度有些迷茫，“他不是上到海格尔书馆的23层么，洛塔是那座学院最北面的另一座标志性建筑……”
　　“让你带着你装满了多利汁的脑袋见鬼去吧！我真不该跟你这种傻毙了的家伙讨论任何关于萨里的任务，你只要本分做好自己的上层情报收集就好，该死。”
　　埃尔二话不说转头就要走。
　　“不……等等…我想起来了！”度张大眼睛，“见鬼…你怎么会知道785页的内容！”
　　“哼。”他冷笑了一下，“你还是想办法用脑浆搭配小牛扒吃起来会比较好。试探我的话还是等霍比特人占领整个中洲大陆再说。”
　　度被他盯着，背后一片冰凉。火钳埃尔这老家伙在三教九流的地方混迹了大半辈子，面无表情却总能让有所算计的人无所遁形。
　　他根本无所谓。
　　“好吧，”度耸耸肩，“或许萨里大人要比我想象得与你更亲近一些。但是你知道，785页翻译后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地窖的死士不是用来浪费的，我想你比我更珍惜他们的小命一些。”
　　“我，你，萨里。还有门德。”埃尔默默地说。
　　“你忘了另一个人，”
　　度得意地望着埃尔。他没有说话。
　　“那个可怜的小鬼。”

　　‘……一个人类从尸骸中挣扎着立起，以剑指日，自此开创了人类的新纪元。这个叫做拉德维加的勇者，把它称作新奥兰多兰。在他爬起的地方，受到奴役的最后一批精灵和矮人，被命令以血肉与魔法之躯筑起了一座高塔替代人类勇者骄傲的利剑，名之洛塔，将一切与此时空有关的文献与禁咒封印于高层之上……解开封印的，只有在新大陆上消失谧迹的索尔克人……’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萨里伸出十指，它们干瘦如枯枝，经历了太久太久岁月的洗礼。像一些空间的碎片，慢慢剥落了。
　　名叫门德的女子微依在窗口，两只尖尖的耳朵隐在发中。皮肤在月光下呈现漂亮的银色。
　　“有两个人。”
　　老鼠背上的人类嘴巴没有开口。
　　“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上去了23层。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萨里。”
　　“侏儒卫士。拿珈。”

　　窗外，一片黑压压的天幕。

　　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