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异事录》南安棠

22、西南夷篇下 第三章 学生的“课余活动”

　　第二天，张铭从当地村民那借来一台抽水机，从学校拉了条电线出来，便开始抽水。这水抽了一早上，正午时，围观的学生都被上课铃驱赶回教室，“蓄水池”的水，这也才抽得差不多，已经露出部分池底了。
　　如李弘所猜测，池里确实已几乎找不到任何文物，就剩些无价值的破瓷器。但这“蓄水池”是座墓坑，已得到了确认。
　　这墓什么时候被盗已经说不清，但被盗的年代应该比较久，以至在这里耕种的农民都不知道这是个墓坑。现在还有个疑惑就是，如果文管所里的宋代墓碑确实出自于附近，那么这可能是座夫妻墓，这被当成了“蓄水池”的古墓附近，应该还有一座墓。
　　下午，将“蓄水池”底的淤泥冲洗干净，墓室呈现，可见是座砖墓，规模不大，或许曾经有过大量丰富陪葬，但现在一无所有。
　　拍照、测量、做了记录、普查小组很顺利将工作完成了。

　　先前，学校里的学生，只知道一支“考古队”入住学校，学生里对于“考古队”的工作都很感兴趣。而这次见这支“考古队”抬了抽水机，将他们经常玩耍地盘上的一口池子给抽了水，没想这池子竟是古墓，越发觉得新鲜。
　　很有意思，很厉害，于是普查小组每每在学校附近走动调查，身后总是跟群学生，颇有母鸡带小鸡的情景。
　　“这群学生里，日后说不定能出个考古学者。”
　　张铭与彩姐说笑，他们戴了帽子遮阳，手里还提了把考古探铲。
　　“学生总是很好奇，倒是可以跟他们宣传下文物保护知识。”
　　文物普查工作，也包括文物宣传，一般是基层干部带普查队入乡镇，然后将当地居民集合起来，询问当地什么地方有古人的玩意，保护文物人人有责哈。
　　“这主意不错，这群学生对这片林丛很熟悉，或许有什么发现。”
　　张铭很赞同彩姐的想法。
　　刚入住学校，考古队就对这片林丛有过些讨论，依据当地文管所的资料，这片林丛以前几次发现过文物，虽然价值不大，也十分零碎，但比较集中。这些文物还不是宋代的，年代颇有些古老。
　　普查小组在林丛走了一天，并没有收获，竟连文管所以前捡到的陶片都没发现。晚上，彩姐与陈老师商议好，利用晚自修时间，向陈老师班的学生普及下文物保护知识。
　　张铭与陈老师在教室外低声交谈，翊棠站在教室窗外，看彩姐“讲课”，竟也听得津津有味。
　　“跟我出去买些东西。”
　　李弘无声无息走至翊棠身边，冷不丁一句话，让翊棠抖了一下。
　　“你属猫吗？走路怎么老是没声音。”翊棠抱怨了句，他正听得有趣，就突然被李弘给吓到。
　　“你属耗子？这样也能吓着。”李弘回了句。
　　“买什么东西，要两个人。”
　　翊棠也不跟李弘争辩他胆子其实很大，只是心里不爽，李弘大力士能轻易扛动两大箱矿泉水，哪需要他帮忙。
　　“去了就知道。”李弘拽走翊棠。
　　“是，李弘太子殿下。”翊棠不爽。

　　坐这飙车党的车，真是件提心吊胆的事情，无奈这还真是没选择的事情。李弘这次要买的东西比较杂，也不是一两处能买齐，便写在纸上，让翊棠兵分两路，帮忙分担。
　　“你跟彩姐拿过钱没有？”
　　普查小组的工资，计算方法比较不同，按日算，所给数额就包括你每日的大小开销，比如说吃饭出行这些，是不能报销的，都往这工资里扣。这笔工资，扣掉开销，实在所剩无及。
　　“没有。”李弘说，他觉得没必要。
　　“你该不是拉我出来宰？我很穷的。”翊棠可怜巴巴地说。
　　他那点工资，是够他花费，但没积蓄啊。
　　李弘额头冒黑线，他还真没想过要“宰”翊棠，这小子花钱大手大脚，常常哭穷，还老跟张铭借钱。
　　摩托开离学校，绕过一条长长的寂寥马路，终于开进热闹的街市。李弘找到了一家银行，将车停下，他前去取款。
　　取出银行卡，塞入取款机，输入密码，取了五千元出来。
　　李弘回过头，将七百元递给翊棠，却见翊棠有些呆，钱也没接过。
　　“我是不是多算了几个零了？”翊棠正在捏了捏自己的脸。
　　“不收，那算了。”李弘将七百元收回钱包。
　　“李弘，你这个富得流油欺诈广大贫苦劳动人民的恶霸！”
　　翊棠将那七百元抢回，塞入口袋里。这其中有李弘跟他借的三百元，其余四百是买东西的花费。
　　“走吧。”
　　李弘牵车启动，翊棠爬上后座。
　　“李弘，你还不老实交代你的出身成份。”
　　李弘取钱时，翊棠很不诚实地偷瞄了取款机里显示的数额。
　　“三代贫农。”
　　李弘专注开车，留意身边过往车辆。
　　“胡扯。”
　　翊棠压根不信，这家伙搞不好是传说中的高干太子党。
　　李弘自然没老实交代的觉悟，他从不提他家里的事，考古所里大多也只知道他是广州人，而所长很照顾他而已。
　　“你进去买下东西，我二十分钟后过来载你。”
　　李弘将翊棠丢在百货商店门口。
　　“为什么不是你负责麻烦的那项。”翊棠抗议。
　　“因为购买名单在你身上。”
　　李弘驳回，把车开走了。
　　这所谓的购买名单还不是你塞给我的，你这混小子。翊棠本想回一句，但李弘人已经闪了。
　　二十分钟后，翊棠提了大包小包，站在百货门口等李弘。他买了一堆零碎的东西，还要担心没买齐，点了又点。
　　李弘车很快开来，车头挂了些袋子，显然他东西也买好了。
　　翊棠将一大包东西挂摩托车头，自己提了两包，爬上车后座。
　　“我们才四个人，竟然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
　　购买物品一向是李弘去做，翊棠从干过。
　　两人沿原路返回学校，将车停好，各自提了东西上五楼。
　　此时彩华的“授课”已经结束，她和张铭都已回到了宿舍，奇怪的是宿舍里多了两位学生，还有陈老师。
　　其中一位学生是小松，另一位是位女学生，剪短发，有些男孩子气。
　　“是这东西吗？”
　　张铭取了本书，翻了页彩页给女生看，彩页上有一件青铜剑。
　　“有些像。”女生回答。
　　“怎么回事？”
　　李弘将东西卸下，走过来询问。
　　“这孩子说他们在林丛发现了文物，还拿了把青铜剑。”
　　彩姐跟李弘解释。原来彩姐在给学生宣传文物保护，突然一位听课女生跟她说她知道哪里有文物。
　　“那剑呢？”
　　翊棠问，要是古代青铜剑，可能是重要文物。
　　“在另一位孩子手里，今天没过来晚自修。”
　　陈老师说时神情严肃，这女生是陈老师班里的学生。
　　“在哪里发现？”李弘问。
　　张铭与彩华看向小松。
　　“我们说好了，谁都不可以说。”
　　小松看起来有些倔强。
　　“小松，能带我们过去吗？”
　　翊棠十分惊讶，没想到小松也有份。
　　“说出来的人是叛徒。”
　　小松看向女生，口吻带着责备。
　　“我不是叛徒。”
　　女生急了，眼圈发红。
　　“小松，那是一座古墓吗？”
　　彩姐和声问小松，小松低下头没回答。
　　“有骨头。”
　　女生代小松回答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说出来了，成为了叛徒，以后小松和其他伙伴都会责备她，可不说的话，老师会找她家长。
　　彩姐拍了拍下女生的肩，安抚她。
　　“如果扰动过古墓的话，还取了文物回家，这事不是小事，你们最好坦白些。”
　　李弘没耐心哄孩子，这事关重大，虽然这群学生未成年，可也太贪玩了。
　　“老师，别告诉我爸爸。”
　　女生急忙拉住陈老师的袖子，显得很害怕。
　　陈老师有些无奈，她的学生出这么个事，她也有些为难，虽然她不是班主任。
　　“我们会坐牢吗？”
　　小松终于抬起头来，他声音哽咽。
　　“你想哪。。。”
　　翊棠刚想开口，话就被李弘抢了。
　　“坦白从宽，你们都还是未成年，不会抓你们。”李弘说。
　　基于李弘的“恩威”并重，小松终于开口了。
　　本以为只是群十四五岁的孩子贪玩发现了墓葬，拿了文物而已。但听了小松的话，才知道事情远远要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