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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双生人面镯（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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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群帅哥越走越近，在我身边扭来扭去，展示自己的魅力，还一副想要壁咚我的样子。
又不是少女恋爱游戏，怎么可能会被se诱到啊！光是半夜三更，在大街突然上冒出几个抹了油的猛男，就已经很奇怪了好吗！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鬼，还以为是建身房去酒吧团建，教练们都喝醉了，正在街上放飞自我呢。
此时此刻，我是难以理解鬼故事里的书生商人，夜宿在寺庙或这客栈里，看到个女人突然坐在自己床边，还能有心情和她缠绵悱恻的，吓都吓死了好吧。
还不如在路中心放个火锅烧烤摊，这样把持不住被诱惑成功的机会可能还比较大。
甚至让我怀疑起了这个鬼的凶残程度，它是不是真的想要把我带回去当夜宵，以前有成功过吗？
不知道阿唤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被se诱的情况，她是什么反应呢？我的视线躲开猛男们摇曳的身姿，看向她。
但阿唤和平时一样有点面瘫，看不出是镇定还是惊讶，她只是习惯性的托着下巴，颇为老成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我说：
“此处还残留了一条给人走的路，并不全是鬼道。你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地上，然后扶着墙走，就能走出去。但记得一定不要双手同时贴在墙上，否则就会掉失出去的方向。去吧。”
我本来想问阿唤，那我们都贴着墙一起走出去不就好了。但转头一想，阿唤根本不需要我担心，我在她身边就是个喊救命的。
于是我乖乖地点点头，松开紧握着阿唤的手，脱了鞋走到墙边。
那群猛男也循着我的足迹围了过来。该不会是软的不行想来硬的，要把我绑起来直接捉回去吧？
但他们也只是围着我看，不能触碰到我，我干脆双眼一闭，权当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手移动一截，这墙壁似乎就伸长一截，真的就像在给我指路一样。
另一点奇怪之处是，和夜间雾中湿冷的空气不一样，这地面和墙壁竟然都是暖的，而且仔细一闻，墙壁上还残留着太阳晒过的土腥味，这就是阿唤说的那条给人走的吗？
好的，就这样一点一点来，不用害怕，一定很快能走出去的。
这样想着，我的手向前再一摸，摸到的却不是笔直的墙壁，睁眼一看，前头是一堵水泥墙，连头顶上方都被封死了。
这条路是死路？
与此同时，地面的暖气迅速退去，我的后背变得冰冷了起来。
有一只手贴在我胸口的那个位置。
“捉到你了哦。是活人呢，是活人呢！只要吃了你……”一个比我稍微矮一点的女孩子站在我背后，兴奋地说道。
这个女孩子很瘦，剪齐刘海，齐耳短发，手指甲和脚趾甲都是血红色的，脚跟踮，整个人有点僵硬地稍稍向前倾。
着只是脸上挂着一块方形红布，看不见样貌。
虽然她并没有开始挖我的肉，但我觉得尚在跳动的心脏已经被她舔了一遍。
这就是阿唤说的那个恶鬼吗？不是说这条路是人走的路吗？敢情还是钓鱼的啊？
但下一秒阿唤就出现在恶鬼的背后，眼神凶悍，朝着女鬼的脚踝捉去。
是在钓鱼没错。
但我是鱼饵，不是鱼，女鬼才是鱼。
“哈……！”可是女鬼的反应很快，阿唤还没碰到她，她就对着我嘶吼了一声，一股腥冷的血气喷在我脸上，周围的空间像破旧的房子一样崩溃掉落，转瞬间女鬼就消失了。
一缕细如发丝的烟雾残留在阿唤的指尖。
阿唤示意我不要说话，自己跳到墙壁上，摘下几片叶子，好像就那么撕了几下，那几片叶子就在她手中展开，被裁成了镂空的模样。
恶鬼残留下来的一缕魂串起了那几片叶子，被抛了起来，竟然就这样悬在半空，时间和空间突然静止一般，叶子和雾都不漂动了。
月光透过叶子，在地上投下出斑驳的影子。
这些影子瞬间拉长变大，变得像老式木窗的窗格子一样，将地面和墙壁上投射的月光割成一块一块的。
而其中一块月光中有一个突兀的黑影，像是衣物的一角。
“看到了吗？”阿唤的目光在那些光格子上巡视了一圈，却转过头来这样问我。
我不敢说话，举起手指了指那块黑影。
阿唤轻轻跳了过去，弯下腰去，那块月光就像抽屉一样被她抽了出来。
「抽屉」里夹着一块红色的面纱。
原来是女鬼来不及跑路，身体的一角被封在这些月光格子里了。
阿唤探出两个手指头，快准狠地顺着红色面巾往下一扯，女鬼的脖子就被紧紧扼住了。
“你是……不生不死魂……”在捉到女鬼的一刻，阿唤突然皱起眉头，说出了这几个字。
不生不死魂？之前我也听阿唤提前过，变成蛾子附在卢凤婷身上的江宜就是不生不死魂。因为身体气绝后，灵魂却还是活的，所以尸骨上还长出了桃胶一样的东西。
但这个女鬼都已经是个厉鬼，要吃人了，怎么还不生不死，恐怕都已经死了彻底了吧！
“呜呜呜呜呜……”
女鬼被捉住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像猫叫一样。
“生人练魂，成鬼后却还带着人气。你气绝后，就一直这样「活」了八年么？”阿唤掐着女鬼脖子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往女鬼脑门上一拍，女鬼的肩头上竟然出现了火焰，那是人的肩头火，而且是正常人的颜色，比我这种常年被鬼追的人还要烧得旺盛一点。
竟是一只还留着肩头火的恶鬼。
“可恶啊……可恶啊……只要吃了活人的心脏，我就可以修炼人了。”女鬼哀鸣道，还流出了血泪，血泪沾湿面纱，一滴一滴落到阿换手上。
阿唤将女鬼按在地上，伸手要去解她的面巾，谁知道这个动作让女鬼挣扎得更激烈了，她红色的手指甲刨着地面，尖叫着说：“不要割我的脸，不要揭我的脸皮！痛啊，好痛啊！”
女鬼是把那块红色面巾当成自己的脸皮了吗？
“成了恶鬼，竟然还没有忘记做人时的语言和痛苦吗？看来你的三魂七魄还有杂质，没有全部炼出鬼性。”
但阿唤并没有停下来，反手就将面巾扯下来。那块红色的面巾离开了女鬼，便化成一滩污血，从阿唤的指缝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面巾下女鬼的脸皮还完整地长在她的脸上，没有被剥落下来的痕迹，但她有一张和方灵暖一样的脸。
我想到了在白色石山里看到的那具女尸，是她么？她又是谁？
而且仔细看的话，这个女鬼看上去和方灵暖差不多大，也是20出头的样子。
但据阿唤所说，这个女鬼已经死去8年了，方灵暖8年前才14岁左右呢。
阿唤扬起手，远处飞来了一只秃鹫，但体型细小，和鸽子差不多大。
秃鹫在她们头顶盘飞了一圈，却找不到猎物，又飞走了。
“这是罔象的一滴血，可以辨认尸体的位置。但你身上的尸气已经被炼化，即使烧成灰也不会这样。不生不死魂，你的尸骨在哪里？”
我小声地喊了一句：“方……方灵暖？”
谁知道这个女鬼也不喊痛了，迷茫地看着我，说：“方灵……暖，好熟悉的名字，我是方灵暖吗？”
我一边手抖，一边壮着胆子走过去，把女鬼的裤腿卷起来。她的脚上没有挂木牌，但绑了一个青色的半环形镯子，不似玉一样温润有光泽，反而是死气沉沉的哑色调，就像……某种骨头。
这个镯子我在一个黑袍男人的手臂上见过，他带着十几个类似的镯子，只有中间一条是鲜红色的，其它都是哑色。
只是那个黑袍男人戴着的十几条手镯全部都雕着一张少女的脸，而女鬼脚上的这条什么都没有
十几个镯子，十几具被挂起来的女尸……
听到阿唤又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尸骨在哪里吗？我会帮你做一件事。”
同样是不生不死魂，这个女鬼的尸骨上也长着类似江宜那样的精魄吗？阿唤好像对那个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我脚下月光的影子突然浮动起来，那些把月光划成一格一格的「窗户」都像气泡一样消失了。
影子中一只冰冷细长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一把将我捉到墙上。
是个能在墙壁上移动的鬼。
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用眼尾极力向侧边扫过去，果然，是石山里那个给我梳头的女鬼。
在她自己的地盘里闻不出来，现在她贴在我身上，我才闻到好大一股尸臭味，是垃圾桶里死了老鼠，在梅雨天里捂了一个星期的味道。
但她还用了香料，可能是沉香之类的木头香味。
……
怪不得乘车的老姐妹们都说我身上有股像香灰里的猫尿一样的汗味。
“咔……咔……咔……”
我的耳边响起了骨头碰撞的声音，十分空洞低哑。
被阿唤按在地上的女鬼又流出了血泪，痛苦且害怕地叫了一声：“主人……”
是那个黑袍男人，他走到我面前，一张非男非女的脸审视着我，细长的眼尾微微一弯，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身上哪里这么浓重的煞气，还以为你表面上平庸，只要磨一磨，内里好是个做镯子的好料子……”
话说到一半，他转头去看阿唤，愉快地说：“原来是因为身边跟了个大宝贝。”
男人的手指戳着我的脸，又说：“浪费我时间呐，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喂湖里的东西，眼耳口鼻都削下来，做成「甬」吧，不必炼魂了。”
****。
我只能在心里骂脏话，谁稀罕梳个水牛角挂起来似的，还嫌弃我？而且就要削我的脸了？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要混在那堆削脸鬼里，逮着人就问「石像是什么颜色」？
捉住我的那个尸臭女鬼细长的手指甲就在我的嘴角拉开一道血口子。
我正想就着尸臭也要咬这个女鬼一口。
但“啪哒”一声，墙上的影子里掉下一个人，是方灵暖。
她的脸和四肢上绑满了红线，身后却没有影子，这是她的灵魂吗？被抽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