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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华灵回到宣城,在先换玉石还是先换人参,或者一起都换了,三个选择中犹豫了几息决定先换石头,因为石头大而压手。华灵现在手上没有银钱,不敢随便进店坐摊打听,便在街道上随意溜达。正值清晨,路上也没几个人,一路溜溜达达地又到了昨天那个馄饨摊前,华灵想这也是个熟人,我不吃就问问,应该是可以罢。
      小摊的伙计今日瞧着面有郁色,似有愁苦,不是打听的好时机,华灵摇头,还是不找他了。毕竟银钱关系甚大,若是他因心情不好,给我指的换钱路子也不好,那可不行,再溜达溜达。华灵打算直接走过去,伙计却叫住了他,“这位公子留步,我们日前见过的,今日是要再来一碗馄饨么?”
      这伙计不老实,既还记得见过,也当记得我当时可是给了他五两银子的大生意,怎么不说白让我吃一碗馄饨,啧,不想理他。华灵只作没听见,仍抬步要走。那伙计又道,“公子来吃一碗吧,不收钱。”
      嗐,看来还是晓事的,既然都请我了,那我便坐下罢。华灵状似有沉吟,看他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伙计没搭话,自顾下馄饨,华灵自在地找桌子坐下。
      伙计端馄饨过来给华灵,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华灵也不管,执勺开吃。直到吃了三口后,伙计也没言语,华灵便道,“伙计,你知道在哪能以物换取银钱么。”伙计也开口,“公子,我前日托你的福,得了五两银子将那女子买回去了,唉..”
      华灵继续道,“伙计,你知道在哪能以物换银钱么。”伙计叹完气也继续开口,“我带她回去是想娶她做媳妇的,可是没想到爹娘都不同意,唉..”
      华灵还是道,“伙计,你知道在哪能以物换银钱么。”伙计叹完气还是开口,“我家人不仅不同意,还限我今日早食摊子摆完,就带她去录奴籍,唉..”
      这馄饨是没法吃了,华灵放下勺子,看他道“伙计,你听我讲话了么。”伙计也将白汗巾甩桌上,看他道,“公子,你听我讲话了么。”华灵道,“我先问的,伙计,你当先应我。”伙计却道,“公子,你坐的是我的桌凳,吃的是我的馄饨,你当先听我说。”
      这没银钱使的日子是半刻也过不下去了,华灵起身,“我不坐不吃了。”伙计连忙起身两手张开拦道,“公子,我心里愁闷,想和你说说。”华灵还是要走,“作甚要和我说?”伙计很有他的道理,“我思来想去,我和婉娘的缘分是公子给的,自然是要说与公子听的。”
      忆及那日凭白被谢寻那厮一番狠盯的情形,华灵额首,这样说来也是没错的,华灵觑他一眼,坐回去,“那便听上一听罢,你继续。”伙计也坐回去,继续愁眉,“我爹娘说要为我娶良家女,婉娘既是自卖自身,那就该入奴籍,不能娶她。唉..”
      华灵怎么会懂良家奴籍,在他看来都是凡人尔,你爱娶谁就娶谁,有甚好愁的,可是这话也不能直言,“不是还没入奴籍么,你不带她去不就行了?”伙计抓脑,“当日婉娘已签过卖身契了。我就算不去,我爹娘也会去的。”
      当真麻烦,这不是自上枷锁么,华灵灵机一动,“我记得那五两银子还是我从谢寻那讹来的。说来,你家很有钱么,讲究甚多。”也不知哪个字燃了伙计的火,“我家只是小民,自然是比不上公子银钱多的。公子不与我解愁,反以银钱苦我,当真一纨绔子。”说完就怒气冲冲的离开,过了一会儿,手拎扫帚,气势汹汹地在华灵身侧挥帚,“公子吃完就走罢,小民要打扫了,公子让让...”
      华灵被迫离开小摊,口有杂,味难品,这伙计好生善变,不可捉摸。罢,最紧要的还是要尽快换钱,不然就连这小伙计也能随便驱赶本灵源,实没面子。
      来回逡巡,观察良久,华灵在一当铺前沉思,这店铺凡有人拿物进去,都空手出来,袖藏银钱,间或面有喜色面有苦色。应是以物换钱处,进出之人,面色不同,看来店有蹊跷,且进去看看。
      华灵进得当铺,扫视一周,心道果然,当下决定不能在这用玉石换钱。你道因何?盖因当铺柜面所设窗口在华灵看来甚小,玉石个大,不知能否塞进去,不妥不妥。故华灵在铺内闲逛一圈,又悠悠然出去了,徒使店内人惊疑不定。
      这间铺不行,就要另寻别处。华灵不想溜达了,干脆提步连点几檐,停于高楼顶上,日光追他发,悠风戏白衣,一手背于后,一袖荡于前,引得街上行人注视纷云,君子姿无双。华灵凝目四面观看,终被他搜寻到,一首饰金楼内进出之人,饰之金银,配之玉石,当下眼定,就是此处。遂脚如踏云梯,往那处去。
      首饰金楼,楼高两层,里饰彩帛金边,富丽堂皇,定然有钱。华灵站于前,满意点头,就要进去。后又停住,石头个大,若在楼内凭空变出,引起恐慌怕是不好,可若手拿石头进去也是不雅,华灵目光游离间,想到一法。
      华灵再出现于金楼前,手拎一大彩绸包裹,直往楼内去。店内伙计见来人气度不凡,又携大包袱,不知何意,速请掌柜的来迎。掌柜的姓王,听伙计描述,心中计较怕是有大生意,不敢怠慢,将客交与伙计,自己下楼来。
      王掌柜迎于华灵前,面和颜喜,“公子大驾,蓬荜生辉。”华灵奇道,“你认识我?”王掌柜领他上楼去雅室,“小人今日有幸见公子,已不甚荣幸。公子这边请。”华灵与他同进室,这掌柜的不问原由,恭我赞我,令我心舒。
      掌柜的坐下倒茶,“免贵姓王,公子怎么称呼?”华灵单手拎大包袱放于桌上,不端杯饮茶,“免贵姓华,找王掌柜谈一事。”王掌柜早就打量包袱多时,现下细观,首先注意到这布料很是眼熟,也看不见里面是何物,“华公子直爽,详请说来。”
      华灵伸手示意,“王掌柜打开看看。”王掌柜打开包袱,一堆彩绸包了一块男子成人两手大小的褐石,“华公子这彩绸...”华灵赶紧道,“掌柜看这石,是玉原石。”王掌柜也就不提布的事,顺意道,“公子是要将这玉石托与我楼雕琢么?”
      那自然不是的,华灵直言,“我要将此石卖了。”王掌柜听他是要卖掉,便捋袖端茶,好一番做派,才道,“那我要着人验看后才能出价。”比做派,华灵是不会输的,宽袖而放,一手垂于腿上,一手置于桌沿,高贵冷艳地扫他一眼,才缓缓道,“那王掌柜便验罢。”
      经过老师傅的磨皮去壳,露出纯正明亮的翠绿,老师傅和王掌柜大喜,王掌柜道,“华公子这玉美甚,我可出价千两黄金。”
      华灵仍姿态端得冷疏高然,简言,“可。”一块石头这般值钱,看来石头比金银值钱。
      王掌柜还继续说,“价格还能...嗯?可,好的,公子大气。”这算是赚大发了。
      拿银拿票走人,华灵倍感气爽,现在哪里都去得,那就先去置办些衣物。
      这条街上商铺繁华,不过几步就是一成衣店。店内高挂成品衣,粗粗扫过,看不出好孬,再看布匹,匹多色足,更是花眼。一伙计上前招呼,“公子是做衣还是买布?公子俊朗不凡,若穿上我店精心制作的华衣必定更添气势。”
      难怪这街上人流比别处更多,这生意伙计就没有不嘴甜的,华灵好笑,“做衣买布,可有选择?”
      “有的有的,本店有成衣总册,公子稍候。”伙计快手快脚地从柜台拿一纸册递给华灵,“公子请看,若有看中,可立刻量体裁衣,定好日子来取。”华灵接过,信手翻过,“都还不错,便先给我做十件罢。”华灵所选均是华服繁纹,所花不菲。
      伙计喜眯了眼,“公子这边来,有绣娘为您量体。”量体完,华灵又问,“你们这可做鞋袜?配套一并做了罢。”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伙计心里算盘啪啪响,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应流程走完,伙计领他到柜台付定金换条据,送他出门。
      衣搞定,便要食。世有佳肴,俱色香味。游于繁街,走至街口,一楼中飘出勾人香味,华灵顺香线牵引而至,还未进楼,二楼栏台处,施永摇扇而笑,“华兄,这么巧。”
      进楼去,有小二来迎,“公子随小的来,施公子请您。”华灵随他上楼,入得雅间,室内仅他一人,无左右随侍,两人互见礼就座。席面菜肴似刚上,色泽菜香,就待赏味。华灵道,“施兄也是刚来?真是好巧。”施永收扇做请,“难得巧遇,华兄请。”
      桌有三四菜,香酥鸭、清蒸鱼、食香小炒、清灼时蔬,都是常见的食馆菜,华灵却一一尝地细致,施永看得有趣,“十香楼的菜肴确是口味上佳,我观华兄很是喜欢。”华灵品完,放筷,“不甚喜,新奇而已。”
      都是家常菜,施永挑眉,“新奇,奇在哪?”
      第一次吃当然又新又奇,不过不喜欢是真的,华灵诚实道,“观之亮泽生津,食之寡淡泛空,奇得很。”
      原来是好辣口,晓得了,施永面有深意,笑言,“城中有一辣馆,名生花,店名甚是雅致,里面菜品俱是令人辣的生花。华兄下次可以一试。”
      吃东西还能生花么,华灵果然感兴趣,“施兄不与我同去?”施永直言拒绝,“生花威力甚强,华兄独享罢。”
      竟是拒绝得干脆,华灵兴趣越发浓厚,“施兄表现得这般玄虚稀奇,我定要去试一试的。我记得上次施兄说改日同去无梦楼寻红颜知己,今日巧遇今日去,如何?”
      君子不拒风流,施永自然答应,“那当然好。不过现下日未落,时尚早,华兄若是无事,先与我去会一友人罢。”
      两人过得两巷口,走入一清幽街道。华灵道,“不过隔两巷,似是另一城。”施永听他语,少言解释,“此多筑茶楼画廊,往来是文人墨客,故街清巷深些。”
      施永早与人约好,两人径直进一茶楼。刚踏入,一布衣书生就起身,施永果然往他桌前去。施永介绍道,“这是华灵,我与华兄巧遇,便一起来了。”又向华灵道,“林勤书,林公子文采不凡,我便是与他有约。”三人见礼后落座。
      林勤书将一本书册递给施永,“多谢施兄借我,原册归还。”施永收下,“林公子太客气了,才借三天,实不必急。”林勤书抿唇淡面,“承蒙施兄抬举,已多次烦扰,早还为好。”施林两人寥寥几言,林勤书就起身告辞了。蓝布墨影,身瘦骨挺。
      华灵无话,自斟茶。施永淡笑尽无,叹道,“林公子,可惜了。”华灵浅抿一口,掀眸扫他叹容,“虽身形单薄了些,但面无苦,态无卑,作甚可惜?”
      面不表,态不显,苦意自咽,浸融硬骨,才道可惜。施永感慨,“勤书自有才,怎奈困于行,我观难尽意,只能叹可惜。”
      听起来,这林勤书好像很有才华,却不知有何隐言,使得施永这个旁人都为他叹意难平。
      唔,这前情后果也没讲明白,只突然空叹,本灵源也莫名啊。既然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去会红颜知己了。华灵看他默默不语,好生无奈,上身自不动,长腿悄伸展,等了等,“施兄,这茶喝得差不多,我们且离吧。夜阑有梦,红楼无梦,正是热闹时候。”
      逛个花楼,说得这般活泼,也只有华灵了,施永被他说笑,“却是好时候,走罢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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