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18、谋划（一）

　　二世未亡，天下女主。
　　果真是个豪气干云的预言。

　　穆素文将那块焦青色的板子掂在手中，问道：“这便是龟卜板了？”
　　林凤仪颔首：“是，这块一直在秋林手中，也是陛下英明，若非陛下特意提过预言之事，恐怕臣并不会留心用符水清洗。”
　　她看着穆素文的动作，“如今预言现世，陛下可有什么打算？”

　　她如今名义上是托身牡丹花神还魂的女王，虽然这个理由有些蹩脚，但架不住这年代的人就信这回事。
　　而且，因为有了牡丹花神还魂一说，许多不合情不合理的地方，似乎也都可以用这个借口来解释了。
　　林凤仪虽然是贞臣，但看起来，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如何。
　　起码到目前为止，想往自己身边安插亲信是真的，但没有怀疑自己不是女王，也是真的。
　　穆素文忖了片刻。
　　她现在该有什么打算？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王，在听到这个预言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才是正常的？
　　多年的职业占卜生涯叫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穆素文铺开地图，竹简磕在桌面上，清脆一声如同她狂跳着的心脏。
　　“如今天下四分。”
　　她屈起在刹那间冰凉的手指，依次点在月支、西凉、后梁和留陈四块版图上，“以你所知，这天下是否只有西凉是女国？其他三国，可有半丝成为女国的迹象？”
　　林凤仪摇了摇头。
　　她走到近前，与穆素文并肩站在地图前看着，“回陛下的话，其他三国都以男子掌权，就因这一处不同，历年来四国共会时，我西凉都处劣势，难以翻身。”
　　“以往四国共会都是叫谁去的？”
　　“第一年先王亲去，第二年便派了乔统亚……”林凤仪说着，解释了一句，“是先乔统亚，陛下承位，如今的乔统亚也去了一次，之后便一直都是国师代劳了。”
　　林凤仪顿了顿，又将历年参会的人都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捋着自己的思路。
　　“此后就一直都是国师前去。”
　　穆素文也回味着这句话，“国师是用什么身份去的？”
　　“臣不知。”
　　林凤仪坦诚道，“臣卑微，从不敢逾矩参与这些事情，历年来，四国共会一事都是陛下与国师亲自议定的，从不叫旁人插手。”

　　……行吧。
　　看来之前那个女王死的也不冤枉，明明自己身在女国里，还是为上位者，却事事都如此信赖一个被凭空拔起来的男人。
　　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下四分，已有三国为男子掌权，年年作为西凉代表去参会的纳兰铮，看着如此英雄际会，他心里就能没一点想法？
　　如果真一点想法都没有，他是怎么当到这个国师的？
　　那女王的眼力也太差了些。
　　穆素文脸色微冷。
　　看来托身牡丹花神还魂并非莫名其妙，而是要给之前的女王收拾烂摊子、并带领西凉女国的人民走上繁荣富强的康庄大道的。
　　否则好好的女国光景，都要被之前的女王给断送掉了。
　　“说起来，这个龟卜板，看的预言是只我西凉国内可行，还是天下皆是如此？”
　　她将手指按在月支国的国都上，月支国都元城，往东过了半坡河，就是拓苍山。
　　拓苍山最北端，与鹿门山交界之处，就是西凉的最高峰圣女峰了。
　　无涯洞便在圣女峰上。
　　纵然纳兰铮大胆，敢对女王行不轨之事，但他终究还是没胆量让女王的尸首距离圣女峰万宗祠太远。
　　从最西边的月氏国，到最东边的留陈，窄窄一卷竹简上，整个天下也只有区区一掌距离而已。
　　可穆素文知道，就是这区区一掌，当成为实实在在的山河土地后，每一毫一寸，都不会那么轻易太平下来。

　　“回陛下的话。”
　　林凤仪并不知道在看地图这片刻间，穆素文心中起了怎样的波澜，她只是拱手道，“龟卜板自为天下大事计。”
　　“那就是说。”
　　穆素文顺着这个方向想着，“如今天下四国，无论哪国二世未亡，都有可能致使天下女主吗？”
　　“都有变数。”
　　林凤仪并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说起来，她和穆素文也算是半个同行，因此许多未尽之意，不等她明确表达出来，穆素文就能琢磨个七七八八。
　　龟卜板是天下的龟卜板。
　　虽然西凉只是个贫弱小国，但提高站位想一想，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自己竟然也有幸参与到天下这样的大项目当中。
　　穆素文感慨了一声，“人人皆在大运之中，谁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数？”
　　现在目标更明确了一点。
　　既然是天下的预言、天下的西凉，那么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或许那个“天下女主”的女主，就是自己呢？
　　不然穿越了个什么劲。
　　自己还带了个预测占卜的外挂，不用事事都依赖贞臣，再能发挥一下疗愈能力……那岂不是人生开挂，走上巅峰？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
　　现在放在面前最严峻的问题，应该是她能不能在这样混沌的世态中活下去。
　　纳兰铮要杀她；
　　西钦会要杀她；
　　甚至放眼四国，哪些不愿意女子掌权的人，都会想要杀了她……等等！
　　穆素文忽然get到一点先前被自己遗漏了的信息。
　　“二世未亡。”
　　她转目看向林凤仪，“是所有国家的二世吗？”
　　林凤仪点头。
　　“龟卜板没有特定的指示，所以应该是所有国家的二世。”接着她一怔，“如此说来……嘶。”
　　她倒抽了一口气，表情倏忽间难看起来，“陛下，臣现在觉得，倘若着预言为真，那此前许多事情都有疑点……”
　　话未说完，忽听门外芳龄道：“大人稍等，贞臣大人在里头与陛下商议事情呢。”
　　接着是乔祯允的声音扬起：“我也有急事，刻不容缓……陛下！陛下？”
　　穆素文将龟卜板递给林凤仪，又将地图卷好，搁在桌面上。
　　她推开屏风，见乔祯允带着棉籽一起回来了，便吩咐棉籽先去厨房端几盏冰酪来，然后才看向乔祯允，“统亚不如进来说话。”

　　林凤仪话说了一半，这会儿倒也按耐得住性子，她与乔祯允互一见礼，便寻边角处坐下，将正对面的位置让给了乔祯允。
　　“陛下。”
　　乔祯允身上还穿着绯色的练功服，穆素文目光下移，便见她连腿上的沙袋都没来得及卸下。
　　“什么事？”
　　她笑了声，“看这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倘若不是要紧事情，叫棉籽来回一声就罢了，正逢休沐，何不在府上休息休息？”
　　“是急事。”
　　乔祯允看了一眼林凤仪，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怀中的龟卜板，心念一动便知林凤仪为何而来。
　　只是眼下，自还是她要说的事情更要紧些。
　　“陛下，留陈王薨了！”
　　或许是因为着急，乔祯允嗓子里似带出了一股沙哑的意味，她匆忙道：“原先后梁与留陈有一战，本与后梁约定，过几日便是要一起偷袭聚仙郡的日子，不料忽生出这番变故来……陛下，如今后梁王已派人前去祭拜，战事作罢，我们此前算计，尽不作数了。”
　　穆素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乔祯允商量过这件事情，但乔祯允说的有模有样，或许是前女王与她商议的也说不定。
　　只是她不明白，留陈死了国王，如今国内正乱，这不就是偷袭的好时机？怎的后梁战事要作罢，就连乔祯允就连声感慨此前多番算计都不作数了？
　　不过不懂归不懂，穆素文并不打算多问一句。
　　这年代人心单纯，或许很是接近春秋时，最讲道义的那个年代。
　　趁乱偷袭，趁人之危，自然会被正人君子所不齿。
　　穆素文知道自己并不是君子。
　　可眼下稍作衡量，便知西凉并没有如此强劲有力的军队，先前与月支一战已损耗了国力，如今尚且在休养生息的阶段，不该再起战事才好。
　　何况又逢留陈王薨……
　　穆素文一念转定，便道：“这是大事，我们也该派人前去才是。你是几时得的消息？”
　　“就是刚刚。”
　　棉籽端上冰酪来，乔祯允一气饮下了大半杯，“信使也往宫里来了，只是臣想着，这事总要早些与陛下知会一声，否则还不知道西钦会要做什么动作。”
　　“好。”
　　穆素文点头，“如此，你便择人前往留陈祭拜……咱们那天出宫，路上绊了寡人的那石子可还寻得到原石？”
　　“自然。”
　　乔祯允并不知道穆素文要做什么，但冲着现在，把祭拜之事交给自己，而非如往时一样交给纳兰铮，就值得自己多下些功夫。
　　可算是不像之前一样，一心扎在纳兰铮身上了。
　　她道：“陛下若要，臣即刻便去寻来。”
　　“那石子里乃是上天所赠之蔷薇石。”穆素文道，“寡人夜间得梦，需你尽早寻来原石打磨出形状，花神有训：得此石者，以阵法相助，便可破迷除障，冷静自持。”
　　穆素文抿了一口冰酪，“似乎与寡人大有助益。”