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凝柔》简节

5、六一特辑小剧场

　　彼时五月，琥国的产粮大县榆县经过大旱，饿殍遍野。人人争相外逃，师父却带着小曦从行都深入榆县。

　　随着她们而来的，还有从行都拨下的赈灾款，举全国之力支援的救济粮，和一连数周的降雨。正当人们又担心洪灾将要接踵而至之时，一切已经在悄然间恢复正常。

　　从抵达榆县的当日起，师父每天赈灾施医，帮助县令处理将要腐烂的遍野尸首，几乎没有回过她们的居所。

　　局势扭转之后，师父终于得以喘息，在一天深夜终于推开了那扇本应熟悉却陌生的门。刚进门，就被一个小身影抱住，发出闷闷的声音：“师父…”

　　师父把她抱起，放到竹席上：“你体寒，不可赤脚。”转身间，又被抱住了胳膊：“我还以为师父不要我了……”
　　她揉揉她的脑袋：“乱想。”

　　小曦笑。

　　还好是乱想。

　　“师父用过膳了吗？”小曦托腮。

　　她褪去沾满风尘的外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呷：“傍晚吃过一些。”

　　“那你熬了这么久，肯定也有些饿，”小曦从床上一跃而起。

　　“师父等我，去去就来！”

　　过一会，那个小身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瓷碗进来，然后把掌中之物放到桌上，往师傅手里塞过一个勺子：“师父尝尝。”

　　她看着她乱噗噗的头发下圆溜溜的眼睛，满脸笑意，拿起勺子舀起碗中的透明送入口中。

　　入口清凉甘甜却不腻嘴，咀嚼间还有清脆在口中：“口感独特，味道绝妙。我先前在更南的暑热之地曾尝过，不过那里加的是红糖，我觉得甚甜。你这个更好。”

　　“对＜（＾－＾）＞不过我给我的这道原创小吃起名叫‘果冻’噢师父！我只加了一点糖水，还放了薄荷，厨房的阿婆送了一个柰子给我，我也放了进去。然后为了清凉解热，我又把它在井水中放置。本来是怕等不到师父就坏掉了，没想到师父刚好回来了。”

　　大旱时候粮食都难有，更何况是柰子？

　　“谢过阿婆了没有？”

　　“做好的果冻先给阿婆吃的。”

　　师父点头。

　　“师父你不好奇，为何今天小曦要做这个？”

　　师父摇头，却被小曦晃来晃去：“你好奇嘛师父，你说你好奇~”

　　师父扶额，示意小曦继续说下去。

　　小曦一本正经地坐好，煞有介事地摆着指头默念着什么，然后抬头，神情严肃：“师父你听好了，因为如果按照公历来说，昨天是六月一号。”

　　“所以呢？”

　　“六一啊！儿童节欸！昨天我过节啊师父！小孩子过节要吃果冻的！”

　　“没听过。”

　　“现在不就听过了吗？师父，快说‘祝小曦节日快乐’！”

　　她掀开床帘，和衣而卧：“困了，睡觉。”

　　“你说嘛师父，你说完我就睡。”

　　鼾声响起。

　　小曦无言。

　　看来师父真的累了。

　　她望了望她愈加单薄的背影，一股酸意冲上鼻头。

　　她环住师父的腰沉沉睡去。

　　夜清天破晓。

　　师父转身，把小曦搂到怀里。

　　永远快乐，我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