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咯噔了一下》良夜苦口

47、47

　　47.
　　肯这几天都没有去兼职，一整天窝在沙发上看各种各样的真人秀。
　　安娜猜他可能被便利店的辞退了，坐在沙发上盯着他好一会，发现仍然引不起对方的注意后，抽出一根冷了的炸鱼条，蘸了蘸肯抱在怀里的桶装巧克力酱。

　　对方终于回过神来，目光从选秀节目上移开。

　　“离职了？”安娜咬了一口炸鱼条，一时间被上面甜腻的巧克力酱齁得慌。
　　换了试试饼干和坚果后，还是觉得味道太腻。果然，巧克力酱搭配胰岛素才是绝配。

　　“嗯，”肯耸了耸肩，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巧克力，叹了口气，“没事干了，又得干回老本行。”

　　几天前他带回爱丽丝时翘了班，老板即使看了监控，也丝毫听不进解释，甚至认为他多管闲事。

　　安娜明白他的“老本行”指的什么，黑进别人电脑弄出bug又修复，盗完账号密码和钱财又还回去，没有比这更难——更无聊的了。

　　“嘿，看我买到了什么？”钥匙转动的声音后，安德里的声音从客厅门口传来，他刚刚从快餐店下班回来。

　　“最近的热门货，路过超市只剩最后几块了。”他把手里几块淡蓝色的方形包装盒扔过来。

　　“...九头蛇牌浴盐......女神就在其中？”安娜念出包装盒上的文字。

　　......难以置信，希望只是品牌名恰好重合了，不然她得研究下需不需要说hail hydra才能使用。

　　“布鲁斯呢，又去学校了？”安德里环视了一圈，像往常一样发现房子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差不多。”安娜应付。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明天我可能要回一趟家，去多久我也不清楚......如果碰不到那群研究所的人的话，能赶在下学期前回来。”安德里挠了挠脸。

　　“去大都会？”肯晃开眼前挡视线的金色发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

　　“是......”

　　“带我去，我也去！”肯盖上盖子，甩开怀里的整桶巧克力酱，眼神放光。

　　安德里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回答。他是回到公墓里看看母亲的，因为特殊原因，也不能过多地在大都会的街道商场上露面，被研究所的人发现自己后，势必会牵连到肯。

　　他回过神来时，肯已经火速收好了自己的电脑和衣物——不到一个行李箱。

　　安德里不得不同意。

　　回房间的时候，布鲁斯还没回来，安娜坐在床上，安静听了几分钟的滴答声，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写日记了。

　　她把休眠中的系统叫起来，疯狂晃了晃书页：“九头蛇牌浴盐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位面融合得越来越快了，”系统在后台看看主线任务进度，有些惊讶地发现已经加载到了90%，“这个赏金任务完成的时候，你大概就能找到布鲁斯韦恩。”

　　“真不容易，”安娜用笔点着书页，噙着笑嘲讽，“我已经在哥谭被迫读了一期大学了。”

　　*
　　安娜第二天很早地就去了GCPD，她没有正式地和安德里、肯道别。
　　应该不会要多少时间，道别就显得太正式太沉重了，她想着，这完全不符合肯的风格。

　　出门的时候她看到鞋架上熟悉的鞋，布鲁斯昨天大概很晚才回来。
　　要不是熟悉对方的性格，安娜怀疑都这小子，是不是绑了富婆卖艺去了。

　　GCPD的工作人员已经调整了很多，爱德华.尼格玛不见踪影，档案室的柯林格小姐也不见了，之前眼熟的警.探们失踪了大半。
　　整个警.局吵吵嚷嚷，暂关在一楼大厅的囚犯们摇着铁栏嘶吼着，夹杂着电话员的说话声、警.探间的交流，很混乱。

　　安娜领好自己的身份牌，穿过办公桌间扬起的纸页，尽量避免踩到满地铺着的资料。

　　这可太糟糕了。

　　好在她看到一个熟人。

　　“嗨！安娜！”Lee踩着高跟鞋从二楼楼梯走下来，带着她去鉴证室。

　　“还适应吗？”她低头微笑着，轻轻揽着安娜的肩往上走。
　　安娜看出她的笑里透着疲惫和勉强。

　　“差不多，爱德华呢，他辞职了吗？”

　　Lee的表情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撩开长发，眼神躲闪了几下，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成年人不需要谎言，理应接受真相。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打算骗她：“他犯了罪，安娜，现在在阿卡姆，恐怕以后都不能来鉴证科任职了。”

　　犯了罪？
　　安娜想到爱德华斯文的模样和礼貌的举止，有些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城市的魅力，难道就是诱惑人类堕入犯罪的快.感吗？

　　安娜不敢相信以后会如何。
　　如果爱德华这样看起来内敛腼腆的人，都能被影响成为罪犯，那么其他人呢？
　　GCPD里那个严肃正义的警监贝恩，爱开玩笑的戈登，甚至眼前这个和蔼温柔的Lee，这些形象会不会都将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变成违反法律的、让人恐惧的怪物？

　　“...那现在鉴证科......”
　　“我既是法医，又负责鉴证科的工作，事务太繁琐了，所以联系上级招了一些人手。我现在带你去鉴证科看看，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独立解决了。”Lee和路过的警.探们打了声招呼，继续带她往里走。

　　鉴证室还是很熟悉的布置，Lee开了灯，各种反射着汩汩白光的玻璃仪器，没来得及收的显微镜，堆积的资料和收纳盒，皮革有些磨损的椅子，冷色调下的一切都真实又冰冷。

　　“这几管血是我们从囚犯手臂上抽出的，你化验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报告给我就行。”Lee递给她一个金属盘，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盘子里装着的玻璃器皿滚动着，相互碰撞，发出独属于玻璃的清脆和冷意。

　　Lee走的时候把玻璃门带上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还是很嘈杂吵闹，走过的人影晃动在毛玻璃上，影影倬倬。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安娜分析了很久的血液样本，每一项都符合正常标准，基本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些头疼，也没什么胃口。

　　安娜拧开门把手，打算走出去透透气，到饭点后大厅里少了很多警.察，只有一些值班人员，安娜的目光瞥到，大厅里被关押的人还没被转移。她下楼往那边慢慢走过去，打算从这些人身上观察。

　　内部人员是不能随便和暂押犯交谈的，采集血样的机会已经用过了，鉴证科的安娜没有其他理由接近铁牢。

　　不过她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安娜趁现在GCPD人少，悄悄溜到犯人们侧面的位置，假装整理储物柜里的东西。

　　强烈的直觉，她觉得这些人或许和爱丽丝的血有关，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确认一点，确认那些陷入癫痫的人，是否和肯描述的挟持爱丽丝的中年男人一样。

　　她给肯打了一个电话，低声询问对方，能否再完整详细地描述当时的情况，重点是中年男人的精神状态。

　　“当然当然，”肯好像在啃面包，“我和安德里换一个驾驶位，我们租了一辆吉普车去旅游。”

　　真惬意，回大都会成了旅游。

　　安娜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上去不那么羡慕：“快点，伙计。”

　　“眼睛充血......”
　　安娜掩着电话，偏头看了侧面一眼，铁栏里的犯人用指甲挂着地面，眼睛红得滴血，几乎看不到眼白。

　　“力气挺大的，唔，当时我锁好玻璃门后，对方使劲扯着铁链，铁锁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咯声，那样子简直就像《行尸走肉》里的......”
　　今天早上上二楼的时候，她确实看见，有些押进来的人几次挣扎，打入镇定剂后，还差点挣脱三个警.察的压制。

　　“然后眼睛周围的皮肤，像《亚当斯一家》里的那个叔叔一样，我当时认为是被人打了一拳，或者涂了半盒黑色眼影才能达到那种效果，或者是.....”
　　“说重点，肯。”安娜注意到一楼的警.探变多了起来，叹了口气，打断肯的滔滔不绝。

　　“眼睛周围隆起清晰的筋脉。”

　　“这是全部了。安娜！我们已经驶过一半的路程，五百码的地方有个加油站，我们先加点油，等会再给你打过去。”那边可能摇下了车窗，肯大声说，声音夹着风，有些气流的嘈杂。

　　“一路顺风，不用打回来了，代我向安德里问好。记得拿打火机照下油箱看加满没。”安娜听出对方声音里的轻快，羡慕地挂了电话。

　　她注意到，几码外有个警探的视线狐疑地落到自己身上，安娜朝对方谦逊地笑笑，关上自己置物柜上的门，故意往那一排关押犯人的铁栏前走过。

　　虽然很多都符合那天中年男人的症状，但目前并没有看到肯说的眼下筋脉，加上考虑到爱丽丝的性格后，安娜断定她不会是故意让他人感染发狂的人，这些人的症状现在无法下定论。

　　她走得很慢，期间转过头，目光看向一码外铁栏内的犯人们。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明亮，囚犯们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安静了许久的牢内重新喧闹起来，一个戴茶色头巾的老太太“腾”的一声趴上铁栏，猛然伸出一只干瘪的手，差点拽到安娜的衣袖。

　　“给我钱、快点......”她恶狠狠地摇晃着铁栏，眼神阴冷。

　　让安娜震惊的是，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开始变化，眼下渐渐爆出深紫的青筋，其他的犯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渐渐从发呆的静止状态中变得暴戾起来。

　　这种症状......和那个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他们敲击铁栏发出尖锐的响动，一楼正喝茶聊天的警.探们都反应过来。

　　有警.探赶过来，用手里的棍子敲击铁栏，试图使里面的人安静下来，可是这无济于事，里面汹涌的人群越来越吵闹。

　　“镇定剂呢，Lee不在的话让人去鉴证科找......”他回头朝附近的人吼道。

　　“跟我去拿吧，我是鉴证科的。”安娜掩饰住内心震惊的情绪，带他们上二楼，把玻璃柜里的镇定剂拿给他们。

　　等所有人走后，安娜在清冷的白炽灯下坐了很久，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翻到布鲁斯的电话打过去。

　　“布鲁斯，你能查到杰维斯.泰奇的地址吗？”
　　爱丽丝应该和她哥哥在一起，如果她不是有意危害社会造成这一切，那罪魁祸首只有一个。
　　甚至安娜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以杰维斯高超的催眠术，他似乎和那些异教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市长盖勒文曾透露，自己和哥谭市外的一个催眠师有交易，盖勒文垮台了，交易自然不成功，于是这导致杰维斯.泰奇来到哥谭市，亲自完成自己没做完的事。

　　这看上去是个巧合，或许是陷阱。

　　“你有头目了？”布鲁斯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夹杂着鸣笛和人声。

　　安娜和他说了整个事件的猜想。

　　“我和戈登警.官在一起，他说有办法。”

　　电话那头换了个更成熟的声音，是戈登的。

　　“好久不见安娜，”戈登的语速很快说，“先说正事，我听完了你的推测，我会和其他警.探追踪这对兄妹的资料，至于杰维斯泰奇的住址，芭芭拉大概率知道，她经营着海妖酒吧...但这件事得靠你们。”

　　安娜用食指敲了敲木桌，立马明白了戈登的意思。芭芭拉是他前女友，Lee还在他身边，他没办法直接去询问。

　　“你用我的名号交易，她可能会提出要求作为交换，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他继续说。

　　安娜被他的果断惊讶了片刻，愣神后回答：“好吧，我和布鲁斯今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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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九头蛇浴盐来自最近看的《旺达幻视》，一把涂满糖的刀戳戳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