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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   汤谷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是这世间至阳之地,利生万物。

      三十七日后,玠终于醒了。身边的侍卫把羡送他到此的经过告诉了玠。

      “我睡了多久?”玠问。

      “从到此那日算起,今日已经是第三十七日了。公子现在觉得如何?”侍卫说。

      “尚可。那天可还有什么人知道我来此?”玠继续问。

      “除了涂山族长是亲自护送公子到此,旁的就是三公子、三公子的小护卫和星月姑娘了。”侍卫说。

      “族长,高辛一侍卫求见。”涂山羡正在书房里查阅近期生意往来,听闻高辛府的侍卫,心里一惊,想必是汤谷有什么情况,赶紧亲自去开门。

      “涂山族长。”侍卫恭敬地拘了一礼。

      “进来叙话。”羡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将侍卫让进了书房,即刻便将门关上,给书房下了禁制。

      二人径直走到书房里间。

      “你小子可算是醒了!现在感觉如何?”羡又是欣喜,又是担心。

      “旁的到无妨,只是我身体里的灵力耗损得厉害,恐怕难得恢复。”玠说着,咳了两声。

      羡听完,皱起眉来,赶紧去探他的脉,果然灵力竟只剩了三成。羡的脸沉了下来。神族虽然天生就拥有灵力,但也需要经过刻苦努力的修习才能拥有深厚的力量。从小玠对自己的修习的要求近乎残酷,一开始是想得到父母的认可,后来则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绝对有争夺族长之位的实力。这么多年两位公子相争,珏拿他没有办法,一是因为顾忌祖母,二是因为实际上玠的灵力在珏之上,珏没有办法伤他,因此现在的玠并不比昏迷时更安全。

      “灵力修习不是一日之功,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羡问。

      “你能帮我多少?”玠问。

      “十日内,我将你的气息调理到和之前一样,只要不动手,没人能看出来。”羡想了想回答。

      “我只有三日。”玠回答。

      “你疯了吗?以你现在的身体行疾补之术,完全就是在透支你自己的这一丁点灵力,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羡压低了声音吼起来。

      玠没有说话,抬眼看着羡,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羡的眼睛泛起红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玠为了这个族长之位付出过什么。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年,和他一起挽起裤脚到小河里摸鱼忘记上课,被先生罚抄书抄了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委屈巴巴地进学堂;跟他一块儿爬到树上摘果子,不小心掉下来,被树枝挂破了一身锦袍不敢回家;两个人跑到山林里去挖竹笋结果他从山坡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还是玠把他一路背回来,玠累得睡了一天一夜。突然有一天,一切全变了。玠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眼睛里居然是他这个年长些的人都不曾有的荒凉。后来玠变得异常刻苦,无论是修习灵力还是先生教的学问。有一次玠突然不见了,羡找了他两天一夜,最终在十里铺的一间破茅草屋里找到了他: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羡拽起他的衣领大吼。

      那时的玠就是一语不发,抬眼看着羡,之后深深地把头埋到膝盖里,羡没有听到一丁点哭声,却看到玠整个人抖得像筛糠。羡在玠的身旁坐下,双手紧紧捏住玠的肩膀。

      羡收回目光,愤怒地将案几上的茶杯掀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发脾气,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劝服玠,虽然羡年长些,但从小到大,玠打定主意的事,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次又是这样。看到羡发火,玠低下头,眼睛里泛起笑意。这么久了,羡还是他认识的涂山羡,从来没有变过。他顺势仰在塌上,

      “羡,我累了。”玠说完,闭上眼睛。他不敢真的睡着,不过是养养神。

      羡从屏风后面取出披风给玠轻轻盖上,又将玠的头轻轻抬起,将一个软垫叠成小方块垫在玠的脑后。片刻过后,方才听到他的气息均匀下来。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两个人隔着一扇屏风,一个在里间玩闹瞌睡、一个在外间读书理事,那曾经是他们少年时最常有的时光,如今却来得这般奢侈。羡如此想着,再次红了眼睛,他不知道的是,玠此时的眼角正凝着一颗晶莹。

      几天后,整个大荒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高辛氏的二公子高辛玠,亲自到伊耆登门迎娶伊耆瑶歌。六匹紫金麒麟兽驮着乌木轿撵将身着盛装的伊耆瑶歌迎出伊耆府。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瓛带着暻,指挥着整支迎亲队。与涂山氏的婚礼不同,虽无整条街张灯结彩的喜庆,却也是别有一番威仪,何况伊耆氏嫁女儿,又何止十里红妆。另一边的高辛,言谨和裘劲接了老太太的命令,以打扫的名义,将整个院子装点喜庆,现下所有喜宴所需之物正在源源不断地从涂山府送到清辉阁。

      “怎么样?找到了吗?”一个侍卫问另一个侍卫,

      “我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不曾见到星月姑娘。”另一个侍卫回答。

      “算了,我们二公子这样的人物,哪家的姑娘不想嫁。平日里二公子待她又那般好,莫不是现下二公子要娶个新夫人回来,星月姑娘……”

      “你们俩,聊什么呐!”侍卫还没说完,就被裘劲打断了。

      “裘都使,我们刚刚在找星月姑娘,却不见人。”侍卫回答。

      “你,去府中其他地方看看,是不是在哪里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有没有消息都来回我。你,跟我走。”裘劲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知道星月虽是玠身边一个贴身侍婢,玠却向来是另眼待她。这个姑娘平日行事也不会失了分寸,如今不在院中,不能当没事发生。

      对于瑶歌来说这是此生最慌乱的日子。旁的到也罢了,只是那轿撵之上坐着的,便是她已经思念了不知多少日夜的心上人。瑶歌偷偷抬眼望去,玠端坐在轿撵中,侧过头来看他------那便是她今后要一生相对的人,她仿佛清瘦了许多,却有好似多了一份威严。看到瑶歌,玠的嘴角浮出笑意,瑶歌觉得自己的心便融化在这一抹笑意当中,那是对自己这么久以来尝尽相思之苦的赏赐。瑶歌缓步登上轿撵,轻轻坐在玠的身旁,她不断提醒自己要坐得端正,不可令他失了颜面,却无奈自己有些发抖。瑶歌正要用灵力压制住,突然玠偷偷伸过手来,隔着袖子轻轻握了握瑶歌的手,略侧过脸低声对瑶歌说:

      “别怕,你很美。”

      玠的声音小的只有瑶歌能听到,瑶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这是玠第一次称赞她,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迎亲队伍行至高辛境内已是日落时分,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一片血红。此时队伍里还多了涂山羡和防风清峦,二人皆以玠的朋友的身份为高辛二公子迎娶新嫁娘。

      “来者何人,竟敢阻挡高辛氏的迎亲仪仗?”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侍卫高声呵斥道。

      “高辛氏大公子座下,特为二公子献上贺礼。”挡路的侍卫跪在地上,手捧一只锦盒。

      瓛回头看了玠一眼,玠毫无表情地略点点头。于是瓛示意侍卫呈上来。

      此时,瓛、暻、羡都警觉起来,暻赶紧上前一步护在瓛身边,羡即刻来到玠身边,清峦也立刻靠近瑶歌,只有瑶歌不知大家此时为何如此紧张。

      “这是……”瓛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沾满血渍的玦,暻闻到一阵好似熟悉的香味,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闻到过。二人互看一眼,瓛将锦盒递给羡,由羡拿到玠面前。看到盒中带血污的玦,玠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股戾气,他死死抓住羡的手腕,

      “星月!”羡恍然大悟,

      玠眉头紧皱,几乎要跳下轿撵去,被羡挡了回来。

      “别慌,你此刻下轿撵,叫你这夫人今后如何抬头做人。你且随轿撵回府,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羡说,拍了拍玠的肩膀。玠拧着眉头坐回轿撵,仍是身行端正。

      “可是有何不妥?”瑶歌小心翼翼地问。

      “无妨。”玠咬了咬牙,吐出两个字。

      “大公子,锦盒已送到。”

      幽暗的地牢中弥漫着腐臭和新鲜血液混合的味道,座上的高辛珏听到匆忙跑进来的侍卫在他耳边说的这句话,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嘴角扯出冷笑愈发显得这张原本阳刚帅气的脸无比狰狞。高辛玠此生唯一稀罕的女人此刻正如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浑身是血,孱弱地伏在他脚下,看不出生机。他实在很想看看高辛玠看到那块带血的玉佩时,是什么表情。从小到大,高辛玠任何事情都喜欢与他相争,小时候,阿爹阿娘说自己是哥哥,要让着弟弟,于是他处处谦让,可渐渐长大,阿爹却总是训斥自己做得不如弟弟好,无论是灵力的修习还是先生教的课业,高辛玠总会压他一头,阿爹对着他时笑脸越来越少,阿娘也常常叹气,就连祖母也越来越护着他高辛玠,小时候他曾亲耳听到阿爹说自己是高辛氏的骄傲,可因为有了高辛玠,一切都变了。他不懂,他们明明是亲兄弟,为何这个弟弟每次看到他就会像见到仇人一样,对自己这个亲大哥,还不如对涂山家的小子亲近。就连……就连他喜欢的女人,高辛玠也要来插一脚,这一次,他偏偏要让高辛玠也尝尝被人抢走自己心爱之物的感受!

      “走,咱们去迎高辛二公子!”

      珏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听得让人背脊一凉。

      高辛城中,天边血红的残霞已经被大片的紫色所取代,映照着整个天空,让人能够感受到整个世界正在被幽暗悄悄侵染。长长的迎亲队伍和一个壮硕的身影对峙着。

      “想是兄长担心我第一次操办如此重大的迎亲礼不放心,怕我怠慢了新嫂嫂惹人笑话,特来接应。”瓛骑在马上对珏喊话,暻在他身边随时准备出手相救。

      瑶歌却不懂,为何此时的珏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你是要我就在此处说明,还是你自己到我面前来?”珏的声音很冷,却有种呼之欲出的快感,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玠起身,跃出轿撵,脚尖轻点正前方紫金麒麟兽的背,腾空而起,正身负手落到珏面前。珏突然觉得这个亲弟弟跟自己不太像,他好像跟那个小野种更相像,一样的道貌岸然。玠看着他,却仿佛在目空一切,好像这个大哥在他眼中与一粒尘埃没有半点差别。

      “那个女人在我手里,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换回去。”珏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

      “换什么?”瓛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住怒气,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不爱瑶歌,她应该嫁的人是我!”珏说。

      “跟我谈条件,高辛珏,你没资格。”玠挑了挑眉,眼底里尽是嘲讽。

      珏没有想到玠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知如何拿捏,却又被他的话勾起了火,正要揪住他,却见他翩然转身,已至轿撵中。瓛看着玠,玠微微点头。瓛下令整只迎亲队继续前行,准备进府。毕竟是轰动整个大荒的迎亲和婚礼,珏还没有嚣张到置整个高辛氏于不顾的地步,只好退让开。轿撵行过他面前时,他死死地看着瑶歌,那样美丽的侧脸,他仿佛从未见过,又仿佛从不曾远离过他。不知为何,珏感受心脏有些隐隐作痛,即便当日瑶歌对他说出那翻绝情的话,他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至少那时瑶歌看着他,眼里有他。而现在,瑶歌身披嫁衣坐在轿撵上,却从头至尾不曾看他一眼。

      此时高辛府中,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祥和景象。来道贺的宾客都会先去拜见高辛老太太,说一番吉利奉承话。老太太一 一应着,笑着,心里却没有一刻是安定的。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三个孙儿了,突然就送口信回来说要举行婚礼,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涂山族长也亲自来报平安,但三个人到现在都未曾出现,老太太担心突生变故。涂山羡以帮高辛玠招待宾客为由,四处搜寻星月的痕迹。怕被老太太看出端倪,只能暗地里搜寻。

      “涂山族长,未曾找到星月姑娘的踪迹。”裘劲悄悄在涂山羡耳边说。

      涂山羡回忆着,星月擅用毒,身边常备各种药粉,或者可以从中寻出踪迹,但他不确定裘劲他们对星月了解多少,没有告知,只是点点头,让他们去门口接应玠,保证他的安全。

      “二公子,恭喜恭喜啊,如今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个人过来敬酒。

      “哪里哪里,招待不周,还请慢用。”玠笑脸迎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个主要宾客敬过酒后,玠就装作醉倒,裘劲架着玠往后院走去。

      “且等我更衣,我们再继续!”有人上前想拦住玠,玠含混地嚷着这一句。

      进了书房,玠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裘劲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玠顺手将嘴上的血渍抹去,将裘劲拉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玠问。

      “属下无能,我带着侍卫们冲进院子打扫布置的时候,有个侍卫发现星月姑娘不见了,我当时就已经在找了,但是这一天下来音信全无。刚刚涂山族长来的时候,不敢惊动老夫人,暗地里将府中上下都搜了一遍,还是未能找到星月姑娘的下落。属下该死。”裘劲说。

      “这怪不得你们,原是我大意了。想着他高辛珏无论如何也不敢将祖母怎样,却没想到这个畜生会对星月下手。”

      玠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何人?”裘劲问,

      “裘大哥,是我,二哥哥现在如何?”

      听到瓛的声音,裘劲即刻将书房门打开,瓛带着暻,还有涂山羡在门口。裘劲赶紧将他们请进来。

      羡看到玠的样子,再看看地上的鲜血,便赶紧拿出一只小玉瓶,不由分说拖起玠的下巴就给他灌了进去。裘劲看着有点懵,却也不敢多问。

      “二哥哥,暻有办法找到星月!”瓛兴奋地说。于是大家一齐看向了暻。

      “星月姑娘在大公子身上撒了药粉,他一路走出来,路上留了药粉的味道,我刚刚顺着找过去,发现了一处暗门,就在大公子院子的假山后面。”暻说。

      听暻这么说,玠立马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瓛一把拦住。

      “现在外面宾客这么多,你这是要让整个大荒知道你高辛玠在大婚之日,闯朝晖馆救一个侍婢吗?”羡问。

      “那我要看着她死在高辛珏手里吗?”玠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番话。

      “但我不能看着你死在他手里!”羡揪住玠的衣领,玠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地几乎被拎起来。裘劲的背脊惊出了冷汗,他从来没有见过向来谈笑风生的涂山族长会有这一面。瓛察觉到裘劲的惊讶,赶紧抓住羡的手腕往下扯了扯:

      “二哥哥别急,不妨听听我们的计划。”

      瓛的动作让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了手。毕竟目前了解玠身体状况的,除了自己只有瓛和暻。

      玠看了裘劲一眼,裘劲便退到书房外,并关上了门。

      “二公子,属下方才找到那处暗门时发现那暗门是以八卦卦阵设置的机巧来打开的,所以我们需得有人能打开那个暗门。只要大公子不在,冲进去救下星月姑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暻说。

      “这不妨事,言谨对八卦向来研究颇深,只是要调离高辛珏……”玠拧起眉头。

      “哼,有人也该出现了,保管能托住他。”羡冷笑了一声。

      “那好,我们子时动手。”玠说完,抬眼看了看羡,又看了看瓛,最终将目光落在暻身上。

      “还有一事……”羡说。

      “我明白。”玠没有让羡说下去。

      听说玠在宴席上被灌醉了,瑶歌很是心疼,顾不得自己还是新嫁娘的身份,让云舒取了两颗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津梅去小厨房给玠熬煮出一碗清甜生津的醒酒汤。不一会儿,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玠缓步走进房中,气息平稳均匀,瑶歌和云舒都有些意外。云舒很快反应过来,便自觉退出房间。

      “玠哥哥,他们说你喝醉了,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还是热的。”瑶歌将冒着热气的碗捧在手中。

      “哦,可是你没喝醉,那,那就不用喝了。”看着玠不说话,瑶歌有些尴尬地自说自话。

      其实此时瑶歌很紧张,她从未和一个男子独处于卧房中,况且这个男子还是能掌控她喜怒哀乐的人。于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笨拙。瑶歌正要将手中的碗放下,玠缓步走到他身旁接过碗,坐下说:

      “好香啊。”说完,便尝了一口,一股甘甜沁润心脾,仿佛能化开胸中所有的郁结混沌之气。

      “好喝吗?”瑶歌有些欣喜,期待地看着玠,眼睛里闪着光。

      “嗯,夫人做的,当然好喝。”玠的嘴角浮上笑意。

      听到夫人两个字,瑶歌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脸颊飞快地红了起来。

      玠将碗放到一边,伸手卸去瑶歌的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映衬得她的脸和脖颈更加白皙。玠轻轻抬起瑶歌的下巴,将一个吻落在瑶歌的双唇,另一只手放下了床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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