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丫头7

7、第七章

　　关于青春，我们并不能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肆意妄为。在重重限制中坚持做自己犹如蚂蚁对大象，难上加难。
　　王胜楠中午拉着合欢和邱文文，伪装成走读生混出校门，学校后门的一条街全是小吃摊，饭店……合欢抬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烧烤，麻辣烫，过桥米线。本来没觉得饿，闻见各种香味，突然感觉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王胜楠拉着她俩，来到一家新开业的麻辣烫店，店名叫二丫麻辣烫，名子起的那么土，店里的人还不少。俩人狐疑的进来，装修跟名字一点都不一样，人还挺多的，差不多都是学生。
　　王胜楠已经在选料了，三个人一人一份，各选各的，合欢夹了各种各样的丸子，油菜，粉丝，玉米，金针菇。差不多把她喜欢吃的都夹了个遍，再一看她俩，俩人还没夹完，合欢结了账，又调了一份料，麻酱一大勺，接着就是辣椒油。
　　“我去，欢姐你吃这么多麻酱啊？”王胜楠拿了个小碗也在调料。
　　“多吗？”合欢看了看，也不多啊，她平常吃麻辣烫就这么吃啊。
　　合欢调好料想找位置的时候，发现四人桌都满了。只能在一个很长很高的桌子类似于吧台，王胜楠拉她坐下，这个凳子也很高，要不是有个脚蹬，合欢觉得自己可能都上不去。这不是针对人家个子矮的嘛！
　　邱文文也是一脸苦逼的看着这个凳子，合欢被她逗笑了，“不是，这里有一个脚蹬。”
　　邱文文看了看，还真有，坐上去说：“我怀疑这家店歧视小个子的！”
　　王胜楠看着端上来的麻辣烫，“你就知足吧，人家不是有脚蹬嘛！”

　　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学校旁边不知道是一直都有还是新开的一家写着是奶茶店其实是一个饮料店的奶茶店。
　　合欢手里提着杯柠檬水，被王胜楠拉着跑，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你说你这么怕迟到，干嘛非得出来吃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你就不懂了吧！吃是吃，上课是上课”王胜楠说，“这一点也不冲突，而且我可不想让那个死猪头抓到小辫子。”
　　她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死猪头说的是吴延亮，她也不想被那个猪头抓到小辫子。

　　幸好在预备铃的前三分钟，赶到教室里，宋哥坐在讲台上刚想睡着，就听见王胜楠喊了一声：“报告！！！”
　　三个人气喘吁吁，宋哥摆了摆手，就进去了。合欢热的不行，把窗户打开，伸着头吹风。
　　张伟拱了拱桌子，“你们偷东西去了吗？”
　　王胜楠斜了他一眼，“嘘。”
　　合欢喝了两口柠檬水，吹着风，喝着酸酸甜甜的柠檬水，简直不要太爽。
　　何羽仪看着她，合欢看了看他，把柠檬水递过去。何羽仪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合欢被他这么盯着有点不爽，咕咚咕咚把半杯柠檬水全喝了。

　　下午有两节政治课，合欢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声音不大，老师没注意到。何羽仪瞥了她一眼，拿出一瓶风油精递给她。
　　合欢拿起来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给我这个干嘛？”
　　合欢是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何羽仪打开放到她面前，“我靠！”她没有防备猛吸一大口。
　　“啧，女孩子家家的，您就不能淑女点。”何羽仪小声说，“把手伸出来。”
　　“干嘛！”合欢非常做作的捏着嗓子说，然后又狐疑的把手伸过去。
　　何羽仪鸡皮疙瘩掉一地，“您还是好好说话吧！”非常快速的在她食指上滴了一滴风油精。
　　合欢有些纳闷的看着手里的那滴风油精，他叹了口气，压着声音说，“涂在太阳穴上。”
　　两节政治课终于结束了，张伟转过身，“怎么一股风油精的味儿？”
　　“你鼻子挺灵啊。”合欢说。

　　放学回到家，李彩英又在家里唠叨，合欢赶紧回屋写作业。可能是因为刚开学，作业布置的不多，又加上学校今天的特殊情况，少上了一节课。写完作业天还没黑，去客厅接了杯水，往合昊屋里看了看，不在家？不知道又跟哪个小女生约会去了。
　　李彩英也没在家，应该是去串门了。
　　合欢回到房间，才六点，干点什么呢？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穿上鞋背着包就出门了。
　　今天是一个她期待了好久的电影上映，网上虽然有枪版，但今天有时间，怎么能不去电影院看呢。
　　合欢家里电影院不远，坐一会交车就到了，这是离她最近的商场楼，跟市中心的当然没法比，不过看个电影还是给力的。
　　买了电影票，爆米花的香味让她觉得自己突然好饿，然后买了一大桶，又买了一罐可乐。
　　她的位置是在倒数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这是她认为观影效果最舒服的位置。
　　一部科幻片，特效有点二，没有想象的那么逼真。合欢看了一半，就开始专心吃爆米花了，爆米花是真好吃，香香甜甜的。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了一把爆米花，合欢抱起爆米花放在怀里，往后看。
　　“你吃的太香的，跟你同桌分享一下不介意吧？”何羽仪吃着爆米花含糊不清的说。
　　合欢从刚开始以为被哪个陌生人抢爆米花，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副“少女教训强抢爆米花恶霸”“高中生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画面。以及内心的那一点点的不安，和一点点的恐惧。被这个“恶霸”义正严词的说法，竟然觉得这货说的好像没有问题。
　　合欢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吃东西那么有食欲呢！又想到这货帮过自己，就把爆米花放回原位。
　　电影看到一半，爆米花就被两个人吃完了，“你觉不觉得特效有点雷？”合欢问。
　　俩人一块走出放映厅，何羽仪也是无聊想来看电影，官网放的预告太好看了，实际最好看的就在预告里了。原片剧情太啰嗦，故事线也不清晰，特效还二。一看开头，何羽仪就有想走的冲动，盯着合欢看了好一会，一口一个的看的他都饿了，没忍住抓了一把。
　　合欢看了看手机，才七点，还没看一半，跟合爸爸说了声在外面看电影，然后觉得爆米花吃完之后更饿了。
　　“你吃饭了吗？”合欢随口一问。
　　“走，我请你吃饭”何羽仪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合欢没跟上，又补充道：“就当感谢你请我吃爆米花。”
　　何羽仪带她来三楼，合欢之前没怎么来过三楼，主要是她确实比较饿了，再加上何羽仪话里话外说的都很正常，跟普通同学没什么区别，再推脱就显得有点矫情。
　　何羽仪来的是一家火锅店，熟练的跟服务员打了招呼，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这个点吃火锅的还不少，从她坐下，就开始一波接一波的人进来。
　　“你跟这里的人很熟吗？”合欢问了一句。
　　“嗯。这里的火锅很好吃。”何羽仪说，“你吃辣吗？”
　　“鸳鸯锅吧。”合欢说。
　　何羽仪看了她一眼，低头选了鸳鸯锅。
　　这里的环境很干净，料台上也没有溢出来的调料，合欢按照自己的习惯，放了一勺麻酱，一勺辣椒油，一点耗油。
　　“你放这么多麻酱不嫌麻吗？”何羽仪在旁边，调完自己的料，又拿了一个小碗。
　　“这样挺好吃的啊。”合欢回到座位上，菜已经点好了，毛肚，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脑子的脑花。看见这个，合欢皱了皱眉，这玩意能好吃吗？
　　何羽仪把一碗调好的料放到她面前，合欢看着他，“一会你尝尝这个。”
　　合欢突然有点不自在。
　　何羽仪非常能吃辣，辣的锅底，再配上红红火火的蘸料，合欢看着都胃疼。
　　他给合欢调的酱跟自己的不一样，合欢尝了一口，有点酸，有点甜，有点辣，又有点麻。很特别的蘸料，合欢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说不出话，给他比了个赞，何羽仪笑了笑，没说话。
　　一顿饭下来，俩人几乎没有说话。合欢因为解锁了火锅的新吃法，光顾着吃，期间还让何羽仪再帮忙调了一碗料。
　　虽然何羽仪说了是请她的，但合欢态度强硬一定要AA，还说，“哎呀，都是学生，装什么霸道总裁啊。”何羽仪拗不过她，只好AA了。
　　回去的路上，合欢发现他好像变高了，吃个火锅就能长个？不可能吧？吃火锅会醉吗？
　　“合欢！”何羽仪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合欢扭头一看，又扭头一看，就这样来来回回两三个回合，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何羽仪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笑的快站不住了，学着她：“哈！哈哈！哈哈哈！”买瓶水的功夫，一转身人就没了，幸亏没喝酒，不然就得出事了。
　　合欢缓过来叹了口气，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笑有点傻，走到公交车站牌，又笑了一会儿。才说：“我心想你怎么吃个火锅就长个儿了呢？……”
　　何羽仪看着面前的神经病，一回头人就傻了，等着神经病笑完，跟着神经病换了个场地继续笑，刚想喝口水，她才说话了。
　　合欢刚想解释笑点在哪里，就被这货喷了一口水。她严重怀疑，这货就是想报仇。
　　一来一去的也算公平了，她从包里拿出湿巾擦脸，“你诚心的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跟面前的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笑点像是被按了开关，真是……一言难尽。他清了清嗓子，诚恳的摇头。
　　俩人在公交站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公交车，其实回去的路也不算太远，来的时候纯粹是为了节省时间，合欢叹了口气问他：“哎！你怎么来的？”
　　何羽仪低头划拉手机，头也没抬，说：“走来的。”
　　她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走来的早说啊！在这等什么公交车！真是有病！
　　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往右走，吃火锅都吃撑了，走路正好消消食。就是出来的时候没带外套，这会有点冷。顺着路灯走了一段路何羽仪才追上来，也没说话。俩人就这样一直走到何羽仪家门口，他还一直往前走，合欢停在他后面看着他，他转过身说：“我多走两圈，消食儿。”
　　本来以为他会说“送你回家”……很肉麻的话，她可能当场就想把他暴揍一顿，太矫情！太做作。何羽仪没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她有点不自在。
　　何羽仪家距离她家还挺远的，隔了三个胡同，这一片儿都是大杂院，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院子，设施非常老化。一排好几个路灯都坏了，还有几个一闪一闪的，吓死个人。合欢突然都点想感谢他。
　　“这路灯还挺带感的啊！”何羽仪没忍住说了一句。
　　“年头久了吧，没见过有人修过路灯。”合欢加快步伐，真的太吓人了。
　　不知道谁家的狗突然窜出来冲他们叫，合欢吓的赶紧往后退，一不小踩到他的脚了，“我去！”没被狗吓到，被踩到脚的人吓的不轻。
　　合欢抡起一根棍子，追着串出来的狗跑了两步，回头看他，何羽仪被她踩懵了，站在那里要不是有颜值撑着，真跟个二傻子似的。
　　尴尬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不是！你……挺厉害啊！”憋了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俩人肩并肩走着，她手里还是拿着棍子，路灯实在是吓人。
　　夜色衬的胡同像个迷宫，加上不知名的鸟声，狗吠，握着棍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各种诡异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终于到了家门口，合欢停下脚步看了看他，把棍子递给他，“这个给你。”
　　他没动，面上满是疑惑，“防身。”合欢塞给他，后退几步，逆着光笑了一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