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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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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衡提刀站起。
“谁?谁在那?”,听到动静的山贼喝道。
纪衡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冲上去挥刀砍倒离他最近的两个山贼,两人应声而倒,当场殒命,剩下的几个山贼何曾见过这种一言不发、提刀就干的狠角色,顿时被这嚣张态度气得气血上涌,纷纷提刀迎了过来。
纪衡受伤状态以一对六丝毫不占下风,就这几个乌合之众他还不放在眼里,又一刀结果了两人,剩下几人眼色一对,也发现了面前这人身手不一般,再这样下去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壮士,你是想要财物吧?我们给你就是”,他们倒是能屈能伸,当即就道。
纪衡冷哼一声再次出手,又一人死在了刀下。
“日你个仙人板板,不给我们活路,你也别想活了”,一看生还无望,三人眼睛瞬间暴血充红,疯了一般攻击,在死亡的威胁下,这几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攻击比刚刚勇猛不少,只是纪衡仍是游刃有余。
就这般你来我往打了近三十招,纪衡直接没了耐心,就在两个山贼再次猛扑上来是,他看向明显有些后继无力的一人,使巧劲夺下一人兵器,脚尖踢向那人心口,同时一刀劈向另一人,就这样又结果一人,心口受到重创之人倒下后吐了几口血,倒是还没死,纪衡便挥刀送了他一程。
那落单之人吓得肝胆俱裂,丝毫不明白他们横行霸道多年,为何今日突然遇到这么一个杀神,只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倒在纪衡面前,涕泗横流地求饶。
纪衡没理他,又一刀落下,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结果了几个山贼的性命,纪衡这才去拿地上的包袱,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全部是银子,看着约莫有五六百两,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这委实算是一笔大财了,怨不得刚才那几个山贼这般兴奋。
纪衡四周看了看,最后还是将包袱包好,他原想换掉这个包袱,这上面染了不少血渍,在外行走不便拿出来,只是看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东西能替换,最后只得作罢,他提起包袱走向裴嫣藏身的地方。
裴嫣独自一人在树上待了有一刻钟,仍不见纪衡回来,这才有些担心了,她悄悄探头观察外面,只是山中树木茂盛,她站的树枝又不算高,最后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到,又不敢下树去找人,生怕一不小心就拖了纪衡后腿,只在树干上坐立不安,不断张望四周,又过了一刻钟,裴嫣只觉自己再也坐不住时,才看到一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定睛一看赫然就是纪衡,只是身上多了几道血渍,手上还提了个包袱。
裴嫣看他身上有血迹,以为他又受伤了,忙起身要从树上下来,这树颇大,一人都环抱不住,裴嫣下得颇费劲,好不容易挪下来半截,差一点一脚踩空掉下来,忙手脚并用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只吓得抱着树不敢动弹。
纪衡走到近前就看到了这一幕,急忙飞身上树将人带下来,一触到地面立刻放开她,他身上冷气散发,脸色也是冷冷的,“你乱动什么?这么高的树掉下来还有命?”,看起来颇为生气。
裴嫣本是担心他,这才急着下树,哪想还得了斥责,不免有些讪讪,不过刚刚到底危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缓了缓,开口道:“刚刚是我不好,我看你身上有血,是不是又受伤了?还是伤口又出血了?”
纪衡一愣,他低头看自己,胸口的衣服上果然沾了些血渍,自己急着回来也没注意,原来她刚刚那般举动是因为担心自己,自己出口便是责怪,委实有些过了。
他手抵在唇边咳了下,带着些许别扭道:“刚刚我语气也不好,不过我没事,前面发现的那几人是山贼,我与他们有了些冲突这才染上了血”,停了停又强调:“都是山贼的血”。
裴嫣微愕,看他道歉后还有些难为情的面庞,不禁有些莞尔,她知晓他方才的斥责是出于好意,哪里会真的生气?那做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裴嫣看他人没事也有了心情打趣,她看向包袱语带揶揄道:“那你是趁机打劫山贼了?”。
纪衡将手上的包袱递给她看,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才道:“我怕他们会通风报信,把他们都解决了”。
裴嫣好笑道:“他们自己就是山贼,说不定还被通缉着,上哪通风报信去?”
纪衡垂眸:“预防万一而已”。
裴嫣一想,有了冲突难保山贼后续不会进行报复,这于他们遁逃大大不利。
“罢了,左右他们都是一群谋财害命的匪徒,除了他们对百姓也是有益无害”。
纪衡未置可否,伸手从裴嫣手中拿过略有重量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
他们又走了两个时辰,在午时到了滇地北边的第一座城镇——甫镇,说是城镇也不过像个大些的村落,城墙用黄泥围了一圈,建得不过一人高,看着就没什么安全感。
城门有两排带刀兵卒把守,两旁还贴了两人画像,有两个兵卒拿着画像逐一核对进出的人,女的还只是对照画像,男的还得拉开衣服查验上身。
纪衡想进城探情况,看看搜查力度到什么地步了,两人自从走脱后对外界的情况就是两眼一抹黑。
他昨天跟王叔打听过,知晓画像与两人天差地别,是以根本没太担心,只是直接进城必定要搜身,看到身上的伤口便是自投罗网了,胸口染血的衣服和包袱也有点麻烦,纪衡权衡一二,决定今晚入夜后在伺机潜入城内。
时间还早,两人远离大路,找了一棵大树坐下休息,纪衡拿出王婶给的干粮分给裴嫣,裴嫣伸手接过,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纪衡见状道:“再吃一点,等晚上到了城里在吃点好的”。
裴嫣只好拿起干粮又敷衍的吃了两口,纪衡看她这般也不再劝,这干粮味道确实不好,又干又剌嗓子,他自己也觉难以下咽。
“救命~救命~唔……”。
两人正靠着树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女子的求救声传来,裴嫣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向仍然闭目的纪衡,道:“有人求救,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纪衡睁开眼睛,静静看她脸上游移不定的表情片刻,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看到纪衡起身,裴嫣松了口气,现在他们离城门的距离不算远,她生怕引起大的响动引来兵卒查看,那纪衡身上的伤口肯定会被发现,她就算想救人也不想把自己两人搭进去,但什么都不做心里又有些不安,这才开口询问纪衡,他上过战场,对情况判断准确,感觉又敏锐,若是有可能遇到不可控的危险他肯定会带自己悄悄离开,但他最终选择过去,那么场面他肯定能控制住。
没过多久,纪衡回来了,身旁跟着一位哭哭啼啼的妇人,看着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颇为清秀,后面还拖着一名一脸横肉的男子,他被纪衡随手拿藤条绑了起来,嘴巴也绑了一条破布,脸上青紫交加,一看就是被揍了。
裴嫣问:“这是怎么了?”
纪衡看向那妇人,“你自己说”。
那妇人拿着手绢擦了下泪痕,又抽噎两下,语带泪意的开始了她的故事:“奴家原本与夫君在城里经营一家豆腐铺子,生意虽说一般,日子却也过得美满,却不想今年强制征兵将我夫君征了去,去了不过两月,人就没啦,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呜呜呜……”。
妇人说到伤心处,顿时泪如雨下,把手绢都哭湿了,纪衡不置可否,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妇人呜呜哭了半晌,情绪冷静了些,才继续道:“我一个弱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想夫君就这般没了,好在家中还有一个铺子,守着它也能度日,却不曾想,这人…”,她指向那个一脸横肉的男子,“这人是个禽兽,住在我邻家,家里做屠夫行当,自我夫君没了,他就日日过来晃悠,言语间多有轻浮,我心中很是恼怒,斥责了他几次,这才收敛了些,哪想今日我出门采野菜,他尾随而来,将我拖到这林中,竟要强迫于我,还好这位恩公救了我,不然我就只能投井去了”。
裴嫣听得皱眉,本来这段时间心情就不好,偏生听到这令人恼火的事,她直接过去一脚踹在男子身上,这一脚力气颇大,男子被蒙了口叫不出来,只“唔”了一声就倒在地上。
她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纪衡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颇为惊讶的看着她,那妇人更夸张了,原本哭得起劲,被裴嫣这动作一吓,生生吓了个哭嗝出来,待她反应过来,脸都羞红了。
裴嫣踹完人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对着纪衡讪讪一笑,这笑容就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女孩被人看到后心虚的一笑,里面又带了不后悔的气势。
纪衡惊讶是真惊讶,但看她这动作却莫名觉得可爱,不知为何,她这一脚也像是踹到了他心口,不疼,却令他心口发烫,纪衡唇角不自觉上扬,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带着他不自知的宠溺。
这笑容温和舒畅,全然没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有了几分当初京都中志得意满的少年将军的影子,裴嫣看得一脸懵然,心想难道他喜欢暴力一点的女子?
只是这笑容也不过一瞬即逝,很快纪衡就恢复了他的标准冷脸。
裴嫣松了一口气,她还是喜欢平日里的相处方式,纪衡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她浑身不适,冷漠淡定的纪衡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