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移底牌》云之根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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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云对盖涛的训练投入而焦躁。
　　“能不能再用点力？你昨天做的很好”
　　“胳膊又没事，高举，别放，告诉你别放听不见啊？”
　　“不让你喝那么多水非要喝，刚练五分钟就要上洗手间，你又不是给别人练，不想瘸就听话！”
　　每次栗云几乎都要发火，之后又安慰，然后再急眼，再道歉，次数越来越频繁，火也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高。
　　盖涛没有反抗，也没有情绪，心越一点一点往下沉。他控制着自己，因为明白这一切的原因。
　　一次没站住和栗云一起摔倒后，栗云掉头说去换衣服，留盖涛自己倒在地上，大夫过来帮忙被栗云挡住：别管，让他自己起来，他自己不起来谁帮都没用。
　　大夫看着盖涛有些不忍但还是走了，栗云头也没回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盖涛一身水洗一样刚刚坐起来。
　　栗云拿着瓶水递给他，笑着：看，我说你行的，你就是有依赖心理。
　　这句话刺痛了盖涛，但他只是接过水喝着，栗云又打了盆水拧了毛巾给他擦汗：你心里恨我吧？
　　盖涛愣了一下看栗云：怎么会！你是为我好。
　　栗云冷笑：我知道你现在就有点恨我。
　　盖涛平和地看着栗云：真没有。最不容易的是你。对不起，本来想接你来过好日子的，结果
　　把你害成这样。
　　栗云沉默了一会儿，自己也开了瓶水喝：有时我和你喊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对不起。
　　这下盖涛难过了，什么时候两人开始互相说对不起了，这是第一次，是一个预示。
　　窗外的绿树和蓝天白天依然那么美，可他们的生活却是一滩泥。
　　喝完水，栗云要扶盖涛起来，盖涛推开了栗云，又出了一身汗终于自己站起来了，两人都很高兴。又象相爱的小两口坐在一起吃订的盒饭，栗云把自己盒里的红烧肉和鱼夹给盖涛：多吃一点，下午再好好练。今天表现很好。
　　这个时候栗云电话响，忙掏出接通：妈，我知道了，这几天啊，我和盖涛挺好的，就是他工作有些忙，行。
　　盖涛：你爸妈还好？
　　栗云没说话。
　　盖涛也就专心吃饭。
　　栗云收拾好吃完的饭盒扔掉后回来：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盖涛笑了一下：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练会儿。
　　栗云没走，看着盖涛吃力地完成一个个规定动作，脸上晃着外面阳光射下的树影。
　　盖涛意识到什么抬头看栗云：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栗云犹豫了一下：我爸爸病了，我妈让我回家一趟，已经推了二次了，今天我妈哭了，我得回去一趟，不过，我会很快回来的。
　　没有一点间隔盖涛随口道：那就回去，快点回去收拾吧，只是我不能帮你了，你多拿点钱，买点东西，我给高放打电话送你。
　　栗云愣了，看着盖涛有些意外：你，你行吗？
　　盖涛点头：有两个护工呢，当然行。还有高放，你回去不要急着回来，这一阵累坏了，回去多休息一下，说不定等你回来时我已经好了。
　　这下轮到栗云心里不安了，认真地打量盖涛的表情，可盖涛说的很发自内心。
　　栗云：那我明天走。
　　盖涛：马上走吧，正好高放今天会来。早回去一天也让你爸妈早高兴，你来这么久一次家也没回，全怪我。
　　栗云轻松了起身：你给你爸妈有信和东西要带吗？我代表你一起把老人全看了。
　　盖涛：没有。我和家里也常通电话，你听着的，他们习惯了我在外面。
　　然后栗云心不在此地又陪了盖涛一会儿，买了一堆吃的用的交给护工，看着盖涛。
　　盖涛笑着：走吧。
　　栗云十分失落地看着盖涛，显然期待着什么。
　　盖涛：快走吧，想洒泪而别啊？我汗流的多没有泪了。
　　栗云上前抱了一下盖涛：你好好的啊，等我回来。
　　盖涛点头。
　　栗云一步三回头脚步匆匆地走了。
　　盖涛一直带着笑对栗云，直到栗云的身影消失在康复室外才长出了一口气，没有不舍却是难得的轻松，这感觉让盖涛害怕。
　　整个下午盖涛刻苦地练着，擦汗的毛巾也湿了，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康复室，站在了他的面前，因为逆光，直到面前才真切地看清是焦天洁。
　　盖涛意外，心跳也快了：你？
　　焦天洁没有表情地上下打量着盖涛，又看着盖涛的腿和放在一旁的拐，象大夫一样冷静地：好点吗？
　　盖涛也打量着焦天洁没有说话。
　　人焦天洁敷衍地笑了一下：是你朋友高放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太太家里有事走了，让他马上过来照顾你，可高放团里有演出，是任务推不了，一周后才能回京，让我负责你一周。
　　盖涛心里有些温暖，栗云和高放心里都挂着他。
　　康复室里是十几个病人家属及医护，栗云环视了一遍，眉毛轻皱，里面的病人多是残疾。
　　盖涛：谢谢你来，有护工，你忙你的去吧。
　　焦天洁一点没客气，完成任务一样看了一下表：那我就走了，我已经专门托付了院里的一个大夫随时来照顾你，大夫才能更好地帮助你，有事随时联系我，我给拔个电话，你就能找到我了。
　　随后焦天洁拔了盖涛的电话，铃声响了。
　　焦天洁挥了一下手机：那你多保重，我走了。
　　盖涛想骂人，又想叫住焦天洁，问点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说，一直看着焦天洁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全世界就象剩下了盖涛一个人，他感受到了孤独，痛苦还有无助，但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必须要独自面对一切，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人生的这个独木桥他必须自己走过！
　　必须走过去！
　　高放再出现是十天以后，盖涛惊的差点一下站起来：高放瘦的脱了相，胡子头发又乱又长，眼睛深陷泛着血丝和空洞。
　　没等盖涛问高放带着哭腔说：徐艺和个大腕好了。
　　随后高放竟然象个孩子一样用手背抹起了眼泪，然后抽泣起来。
　　盖涛没有问也没有安慰，任高放哭着，他心里很舒服，因为他感觉高放是帮他在流攒了这么多年的眼泪……

　　第1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