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计划》不明所起

13、悲剧

　　秦鸷想要冲出去制止他们，可无奈面前挡了一堵透明墙，他只能狠狠地敲打这堵墙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巫师示意身边的人架起尼克，把尼克带到了镇长和卡洛琳面前，镇长的手被绑着，他只能跪在地上拼命地挣扎，他对尼克说道：“尼克，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然后又抬起头对巫师和镇民吼道：“你们这群疯子！快放了我的儿子和妻子！！”
　　卡洛琳只是一直在一旁哭泣，一边哭一边喊着尼克的名字，求着那群人放了他们的儿子。
　　“对不起镇长，巫师大人说，只有牺牲一个小孩，才能驱赶带来瘟疫的恶魔。”其中一个人说道。
　　“他是个冒牌货！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是我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对你们尽心尽力，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儿子！！！”镇长嘶吼着质问道。
　　镇长的邻居走到他们面前，把食指放在嘴上，说道：“因为……镇长你是一个大善人啊。”
　　镇长愣在原地。
　　善良？就因为自己善良？就要承受这一切吗……到底凭什么？
　　巫师拿着匕首，不等镇长反应过来，他用刀在镇长和卡洛琳的手臂上各划了一刀，沾上他们二人的鲜血。
　　“你们干什么！不要动她！！！”镇长喊着，却阻止不了这群疯狂的魔鬼。
　　巫师把沾着血的刀递给了身后的一个人，镇长睁眼看着他，他的身影那样熟悉，直到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镇长才把他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表弟马洛斯，他阴沉着脸，不情愿地接过刀子。
　　“动手吧。”巫师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马洛斯皱了皱眉，不敢抬头看镇长。
　　“马洛斯！马洛斯！尼克是你的侄子！你不能这样！他们都……他们都疯了……求求你……清醒一点！”镇长哀求着，他多么希望要被杀的人是自己。
　　马洛斯没有理会镇长，他缓缓蹲下，摸了摸尼克的头，可怜的小孩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镇上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要围着自己，为什么爸爸妈妈要被绑起来，为什么最亲近的马洛斯叔叔手里拿着带血的刀，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马洛斯，奋力挤出一个微笑：“马洛斯叔叔……”
　　马洛斯苦笑着看着他：“对不起尼克……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的儿子感染上瘟疫了……你们家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不等尼克反应过来，马洛斯高高举起了匕首。
　　“不！！！！！”镇长嘶吼着。
　　尼克回过头看了看卡洛琳，又看了看镇长，不管他再怎么掩饰还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只是个小孩，这一刻……他只想活下去，然后第二天跟父母一起去郊游。
　　他看着镇长，半睁着眼，虚弱地说道：“爸爸……救……我……”
　　这句话，是来自一个孩子对父亲的哀求，简简单单一个请求，却像数万把利刃插进镇长的胸膛，每一个伤口都渗着血，浇灌着仇恨的种子。
　　“尼克！！！！！！！”卡洛琳在一旁用沙哑的声音嘶吼着，没有什么比在一个母亲面前夺走她的孩子更加残忍。
　　马洛斯最终还是落下了刀，他用匕首刺进了尼克的脖子，割破了他的喉管，大动脉被割断，巨大的压力把鲜血喷出去好远。
　　尼克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滚挣扎，他趴在地上向父亲伸出手，他想要回到父亲的怀里。
　　可马洛斯并没有留情，他再次高举短刀，狠狠地插进尼克的背部，尼克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最后落在了地上。
　　这个曾经有过美好生活的小孩，被他曾经最亲近的叔叔阿姨，共同谋杀死在他父母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卡洛琳大叫着，拼命挣脱开身后的人冲向尼克，抱着尼克的尸体痛哭。
　　“仪式结束，过不了多久，瘟疫魔鬼就会离开我们的小镇，从此，不会再有任何邪灵来犯！”巫师站上高台，对台下的人们喊道，好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现在，让我们把天使的血，涂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他将一世庇佑我们！”巫师倡议道。
　　所有人疯了似的从卡洛琳手里抢走尼克的尸体，用盆子接住他的血，然后泼上每一堵高墙，每一条街道，他们辱骂着魔鬼，抵制着魔鬼，殊不知，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了鲜血，每个人都被名为“仇恨”的魔鬼标记，恨意悄然滋长，开出乌黑丑恶的花朵，誓要杀尽所有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们。
　　仪式结束，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家庆祝。米尔斯一家被抛弃在广场上，卡洛琳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痛哭，镇长站在一旁，眼神空洞，看着前几天还活泼可爱的尼克，如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妻子怀里。
　　“走……卡洛琳……我们回家……”他用沙哑且微弱的声音说道，然后搀扶着卡洛琳，背着尼克的尸体，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家里走。
　　秦鸷看着这过往的一幕幕，心里五味杂陈，他突然理解起镇长来，他这么多年的作恶，都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事已至此，原谅早已变成奢望，镇长心里只剩下仇恨与罪恶。他抬头，看着这个虚无的空间，想着：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呢？
　　白光一闪，秦鸷再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大厅里。他碰了碰一旁的方泽：“喂！方泽！快醒醒！”
　　方泽恍惚着睁开眼，艰难地坐起来说道：“你也看到了对吗？”
　　秦鸷沉着脸色，点了点头。
　　“先别急着共情，我们再不想办法挣脱这个绳子，镇长可就要来灭口了。”方泽说道。
　　秦鸷回过头，发现陈文宇还睡在地上，他用脚踹了踹他，喊道：“文宇！文宇！快醒醒！”
　　陈文宇缓缓睁开眼，看到秦鸷就哭着凑过去：“秦鸷哥！！！呜呜呜呜呜，尼克好惨啊！！！”
　　“你别！！鼻涕流出来了！！！”秦鸷嫌弃地躲开，叹了口气，说道：“文宇，想想办法，咱得把绳子弄断。”
　　陈文宇吸了吸鼻涕，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三人手腕上的绳子，抬眼看着方泽，试探道：“方泽哥？”
　　“别看我啊……这我真没办法，想想。”方泽一句话给他堵回去了。
　　“有了！”秦鸷转过头对方泽说道：“我包里有小刀，你用嘴把他叼出来，我们的绳子就能解开了！”
　　方泽盯着秦鸷的裤子，一脚嫌弃地说道：“容我拒绝……”然后看着陈文宇，朝秦鸷呶了呶嘴，说道：“文宇你上。”
　　陈文宇咽了咽口水，把头慢慢朝秦鸷裤子申过去，申到一半突然起身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秦鸷哥！我做不到！这个体位太奇怪了！”
　　秦鸷一头朝陈文宇撞过去，骂道：“你小子想啥呢！爷还看不上你呢！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磨磨唧唧的！”
　　陈文宇无奈，只能强忍着用嘴叼出了秦鸷的小刀，然后给秦鸷松了绑。
　　秦鸷把另外两人的绳子都解开后，方泽活动活动了手腕，然后看着旁边倒着的刘勤，准备把他叫醒，却被陈文宇制止了。
　　“出于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他现在很不爽方泽哥，还是我来吧。”陈文宇苦笑着说道。
　　方泽感觉这俩人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己本来也不擅长把人从睡梦中叫醒。
　　“刘勤？刘勤？快醒醒。”陈文宇一边推着刘勤一边说道，刘勤这才慢慢睁开眼：“卧槽……我睡多久了？”
　　“额……蛮久的，快醒醒，我们要通关了。”陈文宇兴奋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了。
　　刘勤闭上眼睛，说道：“要走你们走吧，我不走。”
　　秦鸷和陈文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秦鸷上前想要安慰一下他，坐在他身边说道：“我知道诺石走了你很难过，但是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通关……”
　　“你知道什么？嗯？你知道什么？你，和那个什么方泽，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同伴不是吗？”刘勤情绪越来越激动，坐起身来指着方泽说道：“他如果早一点告诉我们夏小萱可能会叛变，诺石至于死在她手里吗？！他才二十岁，明明该有大好将来，就因为你们的一个不确定，他就得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么个破地方！”
　　方泽冷静地看着他，轻轻皱了皱眉头。
　　“从一开始，所有的线索都要等你们先分析清楚了才拿出来跟我们说，所有人的任务都是你们来安排！你们是谁啊？我们的命在你们眼里究竟算什么？”刘勤质问着，失去同伴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质问的不止是方泽，还有这个世界的主宰。
　　“刘勤，你先别激动，方泽哥他们也是……”
　　“没错，是我的疏忽，导致了诺石的死。我们确实没有把你们当同伴，一开始就是，不明真相的七个人聚在一起，没有默契不懂配合，一旦消息共享就容易产生团灭的风险，我就是害怕团队里不止一个夏小萱，所以只告诉了两个我绝对相信的人，你要说我这份谨慎是错吗？”方泽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听到“绝对信任的人”，陈文宇嘴角微微上扬，能够被自己偶像信任，感觉可真不错。
　　刘勤冷笑一声：“你没错……你当然没错，现在就我一个人站在你们对立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就是等到空间坍缩，也不会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说完便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方泽看了看他，转身朝楼上走去，秦鸷紧跟着他，陈文宇看了看刘勤，又看了看方泽，叹了口气，还是选择跟方泽上了楼。
　　走到一半，方泽突然停下，转过身对刘勤说道：“对不起。”
　　说完便摸出秦鸷的小刀握在手上，让秦鸷拿着钢锯，一起缓缓上了楼。
　　三人慢慢推开了镇长的门，屋里一片狼藉，书柜倒在地上，地下室的门大开着。
　　“他们转移地点了。”方泽说道。
　　“转移地点？会去哪儿？”陈文宇问。
　　方泽：“死灵术的最后一个条件……施术地点要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秦鸷和陈文宇想了想，不约而同脱口而出：“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