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蔷薇》辉月夜

8、挑战

　　“你这又是为什么？把他气跑了，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富丽堂皇的房间，蔷薇纯托着下巴斜倚在柔软的椅子里，眼睛半眯着，身边坐着懒散的维西国的国师散雪，耷拉着的眼皮下面眼波流转。
　　“他会回来的，我了解他。”蔷薇纯低声说着，但是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紫做事向来难以揣测，他自认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但他也没有想到紫竟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他现在有些害怕，紫的目标是什么他一直知道，但是他没有阻止过。他会出现，他很坚强，所以……
　　“似乎琴歌零回来了呢，而且是一个人，线报说，紫离开了皇宫，由于追不上他的速度，所以去向不明。”散雪心平气和，但是他知道这个时侯的蔷薇纯的心里定是波涛汹涌，他不该报复的，即使嫉妒也不该踩到松鼠的尾巴呀，聪明如他，也会犯这样的错误，真是稀奇。
　　“你想说什么？”蔷薇纯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脱离你的预想呀，师傅知道会高兴地发疯的。”散雪戏谑的看着这个优秀的师兄，看起来不为所动，但是掩饰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呀。
　　“有师弟你撑着，师傅又怎能发疯呢？”散雪干的事情总能让人气结，师傅早就对他绝望了，哎，大陆神脑“神算子”的徒弟总是这般特别。
　　“大家彼此彼此嘛。”神秘一笑，即使他在口头上胜了自己一筹，可是，输的到底是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琴歌零只是向蔷薇纯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
　　想着紫离去时苍白的脸色与空洞的眼神，琴歌零就浑身发寒，或许他会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或者继续寻找一个能够结束他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怎么样，找到没有？”琴歌零低声问着身后的人。
　　“城外三十里的金贤镇，河西客栈天字间。”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的人，声音低沉却分不清男女，这是琴歌的“暗影”，专门负责搜集信息，网点遍布凯伊大陆。
　　“好，没事了，看好他。”琴歌零简单地命令，他知道蔷薇的情报系统没有琴歌的发达，别人不会比自己先找到他，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执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强硬的想要改变局面的他发现强势对于紫根本就完全不起作用。

　　紫坐在窗前看着一朗明月，想着过往，自己为了什么拼命战斗，为了什么向空雨敞开心扉，为了什么认为琴歌零会愿意完成自己的愿望，自己的生存价值到底是什么，或许没有人比自己更失败了吧？
　　记得五年前，空雨带着温柔的微笑出现在自己眼前，为自己献上了一个崭新的计划，很周全也很严密，相信他似乎没怎么犹豫。他查过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是“神算子”的大弟子，拥有着卓绝的智慧，而自己恰恰需要这么个智囊，所以便留下了他。一留就是五年，他对自己的关怀与日俱增，温暖的笑容融化着心中的冰冷，试着学会相信，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发现空雨出现的地方从来不会有蔷薇纯，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形是那么相似。或许自己对于蔷薇纯从来没有真正留心过，否则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真是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而且纠结于这样的事不是自己的风格，曾经的蔷薇紫可是心狠手辣的恶魔。紫自嘲着，同时有些心酸，也为自己的自怨自艾而气恼。
　　“出来吧，我就知道你会来。”紫连头也没回，但他知道那个人已经站在门口。
　　门“吱呀”的开了，琴歌零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用眼睛盯着窗口的紫，门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关上。
　　“你知道？”冷冷地问。
　　“你不是让我知道你是谁吗？如果是琴歌零就会出现在这里。”紫平静地说，自己的直觉果然还是很准，或许只有那么一次，自己失算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如果是来用武力挣回自己的面子的就好了。”最好痛快的打上一场，自己正好憋了一肚子的火，琴歌零的战力倒是够自己发泄的。
　　“我很看好这个提议，可是，我的王妃在宴会上和别人卿卿我我还发火走人，我的颜面何在？岂是一战可以扳回的。”琴歌零想到当时他和蔷薇纯暧昧的举动就火大，而且还会失控到暴走，真是岂有此理。
　　“一条命还不够吗？”虽然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任，自己的命本来就是不需要的。
　　“我不要你的命，你知道我要什么。”
　　“除了那个。”他当然知道琴歌零想干什么，但是，那绝对是不行的。
　　“那我要你爱上我呢？”
　　“不可能。”自己更本不具备那个能力，而且他从不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那好，我跟你打。”咬咬牙，明知道那会是一场恶斗，但是，对于紫，这是他最希望的，那就陪他发泄。然而，那绝对的否定还是让他有些灰心，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征服？抑或是额外的情感？哼，傻瓜一样。
　　两道身影迅速窜出窗子，落在附近的树林里，紫一下撕掉长袍的下摆，露出白色的长靴。
　　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个人都化身捕猎中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对方，静静地候着，一阵风似乎为这场战斗拉开了序幕。刀剑的撞击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此而，火花四溅，两个人的身影轻巧而灵活，鬼魅一般交缠着，两个人的喘息在兵器声中若有若无。两个人都拿出了浑身解数，两双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
　　“啪”，琴歌零的长剑脱手而出，插在地上，而紫的长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瞬间，气氛有些僵硬。
　　“我输了，想杀就杀了我吧。”琴歌零的表情从容而平静。
　　“呼——那是我该说的话。”收回手中的长刀，胳膊抖得厉害，而且越来越厉害，最终长刀脱离发紫的手掌跌落在地上。
　　琴歌零缓步靠近，伸手一拉，紫便倒在了他的身上，软弱无力的紫只好咬着牙齿，瞪着眼睛。
　　“如果你杀了我，你就赢了，如果下不了手，赢家就是我，你应该知道的。”琴歌零低声说道，他在武艺上处于下风，但是自己的力道绝对比纤细的紫来得强大，如果紫杀了他，毫无疑问就赢了，但是他没有动手，那么精疲力竭的他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毫无疑问我赢了。”连自己都知道这样说有多么牵强，但是紫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弱势，但是，杀了他，下不了手。
　　“可是你现在可没有立场这么说，你猜猜你现在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声音变得戏谑而透着邪气。
　　紫只是瞪着他，眉头紧皱，什么也不说，无声地反抗但却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
　　“哎，我哪里没有空雨好？”琴歌零抱着紫的脖子，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人颤动了一下，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不要跟我提他。”紫生硬地回答。
　　“为什么？你告诉我。”琴歌零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不是没调查过，但是空雨的资料少得可怜，现在也不知去向，但是线报都说紫对待空雨的态度与众不同，甚至有人看见空雨抱着紫回房间，那个时侯紫的表情总会柔和很多。一想到紫会对着空雨温柔，琴歌零便觉得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紫根本不想听人提到那个刚刚令他伤心的人，可是琴歌零总是喜欢逼问他。
　　“你是不是喜欢他？”强硬的口气显得气急败坏。
　　“是。”没必要解释，既然他这么认为也省得他操心怎么解释事情的经过，更不想回忆那不堪的过去。
　　“你……好，你行，你最好不要后悔。”琴歌零抓紧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