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总逢春》布袖

5、第 5 章

　　“怎么了这是？......”杜衡惊奇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祝余。

　　“你怎么来了？”祝余擦了一下眼泪，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杜衡看着地上女人被插着把刀，旁边祝余流着眼泪安静地坐在旁边，身上还沾着血，这画面诡异的让杜衡平静不下来。

　　“你...你钱包落我家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了祝余的钱包。

　　“你把你妈给捅了？”杜衡小心地对祝余说。

　　祝余冷冷地看着杜衡，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卧槽你小子别吓我！”杜衡往门外倒退了两步。

　　“我发现你想象力挺惊人啊！”祝余收回了刚刚那个阴森的表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杜衡。

　　好一出国粹——变脸。

　　“靠。”

　　杜衡的到来倒是安慰了祝余不少。

　　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随着进来了几个医生背着担架，三两下就把女人抬上了担架。

　　祝余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杜衡正好也要去医院给他哥买药。

　　“医院碰面。”杜衡跨上电瓶车，带上头盔，歪着头对着祝余说。

　　“嗯。”祝余回答道。

　　身边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心里总会有安全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术室门口走廊的窗户印出花坛里的花，寂静地开着。

　　“家属请留步。”

　　祝余抱着头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

　　祝余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天塌下来了。

　　他不由得蜷缩了身子，抱住双膝坐在椅子上，身体很冷，不知道缘由的。

　　走廊尽头缓缓走来一个男人。

　　“你......还好吗？”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拍了拍祝余。

　　突然的关怀让祝余措手不及。

　　知道自己除了母亲还有人陪着，还有人关心，自己还不是那么遭。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而且一流就停不下来了。

　　他抱着杜衡哭了起来。

　　祝余的脸埋在杜衡的胸里，软软的，很舒服。

　　杜衡也用手抱住了他。

　　此刻无声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眼泪落在了自己和杜衡的衣服上。

　　像是在倾诉，但更多的是无奈。

　　崩溃后的祝余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好像意识到这样不太合适，就慌忙撒开了手。

　　“对不起啊，情绪有点......失控。”祝余擦了一下眼泪，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理解。”杜衡点了点头，和祝余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黄昏的余温转瞬即逝，残缺的光透过窗户被丢在走廊的地上。

　　手术室的灯灭了......

　　盖着白布的床从后门缓缓推了出来。

　　杜衡慌忙地看向祝余。

　　祝余得到通知后整个人都傻在原地了。

　　“你......”杜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他想安慰对于现在的祝余也起不了作用。

　　太重了。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的打击太重了。

　　祝余看着慢慢被推走的白床，脑袋瞬间白了。

　　他没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哭。

　　可能刚刚已经哭干了。

　　自己明明很难受。

　　空了。

　　祝余差点就瘫在地上了。

　　“衡哥，你......能带我回去吗？”祝余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有点吓到杜衡。

　　“你不处理一下你妈这边的事情吗？”杜衡走到了祝余身边，看着他。

　　祝余叹了口气。

　　“让他们找我爸去吧，找不到我爸就去找小姨他们，我不想管了，我头有点晕，我想睡会觉......”祝余一脸疲惫地说，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

　　杜衡无奈地点了点头，带着祝余离开了医院。

　　“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祝余无力的坐在电瓶车的后面。

　　“嗯。”杜衡点了点头。

　　空气又一次凝固了，两个人的处境有点尴尬……

　　“下次也注意点，钱包都能忘到我家里。”杜衡笑笑。

　　“嗯......”

　　祝余声音有气无力的，杜衡回头看了他一眼，睡着了，小脸靠在杜衡的背上，肉乎乎的。

　　风触碰着两位少年，带着点刺，刺穿少年的心，但幸好，眼前还有一份踏实让自己安心。

　　祝余醒来就看到自己家那栋楼，算不上太旧，但也算不上太新。

　　心口突然有点堵得慌。

　　特别是看到小姨站在家门口。

　　“等我一会儿。”祝余对杜衡小声地说着。

　　“嗯。”杜衡停下车靠在树旁玩起了手机。

　　“小姨？”祝余看到女人在四处望着，上去打了声招呼。

　　“哎呀，小余儿你可算回来了！”女人像是见到了自己儿子一样激动。

　　“怎么了？是有我爸的消息了吗？”祝余疲惫地看着她。

　　“没，反正你爸每次都是一走走几个星期，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女人摆了摆手。

　　祝余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知道小姨来是干嘛的，但是他懒得去想了。

　　只能走一半看一步了。

　　“小姨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妈走了......房子归谁？”

　　祝余知道小姨一直想着这栋房子，也知道小姨贪财心大，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么……一个话题。

　　“虽然房本儿上写的你妈的名字，这你妈走了，这房子是不是就......归到你爸名下了？”看祝余不说话，女人接着说了下去。

　　杜衡靠在旁边的树上不住笑了两声。

　　这笑声让女人有点不太舒服，她向杜衡那里瞪了一眼，杜衡双手合十，嘴角仍然留有那忍不住的笑。

　　“小姨，我妈刚走......”祝余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是去找我爸吧，他管的事比我多。”说完祝余就跑到了杜衡旁边，让杜衡带着他走。

　　只留下小姨驻停在原地，以及那张胶原蛋白和愤怒同时存在的脸。

　　“你姨不管了？”杜衡一边拿着钥匙插电瓶车，一边说着。

　　“就那样吧，管他呢，饿了，随便找个地方吃饭。”祝余双手撑着电瓶车后座的杆子，天黑了下来。

　　“行。”两个男孩骑着电动车，向着烧烤摊骑去。

　　祝余突然发现…有个朋友在身边，不是那么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