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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武林大会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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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欧阳靖答话,他就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少年的嗓音带着独特的魅力,入耳犹如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欧阳靖的心底。不似女子的温柔妩媚,却别有一番滋味。小时候娘亲经常抱着他,坐在山顶上,看着远方的山峦,给他哼唱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曲子。
前些年欧阳靖让唐承义买了一些资质较好的孩子,悉心教导,就等着将来能派上用场。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医术,都按孩子们的性格因材施教。
而唐溪是他们里面资质最好的,武功也是最出挑的。除了性子,实在是太闹腾!
一曲唱罢,唐溪偷偷的观察欧阳靖的脸色,见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唐溪心里没底,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可就是管不住自己。他轻声说:“主子,你觉得我比轻语那丫头怎么样?”
欧阳靖用书打在他的手上:“轻语给我读书比你可强多了!”
唐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蹭的一声钻出马车跳下去,眨眼之间踪迹不见。王新有些着急:“主子,这......唐溪这脾气?”
“无事,估计闹一会就回来了。以前我说他几句他也这样,小孩子嘛,爱玩是天性,不过......还得多磨。再说行走江湖,以后要是什么都不懂,怎么御下?难道还请个师爷天天跟着他,给他讲道理吗?”欧阳靖隔着帘缝看了看唐溪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又垂下眼帘继续看书。
“可......”王新着急的说:“可咱们还有尾巴,万一他撞上了,岂不是要吃亏?”
“那就让他知道知道,也好长长记性。”欧阳靖放下书,一挑帘坐到王新身边:“谁也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将来的路只有他自己能走。”
王新深知主子年纪虽轻,但对唐溪和那群孩子的感情却不是假的。也许是他小时候过的不好,所以他从未苛待过那些孩子。每次去看他们,好吃的、好玩的能买上一大车,让大家分。
其实孩子们心里也清楚,既然卖给别人就没有做主子的道理。想想那些进了高门大院的伙伴,哪一个不是如履薄冰。为了得到主子的青睐,使出浑身解数。吃不饱、穿不暖更是常有的事,可在欧阳靖这里不光没人打骂,还有人悉心教导。
轻语是他们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当初差点被家里送进青楼,是唐承义将她买下来,带在身边。现在已然是唐承义的左膀右臂,料理大事小情不在话下。
而唐承义和欧阳靖商量,既然胭脂水粉赚钱,那就由轻语带着几个伶俐孩子,将铺子开在茶山周围,也好探听消息。
可现在都让唐溪的突然出现打乱,现在只能让轻语先带人去京城,落脚后再徐徐图之。
转眼到九月初八这天,苑家庄周围的客栈都住满了,就连家里房子多的普通百姓,都用来招待客人。
苑家庄其实很大,只是来的人太多,能容纳的有限。也只有那些持请帖的贵宾才能入住苑家庄。
欧阳靖到的时候,周围早已没有住宿的地方。王新一阵懊恼,暗骂自己虑事不周。欧阳靖摆摆手:“王叔,没事,咱们甩开他们就费了时间,再说咱们在马车上也能凑合。”
王新抬头看了看欧阳靖的脸色,心里难过:“你这身体?现在入夜风凉,我怕你吃不消!”
欧阳靖一摆手:“吃完饭去铺子里多买几床被子,好在就咱们两个人,马车也算宽敞。等武林大会过了,再找落脚的地方。”
俩人刚要找地方吃饭,斜刺里窜出一人,冲着欧阳靖就撞了过去。王新将刀拔出,对准来人狠狠一劈,谁成想那人使了一招云里翻,堪堪躲过,嘴里还喊:“王叔,是我!别打呀!”只见他稳稳的落在欧阳靖面前,还不忘显摆自己:“主子,我功夫怎么样?”
王新眼见是唐溪,刀锋一转又砍了下去,嘴里还不住的骂:“你个臭小子,让你来是照顾主子,你倒好,说你两句就跑了!有种别回来!”
王新一刀快似一刀,眼看就要劈到唐溪面前,可连唐溪的衣角都没沾到。欧阳靖倚在马车边看着清楚,心说:“年轻真好,唐溪假以时日再辅以名师,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侠客。王新的刀法一般人接不住,可唐溪嘻嘻哈哈之间就将刀势化去,真是后生可畏啊!”
可他心里有气,存心让王新教训教训他,从怀里摸出一粒石子,照准唐溪的右腿窝打了过去。面前有王新的钢刀,唐溪耳听有暗器的声音,只来得及把要害避开,那粒石子“咻”的一声擦着他的腿边飞过去后,才卸了劲力“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王新收住刀,嘴里不饶人:“你小子疯够了?”
“我哪儿去疯了啊?我这不是给主子探路来了吗?”说完,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黑色石子,用指尖捻了捻才宝贝似的放进自己的暗器袋,又凑到欧阳靖面前,讨好似的说:“我就知道等你们来了,肯定没地方住。我可是定好这里不错的客栈,还是两间上房呢!”
王新面露惊愕,指着他问:“你定好了客栈?”
“是啊,要不然让主子露宿街头吗?这么冷的天,您也不怕主子的病再重了!”说完扶着欧阳靖上马车坐好,才牵着马往客栈走。王新将刀入鞘,跟在后面:“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我这不是怕主子烦我吗?我想着武林大会来人肯定多,怕主子受委屈。”他扭头朝车里望了一眼,眼里含笑:“主子可不能风餐露宿,否则我于心何安!”
唐溪将饭菜摆好,才扶着欧阳靖坐在桌前,将他爱吃的几道菜都摆到近前,倒了一杯酒先递给王新,才将自己杯子斟满:“主子,那天是我不对,您别生气。我自罚一杯。”一仰头喝下,呛的他直咳嗽。将酒杯放在一旁,连吃好几口菜才把那股味道压下去,嫌弃的把酒杯扔在一旁:“王叔,这有什么好喝的啊!呛死了!”
“你懂什么?小毛孩子。”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咂摸咂摸滋味,又自己满上才说:“这喝酒如同品人,各酒入各眼,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明白了!”
唐溪嗤之以鼻:“我看就是不好喝,哪有这肉好吃。”说着拿起一块红烧排骨,咔嚓咔嚓的啃着,还不忘给欧阳靖夹菜:“主子,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您就别生气了。”
从他出现到现在欧阳靖就没和他说一句话,他心里吃不准。可欧阳靖说自己不如轻语也不对啊,自己生点气又怎么了!
欧阳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放下筷子,用手帕轻拭嘴角:“无事,我已经飞鸽传书,让轻语过来,你想怎么玩都行。”
王新偷偷看了欧阳靖一眼,心里嘀咕:“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传书?难道是主子偷偷的养了信鸽?”
他抬头就见唐溪的笑僵在脸上,手上的排骨“啪嗒”掉在桌子上。他也顾不得手上的油,抓住欧阳靖的袖子,摇晃着说:“主子,您别让轻语来,我听话。您让我读书就读书,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我走!”
他见欧阳靖不为所动,又朝王新使眼色,让他给自己说句好话。可王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丝毫不受其影响。
唐溪明白,这是自己惹到这两位爷,心想:“等睡觉的时候再和主子说,一定不能让轻语来,否则我地位不保!”
唐溪心里有事饭也没吃好,见欧阳靖要回房休息,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客房。他将欧阳靖解下的薄披风,在旁边的衣服架子上挂好,又拧了热布巾弓着身子递给他,才敢说话:“主子,您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绝对没下次,行不行?”
欧阳靖擦着手,低头看了看他,将布巾扔在架子上,径自朝床铺走去,小白自己在屋里吃肉吃的正欢,见他回来,忙往他身上扑,被身后的唐溪一掌拍在地上,呜呜呜的直叫。
唐溪见欧阳靖不理自己,也觉得没脸,可既然回来断没有再走的道理。他紧走几步将床铺好,才扶欧阳靖坐好,蹲下身将他的靴子脱掉,闷声道:“主子,您要打要骂给句痛快话,您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的折磨人啊!”
欧阳靖听出他话里难受,可小树要修、小孩要管,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抚唐溪的发顶:“你可知错了?”
唐溪靠在他腿边,将他的袜子褪下,略带哭声:“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能不能不让轻语来了?”
“怎么?还哭了?”欧阳靖让他抬起头来,才看见唐溪眼里隐含的泪光:“好了,我一会就告诉唐叔,不让轻语过来了,你......快起来吧!”
“哎。”唐溪擦了一把脸,又打了热水来给欧阳靖烫脚:“主子,我这几天出去可难受了,饭都吃不饱,饿死我了!”
欧阳靖扫了一眼他的脸,满面红光,就是吃不饱也就刚才那一顿,又气的不想理他,转念一想:“算了,知错就改,毕竟还是个孩子。”
唐溪给他洗完脚,又伺候他躺好,才就着那盆水把自己草草洗干净,上床挨着欧阳靖躺好,这次规矩多了。自己盖好被子,撑起半边身子看着欧阳靖:“主子,我这有份好东西想给您看看。”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大红的请柬,递给欧阳靖:“明天我们就拿着它去参加武林大会。”
欧阳靖接过来才发现是苑家庄的请柬,嘴唇勾起:“你从哪儿弄来的?”
唐溪见欧阳靖脸色好了不少,眉飞色舞的显摆:“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咱们在外围根本看不见那把刀到底什么样子,万一是归云岂不是错过了?”
“买?”欧阳靖看着请柬上写着烫金大字“恭请月掌门于九月初九参加武林大会......”说:“你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钱。”唐溪支支吾吾的说:“有了它,我们明天就能正大光明的去苑家庄了。”
欧阳靖没说话,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总关着也不是办法。
等第二天三人到了那才发现,有请柬的人都有座位。只是他们这个请柬的位置不太好,几乎在最末端,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可总比没有强,欧阳靖坐好,唐溪和王新站在身后。
待到辰时,就见台上走出一位身高八尺左右、面色发黑的中年人,举起双手冲四周一抱拳,刚才还乱糟糟的场子瞬间安静下来:“今日承蒙各位英雄好汉赏光,我苑某人谢谢大家。多日前,小儿从山中得到一把宝刀,因实在太过贵重,故不敢藏私。特今日召开武林大会,请大家做个见证,谁能在此次比武中胜出,宝刀便归谁所有。”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请柬上只说参加武林大会,可没说要比武赠刀。一些小门派本来就存着看热闹的心,所以对此也不在意。可那几个大门派却坐不住了,就见一位穿湖蓝色长衫的人站起身来,冲台上一抱拳:“苑庄主,不知道这比试如何算数?怎样才算胜出?”
苑镇方冲台下一看,笑着拱手抱拳:“原来是孤星门的时长老,失敬失敬。这次比武的规则已经由弟子发给大家。此刀藏有机关,想比武的朋友需要先破解机关。说来惭愧,我们参悟至今也未找到能打开此刀的诀窍。所以,谁能拔出此刀,再比武胜出,那这个人就是此刀的新主人。”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这刀从未拔出来过?”时天星看着台上的苑镇方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连是不是宝刀都不知道,怎么敢召开武林大会?还诓骗我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