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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醋海翻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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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季向空猛地一拍桌子。
“流氓!他想占你便宜是吧?所以你们才闹翻了?”季向空恍然大悟,“禽兽!变态!猥琐男!”
徐炎看看季向空,再看看肖尔,然后把话题绕到了季向空身上。
季向空是职业电竞选手,还是世界冠军,虽然在座的人都不认识,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厉害的样子,关键是,徐炎明白了,世贸滨江的房子是他的,而肖尔目前是他的室友。
是室友,不是那种关系。
季向空的直男气息简直扑面而来,不用试探,徐炎就笃定了肖尔跟他没有什么,而是很单纯的室友关系。季向空非常大方,人也实心眼,他认定你是朋友,就愿意慷慨解囊。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坐在那里听季向空吹牛,说他如何打游戏,如何玩摩托,如何招兵买马组建凤凰战队。至于用摩托车头盔砸破汽车前挡风玻璃这种盛况,自然也要拿出来添油加醋说一番的。一说起这些,季向空简直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他就是打流氓专业户。
“可惜我当时不在场,要不然我给他一顿胖揍,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季向空意犹未尽。
“低调,低调,空哥!”肖尔给他倒啤酒,把花生米推到他跟前,“我是男的啊,我还用你来救?真打起来我未必输给姓赵的,就是他家司机挺壮的。我知道要吃亏,拔腿就跑了。要说这个,在座各位估计没人跑得过我!”
季向空不服气,“你个子高就跑得快吗?我是小学和中学的短跑冠军!”
“你上中学了吗,我怎么记得你连中考都没参加。”肖尔故意逗他。
季向空又想揍他了,“我还以为你名牌大学毕业生呢,结果还是个二本,结果都没毕业!”
两个人互相讽刺挖苦,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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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炎当然不会让肖尔去给土财主临摹名画,但是他会尽可能地推销肖尔,让业内看到他的作品,肖尔终会在艺术界崭露头角,而不用担心赵存溪的威胁。
姓赵的在业内的风评并不好。
季向空和肖尔都觉得他并不靠谱,但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又不是签军令状卖身契,就这么着吧。
散伙之后回到家里,徐炎又给肖尔发微信了,他显然意犹未尽,当着众人的面不方便和肖尔说体己话。
“那时候送你到世贸滨江,你又不让我上楼,我还以为你被富商包养了呢,哈哈哈,误会一场。”
肖尔看到这句话,心中却是十分不爽的。
也许更早的时候,他看见自己一身名牌,骑着重型摩托,就认定肖尔被包养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当时偷穿了季向空的衣服,骑着他的摩托车去的展馆,不就是为的虚荣心作祟吗,怪得了人家?
小耳朵:……
徐徐:听说姓赵的在做你的经纪人,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还以为你跟了他了。
小耳朵:……
徐徐:知道你们闹翻了,我别提多高兴了。
小耳朵:……
徐徐: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耳朵:想象力还挺丰富。
徐徐:我竟然把你想象成那种人,我错了,我忏悔,
小耳朵:这事到此为止吧。
徐徐:我那样想你,我特别后悔。我真的想帮你。不带私心的,不求回报的,好不好?
小耳朵:是合作,不是帮忙,有业务往来,你当我的经纪人。不过说好了,不签合同的那种。(吐舌头)
徐徐:哈哈哈哈,我懂。
小耳朵:给土财主临摹世界名画也可以的,我不挑。
徐徐:……这还不至于。
小耳朵:我没那么清高,来钱就好。
徐徐:懂。
徐徐: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小耳朵:那当然。
。
徐炎陆陆续续给肖尔接了一点活,为一些个性化的酒吧餐馆绘制装饰画,艺术墙面,介绍他认识一些行业内经纪人,还有和肖尔一样的年轻画家。闲时大家一起参加活动,交流作品,在不那么入流的画廊办展,或者寄售一部分画作。这里面很多人也都是拿画画当业余爱好了,更多人从事比较实用的设计行业,或者干脆在外面的培训班给中小学生上课。
肖尔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办培训班还得去拉客户,到学校门口分发传单,打骚扰电话推荐美术课程。他宁可去送外卖,一单就是一单的钱,落袋为安。
当然有混得很不错的人,比如徐炎,除了不画画,他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何必看不上人家呢?自命清高最要不得。人都是很复杂的,管好自己先吧。
。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除了季向空越来越招人烦。
肖尔有点摸不准,究竟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巧合,总之季向空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了,没事总喜欢暗中观察他,一旦肖尔察觉到,他又装出若无其事看天看地看蚊子的样子来。
换成别人用那种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肖尔肯定极端厌恶,可这个人是季向空,尤其他打量的目光并无恶意,而是发现新大陆那种兴奋加小心翼翼。总而言之,肖尔并不害怕,反而挺坦然的。他知道就知道吧,只是他如果知道自己对这个漂亮男孩有非分之想,会不会因此而菊花一紧?大抵直男发现弯男在身边,尤其是季向空这样好看的直男,估计都会有点儿别扭。
肖尔若是出去一趟和朋友聚会因而晚归,季向空简直竖起了耳朵在注意他这边的一举一动。以往肖尔去买个菜,回家看到的永远是他在房间里打游戏的侧影,现在进门他不是装作到厨房找吃的,就是借口上厕所,开门进去总是不在打游戏,就算坐在电脑跟前,状态也不对。
肖尔的助听器还是非常不错的,能听清楚他打游戏时一顿猛虎操作的按键声和鼠标滑动声,很显然他是不是进入状态在专心打游戏,一听就能听出来。
有一回吃完饭的时候季向空扒拉着饭粒,终于憋不住好奇心了,“耳朵哥,你喜欢男人吗?”
肖尔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不过先声明,我不歧视同性恋的,我是新时代的好少年,平权人士。”
肖尔懒得理他。
“那耳朵哥,你还是处男吗?”
肖尔再一次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上的肌肉清晰可辨。
季向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什么。”
“关你屁事?”
季向空讨了个没趣,“我昨晚看了一个GV,哎,你看过GV吗?”
“没有,没兴趣。”
“哦……”季向空摸摸鼻子,终于老实了。
然而过一会儿,他又不老实了,“耳朵哥,我看你比较受。”
“瘦?来我们上称,看看是你瘦还是我瘦?”
季向空怂了,“那你比我高一些,体重比我重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嘛!这不能因此而说明我比你瘦。”
肖尔摸摸他的刘海,笑得很慈祥,“我们可以打个赌,肯定是你受。”
“这个真不好说。”
肖尔转身走进厨房,“咣咣”三下五除二,再转身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个小碗,他把碗重重地磕在餐桌上,微微一笑,“今晚上给你加一道菜,拍黄瓜。”
季向空看看拍得稀碎的黄瓜,吞了吞口水,轻轻拖过来,拿起醋瓶子,“呵呵,哥……搁点醋更好吃。”
季向空爱吃醋,字面意义上的,厨房里的那种,尤其是山西老陈醋。
临睡的时候,肖尔照例给他按摩脊背,下了重手的新花样,这酸爽,捏得季向空嗷嗷直叫,仿佛被开水烫了的猪。
。
季向空又要去集训了,这次不是季度赛,而是世锦赛,按规矩他得住基地训练场的宿舍。这一次他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牵肠挂肚。
“徐炎喜欢你,你知道吗?”
肖尔专心开车,“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季向空嘘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未来如何,也说不准,他对我很好,也许哪一天我就感动了,心动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不对?他又不丑。”
季向空嘴歪得跟什么似的,猛摇头,“噫,你俩不合适。”
“你是我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季向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尔推他下车,他要赶不上俱乐部的誓师大会了,他把季向空脚底下的小行李箱从保时捷的副驾驶座拿下来,再一次抱怨这辆跑车华而不实,“你想多了,我不喜欢男的,要掰弯我可不容易。”
肖尔把保时捷开回家停进车库,他不能开着保时捷去菜场买菜,也不想开着跑车去兜风,万一遇到熟人,太尴尬了。他心爱的小电驴挺好,不吃油,经济环保,永不堵车,可是世贸滨江连个充电桩都没有,那边只有电动汽车的充电桩,每次要给小电驴充电,他得把电瓶卸下来搬上楼。太烦人了,太不方便了。
有一次去买菜,电瓶还给人撬走了,岂有此理!
幸而共享单车挺好用的,不需电力只需人力,还免费!只是自行车车把上挂着汤汤水水,颤颤巍巍地去基地训练场送过几次餐以后,肖尔妥协了。
奥迪就奥迪吧。
季向空一走,家里格外冷清,肖尔便偶尔下厨,请三五好友到家里吃个饭,当然徐炎一般每次都不会落下,还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那天大家聊得高兴了,肖尔喝得有点多,就靠在沙发里眯一会儿,等他惊醒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徐炎了。
“你打个车回去吧。”肖尔赶他。
徐炎想留下,但是肖尔赶他走,他也很识趣地走了。
结果送徐炎出门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突然有人在外头捶门,那气势活像□□来讨债的。
肖尔直觉那不可能是徐炎,还没等看猫眼,就听见季向空气急败坏地吼嗓子,“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肖尔一头雾水地开门,“这门不是装的指纹锁吗?”
季向空夺门而入,却是满屋子找人,“他呢?你的奸夫呢?”
“啊?”
男孩的脸涨得通红,眼泪都要迸出来了,“我的房子,我的家,你竟然……你竟然把野男人带回来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