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与花》焱生

51、第十一章 无言几度春·回家

　　回家·恩恩现在已经到了在屋子里待不住的年龄了，整天嚷嚷着“外外，外外”！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向北父母带着到处玩，晚上不累的话，向北还要再带着她出去玩一圈。
　　下午，Ricky睡醒了，歪着小脑袋往向北怀里拱，向北就开始给他喂奶。
　　向北一边轻轻地抱着他喂他吃奶，一边嘴里哼哼呀呀地跟他说这话：“小胖子，你睡得好不好呀？有没有做一个美梦梦到妈妈呀？”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忍不住轻轻抚摸Ricky的小脑瓜，拿起他的小手亲一下，“Ricky，你的头发真多呀！你大概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M字头或者秃头大叔啦，你要感谢爸爸，你的发际线整整齐齐跟爸爸一样呢……等你睡着了，妈妈给你理理你的小头发好不好呀？这样你的头发就会长得更好啦，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哦……”
　　向北说完一抬头忽然看到秦朝站在身旁，便吃惊地问：“咦，怎么这么早回来啦？我一点声音没听到呢。”
　　“没吓到你吧？我不在家你每天就这么过吗？”
　　向北忽然笑起来，“你傻笑啥？”
　　“我们怎么变得都不知道彼此在干啥了呢？”
　　“只有你吧，我可简单得很，除了工作就是回家，连去酒吧都没超过三次。”
　　“你是强忍着不去的吧，明明很想去。”
　　“是啊，怕你以为我在跟你冷战。”
　　向北觉得心头一酸，“这个时间回来了，你吃饭了没？”
　　“没吃。见个人，喝了杯咖啡，不想上班，就回家来了。”
　　向北把Ricky放到床上，站起来，“我给你弄点吃的。”Ricky立刻开始哭哭唧唧，向北马上又把他抱在了怀里，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嘴里哼哼呀呀的“睡吧睡吧，哦哦哦……”。
　　“恩恩又外外去了吧？”秦朝轻声的问。
　　“是呀，她现在一颗心啊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了，我的小恩恩长大了。”
　　Ricky小手抓着向北胸前的衣服，“他现在睡觉前一定要吃奶，是不是我太惯着他了？”
　　“你不要这么敏感，这么小的孩子饿着肚子也睡不着。”
　　向北一边撩起衣服一边笑着说：“你害怕饿着你儿子啊，其实，他刚吃完没多久，就是睡觉前习惯性的要闹一下，我只能给他吃奶来安抚他，我怕他依赖。”她的“荷包蛋”，现在涨大了一倍……Ricky吃着，小手还软绵绵的摸着妈妈的另一侧胸脯，秦朝忽然脸红起来，向北野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服。
　　“我去帮你煮个面吧。”Ricky一睡着，她就走去了厨房。秦朝俯下身去看他的儿子，虽然他还很小，可是他看得出这个小东西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他无比期待Ricky的到来，想到向北的肚子里有了他们两个的孩子，做梦都会笑醒，可是现在，那种欢乐似乎被打了折扣：“儿子，对不起啊。爸爸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妈妈身上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过去了，爸爸会好好爱护你，爱护你妈妈。”他低下头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忍不住又亲了一下，Ricky皱了皱他的小眉头嘟起他的小嘴儿，秦朝不由得笑了。
　　向北端着饭走了进来，“向北，你说他是不是今天比昨天又长大了？”
　　“是啊，小孩子可神奇呢，一天一个样。”说着把一碗面，一小盘酱牛肉，和一盘刚炒好的青菜放到窗边的茶几上。“你就将就着吃点吧。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正好可以带恩恩再去外外看看。”
　　秦朝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向北。她穿着宽大的白色棉T恤，胸前还有两个黄色的印渍，那是她的奶水溢出来留下的。头发长得长了一些，一张素脸看起来依然像个少女，秦朝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馨香，这个家，这个人，他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看看了。他站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向北。向北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向北，我们是不是很久都没有……我好怀念每天都……的日子。”
　　“Ricky听着呢。”
　　“我儿子迟早也会知道，如果爱一个女人，就会很想拥抱着她，跟她……”
　　向北转过身来吻他，秦朝吻到了她脸上的泪痕，他停下来看她的脸，一边亲吻着她，“原来荷包蛋还会长大啊。”向北竭力压抑着自己，“秦朝，先等一下吧，在Ricky旁边这样我觉得怪怪的。”
　　“我把他抱出去吧。”
　　“不行，他从来没离开过卧室。”
　　“要不这样，我去洗澡好不好？你看着他睡觉让他睡熟了，我们去别的房间吧。”她挣扎起来，在他的唇上留恋的吻了一下，然后去了浴室。
　　Ricky睡得甜甜的，小嘴还在那里咕哝咕哝，秦朝笑笑：“小子，做梦吃奶呢吧？”他忽然感觉浑身一热，起身直奔浴室。向北躺在圆形的大浴缸里，闭着眼睛，被水温柔的包裹着。见到秦朝她的脸忽然有点红，“Ricky身边没人我不放心。”他不说话，挤进浴缸里，水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向北坐起来，在手上挤了沐浴露，帮他擦洗脖子，手臂，胸膛……他忽然从背后搂住她，他们的身体隔着润滑的水连在一起，彼此都一阵心悸，她把头贴在他精湿的胸膛上。

　　大浴缸里的水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慢慢消失，他们的身体像水中的岛屿，彼此面对。她的肚皮没有彻底复原，皮肤下像有一层泡沫，松软的潜藏在里面，一道伤口不大但在她光洁的身体上异常醒目。她下意识的想遮挡自己的身体，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垂着眼帘说：“现在我变得很丑了，对吧？”
　　“不，更美了。为了生Ricky你受了很多苦，我都没有正正经经的感谢过你。辛苦了，以后我们俩会好好保护你，永远保护你。”
　　“时间真快啊，坐月子的那些天也捱过来了，那时候啊，身体没有一处是我自己的了，每一天都好漫长啊，可是只要看到Ricky，我就心花怒放，所有的苦都不值一提了，我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秦朝拿起旁边的浴巾，擦拭她的身体，擦干了，却又把她贴在自己精湿的胸前，把她轻轻地放倒，然后一点点的向她压迫过来……没有亲吻，没有爱抚，也没有温柔的情话，很久没有碰过她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快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想问问她：向北，你还好吗？他停了下来，看着她，她蜷缩在浴缸的边缘，她抬起头，对着他艰难的一笑，可怜巴巴。秦朝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向北，你跟安岚说过你爱我，你跟江良说过你爱我，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不出口。”
　　“为什么？！”
　　卧室里传来Ricky的哭声，秦朝把他抱了进来，放到向北身旁，向北把她抱在自己赤裸的胸前，“你又饿啦？妈在呢。”慢慢的把RT放到他的嘴里，她柔声说着， Ricky咬住，向北疼的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小家伙不管不顾的咕咚咕咚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向北慢慢摇晃着他，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小耳朵。“我妈之前问我，是不是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感觉又不一样，的确是不一样，我爱恩恩，她是我一辈子的责任和牵挂，但是有了Ricky,我觉得你我还有Ricky，我们三个是一个人，紧紧地连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你知道吗，我开始常常想象他长大的样子，还有……我们慢慢变老的样子，就这样变老或者死去，我这一生没有遗憾了。”
　　秦朝彻底崩溃了，“向北，我以为我们都变了，可是就在刚刚，我明白了一件事，到现在为止，我对你的爱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更没有减少。的确像你说的，跟你在一起会累，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我也希望我是你的全部，但是也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我说过我总是希望这世上多一个人爱你，是真的，永远有效。Ricky可以跟你一起生活，你只要让我想他去看看他就好。”
　　“秦朝，你再唱歌给我听吧。”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秦朝唱着，眼泪沿着脸颊滴落。
　　“秦朝，我们结婚吧，如果你还愿意娶我。”
　　“如果是为了Ricky或者其他什么，那大可不必。”
　　她哭了。“很久很久之前，从决定跟你在一起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了永远不再离开你，你不用离婚，不用娶我，你可以拥有美满的生活，而我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生当成礼物送给你，现在还是一样，只要你需要，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想确定你是爱我的，然而，你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爱我，你知道吗？”
　　“你是那么的好，越发的让我不能容忍不够纯粹的我，我不能容忍自己对我们爱情的亵渎。我一直在等待那个自己纯粹澄静的时刻，亦或是你找到其他人离我而去的时刻。我以为我去了法国就可以做到，然而我依然没有放下。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江良对于我来说变得遥远了，陌生了，我不再想起他了，可是我知道，在我的心里，他永远都不会消失，也许有些东西已经与他这个人无关，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与我的生命同在。而我还是会关心他这个人，不忍心看他痛苦，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保留着永远的记忆和某种爱吧。
　　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否会嫌弃这样的我。他回来了，我比从前更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我舍不得你难过，可是却说不出口了，我怕这个时候说了，那三个字会变得一文不值，这就是我心底里最后的一点秘密。现在，我告诉你，秦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在这世上，最爱你。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这样的我，去寻找一个真正纯洁美好的姑娘。偶尔如果你想起了我，我会微笑着迎接你;如果你爱上了别人，就永远把我忘掉吧。”
　　“明天我们去领证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