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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武林大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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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这才看见王新脚下的那一盆清水,又见自己的马和他们的马车离得颇近,冷冷的看了王新一眼,居高临下的说:“离我们的马远点,出事了你赔不起!”
这时,欧阳靖见王新摔倒也赶紧走过来,边走边打哈欠:“你没事吧?我就说这帮畜生不用喂,路上走的那么慢,还敢休息。照他们这速度,估计天黑也走不到镇上。”
王新见他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草屑,赶忙扶住欧阳靖:“少爷,您怎么自己过来了?都是我没伺候好您。”
欧阳靖看也没看旁边那人,由着王新扶他上了马车,放下帘子还不忘叮嘱王新:“快些走吧,要不然天黑真赶不到镇上了!”
剩下的那些人快速喝完茶,将银子放在桌上,翻身上马,跟着青衣人打马而去。青衣人上马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王新,只见他正在吃力的拉着缰绳调转马头。他刚才那一镖用了七成力,普通人根本躲不过去,难道这人真是命大?
王新在车上坐好后,看着那些人扬起的尘土,打了一个呼哨,那两匹马就跟得了令似的,迈开四蹄向前奔去。欧阳靖将手里的点心喂给小白,身子靠在车厢上,隔着竹帘和王新说:“王叔,刚才那些人是哪个门派?”
“看样子像是天鬼门,算不上什么大门派,可胜在人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收,居然也让他们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看来他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只是这宝刀出世......”王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前面早已没了踪影的马队,才继续说:“当初夏大侠用的就是一把刀,名曰归云。”
欧阳靖又开始犯困,他闭着眼睛强撑精神,说:“我听唐叔提起过,那是一把宝刃。据说即便没有内力,用它劈石头就如切豆腐一般。只是当时师伯不知所踪,那把刀也随他一起消失了。您说,这次能是归云吗?”
王新摇摇头:“夏大侠失踪这么多年,如果是那些人可为什么没拿走归云呢?对着那把宝刀,试问江湖有几个人能守住本心?你年纪轻,不知道当初为了屠尽你母亲的师门,当时的武林有多齐心,可最后呢?捞到好处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门派,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从不入流的小门派,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当初的几大世家也相继退隐,现在的江湖......”他轻哼了一声,语带嘲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江湖喽!驾!”路上只留下一阵车轱辘的声音,以及尘土飞扬。
他们赶到镇上已是傍晚,王新将欧阳靖搀扶下来,欧阳靖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头顶,远处的青山渐渐隐入暮色中,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不舒服。他将手搭在王新的胳膊上,低声说:“王叔,唐叔派的人快到了吧?咱们在这住一晚,明日就走。”王新低低的应了一声。
王新只要了一间上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更要加倍小心。他让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里,刚要扶着欧阳靖往楼上走。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听动静来人不少。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加快上楼的脚步。
他们刚进屋把门关好,楼下就传来一群汉子的聒噪声:“伙计,把上好的饭菜端上来,爷吃完还有重要的事情,耽误一点要你们的脑袋!”随后传来“啪”的一声。
王新听出那是兵器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他扶着欧阳靖在桌边坐好,压低声音说:“主子,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不必,这条路是去苑家庄的必经之路,想必这几天去的人多。我们只要甩开后面的那些人,就能直入苑家庄。”欧阳靖并不想节外生枝,况且唐叔的人还没到,只凭他们两个,实在是势单力孤。自己现在的功夫又不能完全施展出来,万一打起来,俩人自保都困难。
“嗯,估计今晚就能到,轻语是个伶俐人,功夫又是老唐亲自调教,她来了咱们也能放心些。”王新倒了一盏茶递给欧阳靖:“先喝口茶润润,我瞧着你现在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会不会是练功练的?”
烛光下看着欧阳靖的脸泛着青白,眼眶发黑,整个人病恹恹的,活像一个痨病鬼。欧阳靖张口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右手揉了揉眼睛,才说:“应该不是,我都是按照我娘留下来的东西练的。而且那些招式和心法,唐叔也看过,并无不妥之处。也许是小时候底子没打好,现在练功又累,我养养就好了。”
小二将饭菜端进来摆好,二人对坐刚要吃饭,就听楼下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就有兵器打斗的声音。王新站起身就要出门查看,欧阳靖一把拽住他:“王叔,和咱们无关,吃饭。”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只听见各种兵刃交加,中间还夹杂着骂人的声音。
“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我们叫板!告诉你,在这儿我们就是大爷!”
“明明就是我们先来的,你们却要先吃,好,让你吃个够!”
“砰砰砰!”
“哎呦哎呦!”
“老子跟你拼了!”
“......”
直到俩人吃完饭,楼下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去。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小二端着一盘精致的茶点,满脸赔笑着说:“客官,真对不住,楼下有客人喝醉了。扰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掌柜的特意让送上来的,还望您海涵。”
王新假意没接,脸上的害怕让人挑不出错来:“我家少爷特别怕这些武林之人舞刀弄枪,他们不会半夜再打起来吧?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小二拍着胸脯打包票:“不会的,再说您现在走也不安全啊!况且这镇上只有我们一家客栈,您要是走了就得去眸中县,那儿离着咱这可还好几十里地呢。再说,那些人吃完也都走了,您放心住着。等天亮再走也不迟。”
王新还想说些什么,欧阳靖咳嗽了一声:“算了,天色已晚,别折腾了。既然他们走了,我们就安心住下。麻烦小二哥再送壶热水上来。”
小二刚才根本没注意看欧阳靖,这会乍见他青白的脸色,面露惊愕着实吓了一跳,可也仅仅是眨眼之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是,是,我马上就送上来。”
王新将温热的脸帕递给欧阳靖,心里想着刚才的小二,说:“主子,您觉得刚才这小二是否有古怪?”
欧阳靖将脸和手擦干净,又将脸帕在架子上挂好,沉思了片刻才说:“刚才他见我的反应也属正常,他见过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只是,刚才听打斗声,明明双方实力差不多,按道理不应该结束的这么快。刚才你也听见暗器的声音了吧?”
“嗯,只是似乎不是咱们寻常的暗器,不过我对暗器不熟,只能听出来不似寻常的铁器。”
欧阳靖褪去外衣和靴子,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刚才耳边那几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他让王新将盘子里剩下的花生米拿给他,王新不明所以,抓了一把递给他。只见欧阳靖用三根手指拈了一颗花生米,灌入内力,只听“嗖”的一声,桌上的花瓶应声而碎。
欧阳靖不死心又连抓几颗,这次没往花瓶上招呼,稍稍收了劲力,朝着架子上的脸帕连发了五颗,只听“啪啪啪”的声音,花生米应声落在水里。
王新将花瓶收拾干净,才问:“您这是......”
“王叔,要是这花生米打在人身上,您认为能伤人几分?”
“这个......”王新也拈了一颗在手:“得看使用的人内力如何。刚才楼下的那些人虽然不是高手,可也比一般人强些,要是用这个打他们,我觉得他们应该能躲开,不会伤到人!”
“可里面确实有人受伤了。”欧阳靖强睁开眼,望着床顶的雕花出神:“这里面有高手,所以那两拨人才会那么快退去。算了,不想了,困啦!您也早点休息。”说罢,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又睡了过去。
王新将烛火熄灭,合衣躺在另一张床上,他睡不着。他飞鸽传书给唐承义,让他找寻名医医治欧阳靖。他总觉得欧阳靖嗜睡的病症,既然和饮食无关,那就是和他的所练的功夫有关。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功夫,功夫不都是应该越练越精神吗?怎么他越练越萎靡呢?
王新刚要合眼,就听窗外传来三声清脆的鸟鸣。他倏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对面的欧阳靖,翻身下床,轻轻的把窗户推开,也回了几声,才将窗户关好。欧阳靖听见动静,却懒得起身,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俩人吃过早饭,又带好干粮才动身。刚走出镇子没多远,欧阳靖就觉得车身一沉,只听那人笑着说:“王叔,别来无恙啊!主子还睡着呢?”
王新拿起马鞭,对着那人打了一下:“你这小子,主子最近精神不好,不是说让轻语来吗?”
就听那人轻轻的笑了几声:“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啊,再说了要是我不行,您说剩下的那些小孩子谁还行!”
“好了,轻语呢?是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唐兄没说......”他话刚一出口就被此人用手捂住嘴巴,王新知道欧阳靖醒了,拿开他的手低声说道:“主子,唐溪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话音刚落,竹帘一挑从外面钻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只见他单膝跪在垫子上,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给主子请安,我可想死你了!”
还没等欧阳靖发话,就一下子窜到他怀里来回蹭着,旁边的小白一见他立即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却被唐溪一把推到车厢角落,一动都不能动。欧阳靖看着眼前比自己只矮半个头的少年,心里高兴,摸着他柔软的黑发:“唐叔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少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手底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白,开口道:“我义父自是不肯,他总说我不成气候、难当大任,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别说啊!”只见他右手笼着凑在欧阳靖的耳朵边,悄悄的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欧阳靖闻言,立即坐正,面色不愉,话也不似刚才温柔:“你的意思是唐叔不知道这事?”
唐溪一见他正生气,心底就突突,垂头丧气的说:“知道知道,我留书了。而且我还把轻语留下了,那丫头哪有我贴心。”说着又朝欧阳靖怀里凑了凑,见他没生气,伸出双臂将他牢牢圈住,才敢继续说:“我来都来了,您总不能让我回去吧!我可和那群孩崽子夸下海口了,一定能留在您身边,干一番大事业!”
“干什么大事业?你要是没事也早点回去,换轻语过来伺候。”欧阳靖躺在车里,从暗格里又拿出一本书:“不过,你既然来了,正好给我读书吧!”
唐溪看着手里的书欲哭无泪:“好主子,你可疼疼我吧!我一见这玩意儿就头疼。”将书扔在小白的腿边,嘴里高喊:“王叔,您歇会,我来驾车。”起身就想往外走,没想到他刚一动作,手腕就被欧阳靖拽住:“哪儿去?读。”一锤定音。
唐溪欲哭无泪,小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大尾巴使劲往欧阳靖身上蹭。唐溪觉得自己被一只狼笑话了,无语的拿过书,认认真真的读:“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