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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 震坎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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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因为林幼薇的事情准备万寿节的事情被耽搁了好几天,宫里又赶紧忙碌起来,依旧是贵妃主理,敏贵人和徐贵人皆不能用,便由妤贵嫔和娴贵人从旁协助。
“妤贵嫔?”我还没听说过这个人。
“小主还不知道吧,妤贵嫔是蒙古来的一位郡主,在小主进宫五年前进宫的,诞下过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自皇子病逝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除了皇上太后以外谁也不见,为人清高的很,小主以后见了还是躲远些。”云俏站在一旁解释道。
倒引起我的好奇,是怎样一位高傲的女子,我行我素,在皇宫里也能不惹凡尘。曾几何时,我也存了一份清高在心中的,进了宫后才发现明哲保身,同流合污都是不得自主,不禁时常害怕宫里待的久了就愈发磨去了是非和棱角。曾经的我也立志做一名才女,纵然是女儿身也要光耀门楣。恰逢选秀,入了宫本觉得自己可以“一展宏图”,直到吃了大亏才发现自己多么微不足道,争得你死我活实在没有意义。幸亏遇见了二爷,方知心属之意,旋即改了心志。
我仰起头,让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静听万籁,似梦似醒。
见我不言语,云俏便走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想起来最近太后饮食不大好,决意去看看。
刚走到兴庆宫,听得后面一阵吆喝,“烦请前面的小主让让!”
我回头一瞧竟是敏贵人的轿辇,她一脸盛气凌人的瞪着我。
我退到一旁等她先过去,全意和云俏都愤愤不平。
“等等,我有话跟瑾贵人讲。”她招了一下手放下轿辇朝我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我道:“瑾贵人真是心闲啊,微小蚍蜉向来朝不保夕,怎么瑾贵人多出这么多心思管起闲事来。”
我看着她并不想多言语,不想招惹她,何况她还有身孕,心里只觉得像只要乱咬的疯狗。“敏贵人的意思我听不大懂,想必有什么误会。”
啪!冷不丁地她居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还没来得及躲便扎扎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我受力崴了一步,捂住脸,左眼眼冒金星。全意和云俏赶紧扶住我,全意护着我大喝道:“我家小主和敏贵人位分相同,您怎能出手打人!”
待我反应过来,看见她捂着肚子瞟了全意一眼道:“你个狗奴才多什么嘴?有本事让你家主子打还回来!”她向后退了一步,讥讽道: “再不济随我去告御状,如何?”
我强忍着冲动,噙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道:“你不要得意忘形,种恶因必有恶果,素来报应不爽。你今日仗着身孕恩宠如此,我可以让你,待日后沦落自然会都偿回去!”
她审视了一番,“我今日是光明磊落地打了你,有什么我都等着,我更信像你这样的及时报。”说罢神气地扭头回到轿辇上,又冷嘲道:“想来你也是个读书的,却不知蠢顿至极,慈悲泛滥,妆嫫费黛的道理都不晓得,简直就是个东郭转世。”
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手一挥摇摇晃晃地走掉了。
我轻轻碰了碰红肿的脸颊,全意和云俏都关心地仔细查看。
“不要紧。”我又折身往回走,“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他二人慌忙地答应着。我复又警告一遍:“不准告诉任何人,全意,听见没有!”
他赶紧唯唯地答“知道了”。
我仔细想了一遍她说的话“妆嫫费黛……东郭转世”,忖度(duo)着应该是禧妃出卖了我,她应该见不得我几处讨好都不得罪。这个哑巴亏现在也只好认了,本就是我坏了林幼薇的事。只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想从前在家时长辈与哥哥从来不舍得打我,一委屈眼泪又出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林幼薇怎么会如此鲁莽公然打我,当真是气急败坏,仅仅是为出一口恶气?
重新梳洗上药后,在榻上躺了一会。接着宁妃又来传我,才又起来打理一番,在左脸上多铺了层粉盖住,右脸多擦了点胭脂。
刚走进宁妃的殿里,便听见她在自问,“这么一下子就落胎了?”看见我进来赶紧招呼我坐。
原来是敏贵人听说了家里的事执意去养心殿求情,皇帝不见并命人看送她回去,她正哭闹着突然歪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等召来太医时,已经保不住胎了。
怪不得林幼薇豁出去打了我,感情破罐子破摔把我当了出气筒。她已经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劫了。
正聊到这里宁妃突然笑道:“哎哟,瞧我光说闲话都忘了正事,今天叫你赶过来是有事的,一来这几天你辛苦了,本宫得当面谢你才是。再者除夕夜宴得开始筹划了,今年得办得极好才行,你还得费心想想。还有一件,宫里私下传递的事背后肯定也有一些文章,你也得留心着,只不要打草惊蛇,自有用到的时候。”
“是。”我点头道。
“你宫里缺个得力的人,云俏虽然好,到底年轻了,还得找个老练的帮着。”她忧虑道。
这怕是要往我宫里塞人,我赶紧回绝,“虽都年轻了些,到底是处久了也就习惯了,再来老人倒象请了个师傅。”这是我进来后说话最多的一句,每说一个字左脸就发疼。
“你是主子,哪有奴才给主子做师傅的?”她挑眉问道,“本宫
不是要趁机找人监视你,也不给你指派,你大可自己物色,觉着好的本宫立即想办法指给你,单为着你能多谢得力人手。”
光每日防着云俏就够我费心思了,若得个十足衷心的自然是好,若得个奸细那简直是灭顶之灾。只是她反复这么提,我也不好回绝,只道谢。暗想这件事自己撞运还是不如问问二爷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